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淩菲不止一次見過聶真真,前一段時間聽說韓澈已經甩了這個臭丫頭,怎麼現在她又出現在這裡?
她思想直接,方才聶真真喊着“韓澈”時分明是濃情蜜意的口吻,她惱羞成怒,走上前一手抓住聶真真的短發,另一手掐住她雪白的脖頸,面目猙獰的望着聶真真惡狠狠的說到:“臭丫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聶真真并不是輕易就甘示弱的性子,當即伸出手來也将江淩菲散在身後的頭發扯住了,江淩菲立刻發出了一聲尖叫,掐住聶真真脖頸的手也随即松開了。“啊!死丫頭,放手!”
“不放,要放你先放!”聶真真死死的抓住江淩菲的長發,嘴角的梨渦若隐若現盛滿倔強的味道。
江淩菲不成想和聶真真這麼一個小丫頭扭打在一起,羞憤交加,揚起手來朝着聶真真的臉上就是一巴掌,長長的指甲,塗着OPI绛紅色豆蔻劃過聶真真白嫩的臉頰,一道鮮紅的皿口子伴随着一陣尖銳的疼痛出現在她臉上。
聶真真因着這疼痛松開了手,可依舊不肯示弱,高挑的身子朝着江淩菲一撞,将她直撞到在地上。
江淩菲跌坐在地上,指着聶真真不可置信的說到:“你,你打我?!”
聶真真扯起嘴角,一抹被劃破的臉頰,冷笑一聲,覺得真是好笑,這就是惡人先告狀吧?明明就是她先動的手!
韓澈一直冷眼在一旁事不關已的看着,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意,眼神充滿了玩味,腦子裡竟奇異的興奮起來。
兩人眼看着鬧得不成樣子,聶真真臉上那一道皿痕鮮紅奪目,讓他的眉頭微蹙。
他擡起左腕看了看腕表,鬧得時間夠長了,于是走到了二人身邊,分開扭打在一起的二人,伸手一把将聶真真攔腰抱起,對着江淩菲說到:“你先出去,跟個孩子這成什麼樣子!”
“她……”
江淩菲長大了嘴,并不贊同他的話,他這是在護着這個女人嗎?孩子?這樣的女人還能稱作孩子嗎?
江淩菲不甘心的挽起韓澈的胳膊,韓澈冷眼掃向她,俊眉微挑,嘴角習慣性噙着一抹淺笑,停頓了片刻,朝着她柔聲說到:“乖,聽話。”
她一身衣裙因方才兩人的糾纏已是皺褶不平,臉上的妝也被聶真真抓花了,聽到韓澈這麼說,也不敢說不,隻好點點頭朝着韓澈說到:“那我先去了。”
她狠狠的剜了聶真真一眼,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聶真真一直被韓澈抱在手上,直到房門被帶上,他也沒有松開。
“放我下來!”聶真真咬着牙擡頭瞪向韓澈怒道。
韓澈看她惡狠狠的樣子,一挑眉,點點頭,雙手一松,她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她龇牙咧嘴,“啊……”她努力忍了還是沒能忍住這一聲慘叫。
韓澈卻仰頭朗聲大笑起來:“哈哈……”邊笑邊朝着真真伸出自己的手。
聶真真依舊睜着一雙大眼怒視着他,一揮手将他伸過來的手打落了,掙紮着摔疼的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聶真真,我看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慣得你如此驕縱?!”
他将她攔腰抱起往沙發上一摔,勾起了唇角,俯下身子暧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絲絲纏繞。
看到她一臉憂傷,嬌唇也在微微顫抖,睫毛已有些濕潤的霧氣。
韓澈不太喜歡她臉上這種憂傷的表情,倒是方才和江淩菲打架的樣子更适合她,她這麼憂傷為了什麼?
“你騙我!”她在他身下啞着嗓子委屈的說到,杏眼含淚,沒有方才嬌蠻跋扈的樣子,神情恹恹的,抓住他襯衣的手也在慢慢放松。
韓澈不解的看向她,他騙她?他曾經答應過她什麼嗎?
她靠向他,手臂抵在他兇前,在觸及他裸露的肌膚後又匆匆收回了。
“不要,不要……”剛才才被江淩菲碰觸過的地方,她不想要、受不了,他可以收放自如,她卻做不到!
“不要?才過了幾天,老毛病又開始犯了?要告訴你多少次,你才能記得清楚,要不要都由不得你選擇!”
韓澈不懂她為何這般抗拒,女人的心思還真是奇怪,這個小女人的心思更是琢磨不定!
可以在他面前輾轉承歡,無限妖媚,讓他纏綿到骨子裡,有的時候,卻又堅定要抗拒自己,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抵!
早上分開的時候,她還替他整理着領帶,這一刻她卻又擺出了這麼一副抵抗的姿态!
她被他抱起走出房間,摔進湯池。纖細的身子落入水中,猛烈地撞向柔軟的水面,卻是堅硬的觸感,砸的她秀眉緊擰:“啊……”疼,疼,疼!
溫熱的水包裹着她的身子,漸漸将她淹沒。她閉上眼,看着韓澈不緊不慢的往池邊靠近,她笑了。
當水湮滅她的頭頂,她愈發用了力,沉下去,眼角是偶爾的乍喜。
“聶真真!”
韓澈快速步入湯池,雙臂穿過她的胳膊将她從水中撈起,言語裡隻有憤怒沒有關切,“又想着花招威脅我?這池水淹不死人!”
他的眼中泛着一片青煙似的薄霧,似乎隔着很遠的距離望着她,她隻隐約辨出瞳仁中灰色的淡影。
“呵……我知道,你答應過我,和我在一起時,就隻和我在一起!”她趴在他肩頭,潮濕的衣物緊貼着她玲珑的身體。
置身在這池水中,他的心仿佛成了濕透了的宣紙,再也不能薄了,透過那層不能說的朦胧,他的嘴角壓抑不住凜冽的譏诮。
她閉上眼,眼角濕了流光,點點滴滴與恨長……
池水中泛起的漣漪蕩漾,火熱的溫度中她等來無情的話語,驅散開濕潤的霧氣,她找尋不回失落的芳眸……
他記起來,似乎是在某一天,她曾這麼要求過他,他答應了。
這個小丫頭,是不是太貪心了?該說她天真呢,還是愚蠢呢?他俯下身子,扳過她的嬌軀,吻上她的頸椎。
“丫頭,你以為你是誰?如果我答應過女人的話都要做到,那我豈不是要忙死了?你也不算小了,男人在那種時候對女人說的話也可以信嗎?不要告訴我,連這一點你都不懂!”
破了的羞澀,無法再用任何美好的遐思去補救!聶真真的身子在顫抖,原因無法考量。
燈光照在波光細細的水面上,像給水面鋪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又像被揉皺了的綢緞。
她的雙臂被他束縛在身後,習慣了被他如此對待,盛開的過去式,凋零的現在。
他抱起她,她仰頭望着上空,舉頭可見的是明媚,揮之不去的是憂傷,她自欺欺人的幻想,如這一池湯水,破碎的沒有形狀,不管他曾如何癡纏着她的身體,情人就是情人,是不該向他索取任何承諾的!
她幼稚的以為,任何因都有果,她忘了就連最誠實的分子式,在周密的計算過後産生的也不一定是有用的物質,她又憑什麼期待他在她身上投放哪怕一微克的情感?
“不要想那些沒用的,遊戲規則是我定的,你隻要好好取悅我,我保證你和你的母親安享榮華富貴,否則,我什麼都不能保證!”
他的眸光冷硬,罩在水汽彌漫的燈光下,像無暇的黑曜石般閃爍着美麗的光澤,這種美麗用任何華麗的辭藻都不足以描摹。
後來,她才在寸寸殇恸中領會,世上美麗到無可解釋的東西都是有毒的,像C20H21NO4(俗稱罂粟堿),她一個理工科出生的學生卻領會的太晚,是她自己的錯。
他不吝誇贊着她,雖然她的身體如此稚嫩,卻是他所有的女人中最誘人的,他說她是尤物,對她越來越大方,他把他所說的榮華富貴放在她面前任其挑選。
她淡掃眉眼,對他所贈的奢侈品欣然收下而後束之高閣。他的話還能信嗎?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男人的承諾都是“性緻”之所至,均是未曾走心的。她不該信,也信不了。
這種封閉式的自我催眠方式,讓她看不見,他的确沒有再同其他女人有過糾纏。
他的身上永遠殘留着的都隻有她的味道,淡淡的體香,幹淨清醇,隻一點就在他身上濃郁的散發開。
他們的相處方式變得比以往更加沉默,她吝啬的不再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情緒。
哪怕在他開門前,她還在同梁初雪隔着電話哈哈大笑,等到他進了門,她已收了線,對他說:“你回來了。”
她神情恭敬,人就在他懷中,他卻覺得她離他那麼遠,難道他進門時聽見的笑聲并不是懷中的女孩所發出?他疑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