想到這裡,白明月微微垂眸,輕聲說道:“我一個人呆在這裡,太悶了。”
她不是那種喜歡胡攪蠻纏的女人。有些事情心裡有數即可,何必一定要說破。
她沒再糾纏這個問題,墨子寒也是松了一口氣,擡手撫了撫她柔軟的面頰,“明天我們就出院,嗯?”
白明月點頭,沒有反對,也沒多問,隻是眼裡閃過一絲掙紮。她在猶豫,猶豫着要不要将上官映雪給她打過那通電話的事情告訴墨子寒。
她不知道墨子寒知道後會怎麼做,可如果不告訴她,她擔心上官映雪以後還會做出其他舉動,就算傷害不了她,可也影響了她的心情,她的生活。
“怎麼了?”見她一直低着頭不說話,分明是有心事的樣子,墨子寒低眸問道。
“子寒,上官映雪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考慮再三,白明月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墨子寒,畢竟,這些事情讓她心裡很亂,而眼下,她和上官映雪的身世,又讓彼此的關系如此尴尬。
說白了,上官映雪是她養母的女兒。而她的親生父母将上官映雪養大,若不是真相曝光,她們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
就算她真的有心,這種局面這下,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或者說對付上官映雪。即使對蔡舒雅有怨,她也不想做出任何讓她難過的事情。
墨子寒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眸光冷然,“她跟你說了什麼?”
“她說,她說我們的寶寶被人偷走了,所以我才……我才急着找你,我知道她一定在騙我,可我怕她對孩子做出什麼事情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
白明月說道,臉色有些難看,事關自己的孩子,即使是謊言,也沒有哪個做母親的能接受任何有關孩子不好的話。上官映雪那個女人已經瘋狂到近乎偏執了,她不明白,她為什麼一定要破壞她和墨子寒不可。
就算她和墨子寒曾經有過一段,可她選擇了墨潇然,早已和墨子寒沒有關系。難道就因為她放棄墨子寒過得不幸福後悔了,就可以肆意破壞别人的幸福嗎?
女人一旦瘋狂起來确實很可怕,就像上官映雪。或許墨子寒對别的女人越好,過得越幸福。讓她覺得自己有多麼不幸之餘,更讓她後悔當初放棄了墨子寒,也就更不想看到,墨子寒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有多幸福。
她或許不是針對白明月,換作任何一個在墨子寒身邊的女人,隻要是不如她的,或許她都會有這種想法。畢竟,她曾自恃身份,何其驕傲。可她放棄了墨子寒,卻便宜其他的,不如她的女人獲得幸福,如何肯甘心。
墨子寒的眼裡閃過一抹淩厲,感覺到白明月的憤怒和不安,他将她擁進懷裡,吻了吻她的唇,“沒事,你隻要記住,隻要是她說的話都不要相信。”
“嗯。”白明月伸手回抱住了他,墨子寒一直在身邊的時候,她并沒有什麼特别的感覺。可此刻她才意識到,原來有他在身邊,無論發生事情,她都可以很安心。
白明月閉了閉眼,輕輕将頭朝他肩膀靠了過去。墨子寒身軀一震,白明月詫異看他,墨子寒一笑,微蹙的眉舒展,“沒事。”
他說着,将她抱得更緊,似乎是想證明什麼。埋首在他懷裡的女人沒有發現,男人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卻很快恢複鎮定。
剛才白明月靠過來的時候碰到了他肩膀處的傷口位置,隔着衣服和裡面厚厚的紗布,有些不适,卻不是很痛。想來不過輕輕一碰,對傷口應該沒有太大影響,墨子寒心想,沒有讓白明月看出他的異常。
孩子果然有點發燒了,蘇哲把孩子抱過來的時候,墨子寒看着他,目光沉沉,“辰辰的身體,沒有别的異常吧?”
蘇哲看了一眼抱着孩子心疼不已的白明月,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沒事,隻是發燒,可能有點着涼了。”
墨子寒這才放下心來,對白明月說了一句,“我先出去一下。”
和蘇哲走出病房,墨子寒這才問道:“孫仕那邊怎麼說?”
“人已經丢進局子裡了,孫仕說拐走嬰兒的罪名警方量刑不會很重,畢竟,孩子沒事。”蘇哲說道。
墨子寒聞言,冷笑一聲,擡手撫着肩膀傷口處,“那非法持槍,蓄意謀殺呢?”
蘇哲點點頭,也笑,“不止這一點,蕭庭天涉黑,與人火拼的時候誤傷了腿,他那兩條腿在被警察抓住的時候就已經被打斷了,拖延了時間,估計很難治好了。”頓頓,他又說道:“還有,警方從他在東城的私人住處,搜到了毒品。”
墨子寒微訝,想了想,旋即了然,“呵,看來,他已經被人當作棄子了。”
黑吃黑,蕭庭天這是被人賣了推出去頂罪,接下來,隻怕還有更多罪名等着他,都不用他親自動手。而且,就算他想親自動手,也不會從這方面下手。那種東西,他不會碰。
“孫仕覺得這件事,我們可以到此為止了。”蘇哲說道,又問:“墨少,你覺得呢?”
墨子寒自然不想這麼輕易放過蕭庭天,不過,既然他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且,未來面對的刑罰,隻怕是比他偷走自己的孩子更慘重,他又何必再插手。
考慮片刻,墨子寒點了點頭,卻叮囑了一句,“藍顔會所那邊的監控錄像,你讓人想辦法,盡快調出來。”
他的孩子被蕭庭天藏在那種地方,隻要想想,墨子寒都覺得窩火。當然,這并不算是遷怒,蕭庭天的底細他讓人查過,他與這家會所的幕後老闆一定有聯系。
隻要和蕭庭天有關聯的地方,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無形的威脅,他都不會放任它好好的存在。再說,敢幫着蕭庭天對付他,他也有必要給對方一個教訓。
“我明白,墨少。”
“東西拿到後,你找一些人過去,把那裡給我……”墨子寒目光一厲,眼裡迸出懾人鋒芒,“砸了!”
他隻想從監控錄像裡看看,他的孩子在那裡經曆了什麼。其次,這件事情與季行風到底有沒有關系。至于那個地方,本就不幹淨,别說砸了,他想毀了它的心都有。
蘇哲看他面色不善,知道他是真的動了怒。雖然這件事情并不好辦,那家會所之所以敢在A市這麼嚣張,背後一定有很硬的後台勢力。
不過,他也沒想勸。換作是誰,這個時候都是沒辦法冷靜下來的。
上官景辰送季然然回去的路上接到江琪的電話,“上官景辰,謝謝你幫忙救她出來。”
江琪說道,之前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得知郁然然沒事,她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事後才意識到,無論怎麼說,上上官景辰都算是幫了她的忙,她應該向他說一聲謝才對。
上官景辰沒想到她特意打電話過來,隻是為了跟他說一聲謝。男人眸光微閃,眼裡有些不悅。這女人是存心要跟他客套,把關系撇得清楚,這種感覺讓人真是不爽。
他想自己還是有必要,找個時間和江琪把話說清楚的。這一次,他是認真的。他不希望江琪和他之間的關系,再這樣别扭下去。
“人不是我救的。”上官景辰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不是你?那是誰?”江琪詫異萬分。
上官景辰看了一眼副駕駛坐着的有郁然然,淡淡吐出三個字,“季行風。”
“他?”江琪愕然,旋即來了一句,“真沒想到他這麼厲害,我喜歡!我要考慮考慮,要不要重新追求他。”
上官景辰:“……”
江琪顯然是故意刺激他,說完便挂了電話,沒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上官景辰臉色微沉,看着已經挂斷的電話卻覺得好笑。
這女人,有時候還真是幼稚的可愛。
郁然然在旁邊聽他打電話,猜到是誰打過來的,想了想,忽然說了一句,“其實,江副總人還是挺好的。”
出事之前,她是絕沒有想到,就憑她和江琪之前幾次不是冤家不聚頭的交情,她會在她出事之後找人幫忙救她。
上官景辰聞言,唇角微彎。确實,那個一向口是心非,行為又嚣張跋扈的女人,其實心眼并不壞。或許,也正是她這樣的性格,才會讓他覺得有意思吧。
至少,她不像其他名媛千金一樣,總是端着副架子戴着假面具。她是真實的,無論好與不好,她給人的感覺都是真實的,從不掩飾,也不屑于掩飾。
世界上的人哪裡有真正完美的呢,既然他決定好好愛一個人,勢必要包容她所有的不好。
上官景辰想着,大概是墨子寒和白明月的事情刺激到了他,在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到來之前,他不想再耽誤了,隻想和他想要的女人,好好在一起。
“等一下。”郁然然忽然叫了一聲,指着窗外叫道:“能不能在這裡停一下車。”
上官景辰踩了刹車,往車窗外一看,是警局。眉心不覺一皺,不用問都知道郁然然想幹什麼,上官景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聲音很輕,卻很沉郁,莫名帶着幾分震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