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成風在自己的信中,對蕭千煜、黃憶甯、蘇巧彤和成風他們四人的關系,有自己的猜想。當時的猜想是:如果要切斷四人之間的這種‘倒影’聯系,不能通過後者加害前者的方式,而是要通過前者自行結束的方式。
也就是說,如果蕭千煜想要終止循環,不能由他來結束成風的性命,而是要成風自殺,才能自動切斷兩者之間的聯系。同樣的,黃憶甯不能通過加害蘇巧彤的方法,來阻止循環,而是要蘇巧彤自殺,才能切斷她們兩人之間的聯系。
當時,這種想法,隻是成風的猜測,沒想到,今日,卻在這裡應驗了。
一想到自己的猜測居然是真的,一種無力感充斥了成風的整個心房。
剛才自己咬舌自盡,也就是生生切斷了自己和蕭千煜之間的聯系,現在,就算他再有什麼身體上的痛楚,蕭千煜也感受不到了,他和自己,從此刻開始,就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了。自己再也不能通過身體間的映射關系,來威脅蕭千煜了。
想到這裡,成風凄然一笑,轉頭看向黃憶甯,見她正緊張又擔心地看着自己,他的心中多少好受了些。
還好,娘娘并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往後,沒有成風保護,娘娘怕是要被蕭千煜欺負了。想到這裡,成風不禁流下淚來。
蕭千煜見成風流淚,忍不住出言譏諷:“怎麼?竹籃打水一場空,現在意識到自己失算了,痛哭流涕了?”
“皇上!”黃憶甯柳眉倒豎。
都這個時候了,成風看着,已然活不了多少時間,皇上為什麼還要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呢?怎麼說,成風也是前一世的他啊!同是一個人,何必跟自己過不去,而且,還是在成風快要死的時候。
“皇後心疼了?”蕭千煜譏諷了成風,見黃憶甯幫他說話,又忍不住出言諷刺黃憶甯。
他就是嫉妒黃憶甯和成風之間,這種心有靈犀的默契。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明明喜歡她,她卻老是對自己冷着一張臉?
黃憶甯強忍怒氣,深吸一口氣,這才平靜地說道:“我不想和皇上争辯,我隻是想提醒皇上,成風現在就算和皇上沒有了身體上的聯系,但是,他畢竟是前一世的你。你就忍心……看着自己這麼慘死,還要在一旁幸災樂禍嗎?”
“這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不是對你有想法,我會這麼對待他嗎?”蕭千煜暴怒道。
自己的皇後,居然當着自己的面,為另外一個男人說話,這叫他如何能忍?
“咳咳……”成風的精神越來越差,眼神也已經變得黯淡無光了。
“成風,你怎麼了?你挺住,我這就去幫你叫太醫!”黃憶甯見狀,立刻站起身來,不顧自己還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就要沖出門去,幫成風叫太醫。
“你敢!”蕭千煜一把拉住黃憶甯,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現在的着裝,氣不打一處來“你是堂堂一國之母,怎麼能這麼衣衫不整地就往外跑,要是被别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黃憶甯一把甩開蕭千煜的手,揚起下巴,冷然的笑意有些挑釁的意味:“一國之母?呵呵……皇上現在才想起我是一國之母,會不會太晚了些?”
“你什麼意思?”蕭千煜皺眉看着她。
黃憶甯别過頭,不去看他,但嘴上卻不饒人:“是誰剛才不顧我的身份,強行要在成風面前,讓我難堪的?那是一國之君,該對一國之母做的事情嗎?我想……就算是宮中的嫔,也不會受到這種待遇吧?”
原來,黃憶甯是被剛才蕭千煜的舉動,徹底傷了心,才會不顧忌自己的身份,也不顧忌蕭千煜的想法,執意要出門去幫成風請太醫。
兩個人還在争執,一旁的成風,卻精神越來越不濟了,他猛咳了兩聲,接着,一口鮮皿噴了出來。
“噗……”
黃憶甯和蕭千煜兩人,都是一驚,轉頭看向成風,卻發現,他已經眼神渙散,身體無力了。
“成風……成風你醒醒啊,你不要死,本宮不許你死!你快醒醒……”黃憶甯的淚,大點大點地往下掉。不知道是悲傷自己剛才受到的待遇,還是悲傷這個世間,從此少了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黃憶甯哭得悲悲切切,傷痛難當。
蕭千煜緊抿着嘴唇,臉色鐵青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皇後,在自己面前,為另外一個男人傷心難過。當然了,嚴格意義上來說,那個男人也是自己,不過,卻是另一面的自己,是前世那個……為了黃憶甯能奮不顧身的自己。
然而這一世,為什麼自己會對黃憶甯有所保留呢?不再全心全意,奮不顧身地愛她。難道是因為,這一世的黃憶甯,并不是真正的黃憶甯,而是蘇巧彤穿越而來的,所以自己就這麼搖擺不定,用情不純嗎?
蕭千煜站在原地,一直在叩問自己的内心,然而,他也沒有找到答案。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黃憶甯正在費力地解,綁住成風的繩索……然而,她的力氣實在太小,再加上剛才悲傷過度,到現在整個人還在抽抽噎噎,哪裡有多餘的力氣,來解開綁在成風身上的繩索呢?
“甯兒,你幹什麼!”蕭千煜上前,一把将黃憶甯扯回來,不許她幹這麼刺眼的活兒。
“你放開我!誰是你的甯兒,我從來都不是!你心中比誰都清楚,我是前一世的蘇巧彤,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得到過皇上的愛,前一世是如此,這一世也是如此。無論我怎麼努力,你的心,都在别處……”黃憶甯仿佛終于看透了一切,不再執念于得到蕭千煜的心,她一邊控訴着,一邊奮力掙脫蕭千煜的手,想要繼續去解開綁住成風的繩索。
“我的心都在别處……”蕭千煜喃喃自語,這句話,猶如一句魔咒,讓他忽然之間,腦袋裡就嗡地一聲,仿佛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也有一個歇斯底裡哭泣的女人,在對他喊這句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