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邦竟然失憶了?
這開啟的又是什麼模式?
以嚴邦的秉性和智商,應該裝不出失憶這麼高難度的梗兒來!
關鍵也完全沒那麼必要啊!
難道說嚴邦真的失憶了?
還是傻掉了?!
如果嚴邦真是傻掉了,那跟植物人又有什麼本質的區别呢?!
放下手中的工作,封行朗還是趕了過去。
一路上,他聯想到了很多的可能性:嚴邦失憶了、傻了,或是成了沒有主觀意識的行屍走肉。
嚴邦病房裡的人很多。其中要數白默最能嚷嚷。
“邦哥……我是默老三啊!你怎麼會連我也認不出呢?邦哥,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的兄弟,白默!默老三!”
已經重複了不知多少次,可嚴邦一直眯着眼,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樣。
好不容易把嚴邦給盼醒了,可白默怎麼也沒想到,嚴邦竟然連他也認不出了!
無法抑制住心頭的委屈和哀傷,白默再次紅了眼,随之低聲泣哭起來。
“大白白,你不要再哭了!或許大邦邦隻是今天認不出我們,說不定明天就能想起大家了呢!”
林諾小朋友拍撫着低低抽泣中的白默,像個小大人一樣的貼心。
或許在孩子們的眼裡,認不出人的大邦邦,也很有趣的哦。
“白默,你也别傷感了。正如我家諾諾說的那樣……也許嚴大哥明天就能想起大家了!”
嚴邦能蘇醒過來,已經是上天極大的好生之德;對于雪落來說,她是感恩并欣喜的。
“阿邦才剛剛有意識,醫生說他還需要好好的休養。這樣吧,你們都先出去,等阿邦情況有所好轉之後,我再通知你們過來看他。”
除了擔心嚴邦的身體,Nina這麼說也是有她自己的私心的。
她想讓嚴邦跟她有更多的時間單獨相處。
正如那個日籍醫生所說的那樣:她要做好跟嚴邦重新開始的準備!
“親爹……親爹!我親爹來了……我敢打保票:大邦邦一定會認出我親爹的!”
回頭之際的林諾小朋友,瞧見了一直半依在門口的親爹封行朗。
封行朗一直無聲的觀察着病床上的嚴邦。
以嚴邦曾經的機警和敏銳,應該不會這麼長時間都沒感覺到他的存在。
用嚴邦曾經的話說,三公裡之内,他都能嗅出封行朗的氣味兒!
近幾個月的治療,嚴邦白皙了一些,也浮腫了一些。好在有Nina每天都幫他按摩和擦洗,他的身體才不至于肌能萎縮。
尋着封林諾的嚷嚷聲,嚴邦隻是淡淡的掃了門口處的封行朗一眼;
随後便把目光落在了手邊的兒子嚴無恙身上。嚴邦一直用恢複得較好的右手牽握着兒子無恙的小手;把輸液換在了左手手臂上。
從嚴邦剛剛那隻是風輕雲淡的一瞥可以判斷:他應該是真的失憶了!
當時的封行朗真的是感慨萬千!
嚴邦真的就把他這麼忘了麼?其實從封行朗出現在病房的那一刻起,Nina便已經在緊張不已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有着細微的手足無措動作:一會兒替嚴邦整理衣物,一會兒替嚴邦掖一下
被子。
她并不是在害怕封行朗的出現;而是在害怕嚴邦再一次的認出封行朗!
恢複記憶的嚴邦,對她隻有憎惡,應該不會再有其它了!
“行朗,你總算來了……快過來讓嚴大哥認認!”
雪落上前來拖拽過丈夫的手,“要是嚴大哥連你也認不出,那我們就真的沒希望了!”
“為什麼他非得能認出我?我又不是他親爹!”封行朗輕斥一聲。
這一刻的封行朗,内心還是有些糾結的:他不希望看到嚴邦真的傻掉,但似乎也不太希望嚴邦能認出自己!
“行朗,你幹嘛呢?能不能正經點兒說話啊?别動不動就你親爹他親爹的!”
雪落柔聲埋怨着丈夫,“你們男人怎麼老愛嘴巴上占便宜啊!”
封行朗夫妻之間的争吵,引來了嚴邦的目光。
從嚴邦牽握着小無恙的動作和神情來看,他還是挺喜歡自己兒子的。
可嚴邦看向封行朗的目光,不再有曾經的柔情如水,而是……而是一種略帶防備的盯視?
這它媽……是什麼眼神兒?!
“你……就是默老三口中的……封老二?”
這是白默他們叽叽喳喳嚷嚷了一個多小時後,嚴邦第一次開口跟大家說話。
嚴邦的口齒還是不太清晰。唔哩唔哝的,像是嘴巴裡含着數東西;但大舌頭的狀況還是有所改善的。
從嚴邦這句話的邏輯性來判斷:他并沒有傻!但真的是失憶了!
“是!我就是封老二!恭喜嚴老大你浴火重生!”
封行朗不鹹不淡的應答了嚴邦一句。
或許表面看起來無波無瀾,但内心早已澎湃而起了。
“哈!哈!哈!我就說嘛,大邦邦一定會認出我親爹的!大邦邦你好利害哦!”
林諾小朋友立刻得瑟起來,“大邦邦,我是諾小子啦……你最最喜歡的諾小子哦!”
林諾蹦哒上前來擁抱了一下嚴邦,可卻沒得到嚴邦的任何反饋。
默老三口中的封老二?
這……能算是認出了他封行朗了麼?
可偏偏有人的理解力就是那麼的Low!
“邦哥,你也太偏心眼了吧?你能認出封老二,怎麼就認不出我來呢?”
白默不高興了起來;原本還在哀傷低泣的他,立刻抹淚開始抱怨。“邦哥,你知不知道:在你重度昏迷的這一百多天裡,是我鞍前馬後的照顧你,替你請了好幾撥腦科專家和神經類醫生!每天吃不好、睡不下的……即便我沒有功勞,也有
苦勞啊!!可你卻隻記得封行朗,連我跟豹頭這樣忠心耿耿的真兄弟都認不出來!!”
越說越委屈的白默,從埋怨訴苦漸漸的轉化成了對封行朗的告狀和謾罵。“他封行朗有什麼好的?你竟然隻記得他不記得我們?有件事兒我今天必須告訴邦哥你:封行朗他……他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偷偷摸摸的拔掉了你的氧氣管兒!要不是我
們發現得早,邦哥你……你早就不在了!”
對于白默氣憤填膺的告狀,封行朗依舊一副淡然處之的神情。壓根兒就沒打算為自己争辯什麼。
可當他掃看向嚴邦的時候,卻分明看到嚴邦眸底裡那抹戒備色?
這狗東西該不會是……真相信了吧?!
這又是什麼眼神兒?是對他封行朗的敵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