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群裡的人笑話了孫冉幾句,又開始各種猜測唐笑的老公姓甚名誰到底是幹什麼的,還有人在那兒瞎YY,說唐笑繼承了非洲阿聯酋遠親的遺産,搖身一變成了富婆,專門包養了兩隻頭牌男公關來給她長臉。
唐笑看得又好氣又好笑,頭牌男公關?成烈還是裴遠晟?
扭頭看了看成烈的臉――完美無瑕,英俊逼人,嗯,擱男公關裡頭的确算得上極品了。不過哪家鴨店請得起成烈這樣的男公關啊?就他這動不動就領着一群特種兵吓唬人的臭脾氣。啧啧,真是沒救了。
成烈感覺到膠着在自己臉上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臉頰說:“看什麼?”
唐笑連忙直視前方,表示自己沒有借機欣賞“頭牌男公關”的美色:“看風景。”
成烈:“……”
唐笑原本低落的心情在看了微信群裡這些人亂七八糟的八卦之後竟然開朗了些,實在是不忍心看這群老同學想破腦殼也想不出答案的猴急樣,唐笑默默地回了一句:想知道誰是我老公嗎?
微信群裡安靜了幾秒,瞬間炸了。
――想想想,太想了!
――我擦擦擦,唐笑本尊出現了!
――我沒看錯吧??這這是唐笑?
――6666666
――靠,我剛什麼都沒說,就算我說什麼了唐笑你也沒看見。
――大人不記小人過,我要是有哪兒讓笑笑你看不過眼的,可千萬别跟我計較啊,一切都是小的有眼無珠!
――唐笑,你老公是不是上過新聞?看着有點眼熟。
最後這條是孫冉,唐笑原本心皿來潮冒個泡也隻是為了調戲下這幫人,現在看到效果達到了,就笑了笑,默默地退出了微信。
可想而知今晚會有多少人被憋死,不過這都不是她操心的事兒了。
停靠在路邊的蘭博基尼内,金曉儀守着服了藥之後昏睡的裴遠晟,從他身上找到了手機,裴遠晟的手機屏保密碼是六個數字,金曉儀想了想,不确定地輸了一串數字,結果竟然通過了。
她打開他的手機通訊錄,發現裡面隻有不超過十個人的号碼,最近通話記錄是一個叫嚴叔的人,金曉儀猜想這個嚴叔大概是裴家的管家,于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撥通了嚴叔的電話。
手機鈴聲隻想了兩秒就被接通,一個沉穩的五十多歲男性的聲音傳來:“少爺,有什麼吩咐?”
金曉儀發現自己運氣很好,大概今天是她二十多年來運氣最好的一天。
先是在同學會上意外見到了裴遠晟,接着又發現了暈倒在車内的他,然後意外猜到了他的手機密碼,随便撥出去一個号碼,竟然真的是裴遠晟最信任的管家。
金曉儀語言簡練地向嚴叔交待了裴遠晟的情況,嚴叔語氣焦急但仍然不忘感謝金曉儀,順便懇求金曉儀留在裴遠晟身邊等他趕到。
金曉儀看着躺在自己腿上昏睡的裴遠晟,即使嚴叔不做出這種請求,她也斷然沒有丢下一個病人獨自離開的道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
嚴叔隻當金曉儀是路過的好心人,聽到對方表示會一直等到他過來并提醒他路上注意安全,心中難免好感大增。
裴遠晟服了藥之後應該不至于還有生命危險,隻是心髒仍然有些不适,昏睡中眉心微皺,蒼白俊美的面容上帶着痛苦之色,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揪着兇口的衣物。
金曉儀伸出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指,用另一隻手輕輕按摩着他的心髒,她熟練的手法對他的痛苦起到了緩解,急促的呼吸漸漸舒緩下來,過了一會兒,他甚至微微張開雙眼,有些恍惚地低聲問道:“你是……?”
金曉儀朝他笑了笑,柔聲說:“先别說話,我以後會告訴你。”
裴遠晟的神智并未清醒,隻是在痛楚中稍稍緩過來,無意識地發出詢問而已,在說完那兩個字後,眼神就又有些渙散了。等到金曉儀話音落下,他已經合上眼再次睡了過去。
金曉儀伸出手将掌心遮在他眼前,長而濃密的睫毛從她掌心劃過,毛茸茸的讓人微微發癢的觸感。從前她遠遠望着他時就在心裡想,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好看,怎麼會有男人擁有比大部分女人都還要漂亮的睫毛。那樣的睫毛如果能碰一下,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現在知道了。
嚴叔效率極高,金曉儀看了時間,從她挂電話到帶着醫護人員趕過來,一共用了十分鐘左右。
裴遠晟身邊有這樣的人照看,金曉儀覺得放心不少,可是同時又感到難受,從醫護人員有條不紊地檢查和嚴叔感到的速度來看,裴遠晟的心髒病應該已經很嚴重了,發作的頻率也非常的高。
嚴叔确認裴遠晟沒有生命危險之後,特意來向金曉儀緻謝:“非常感謝小姐為我家少爺所做的一切,不論小姐有任何需求,作為回報,我都會竭盡全力地滿足你。”
金曉儀心想以裴家的實力,嚴叔确實有底氣說出這句話,因為普通人的任意要求,基本上都是用錢财能夠滿足的,再不濟需要人脈或者關系,這些裴家也全都不缺。
隻是,她想要的并不是那些。
她很想問問嚴叔,假如她想要的是他家少爺呢?他會是什麼反應?
當然,這種要求她暫時隻能放在心裡想想。
及時收回了理智,她禮貌地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您不必客氣。”
嚴叔凝視着面前妝容精緻舉止得體的女人,很少有人能夠拒絕擺在面前的誘惑,如果一個人施恩不求報,以他的經驗來看,要麼對方真的什麼都不需要,要麼對方想要的太多。
這個年輕的女人,她是屬于哪一種呢?
嚴叔正色道:“小姐,我并不是在開玩笑或者信口胡說,你救下的人确實有能力滿足你任何的要求,這對于他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金曉儀明白嚴叔說的是事實,但是,機會隻有一次,她不能夠就這樣随意揮霍掉。
抿着嘴唇笑了笑,金曉儀稍稍偏着頭,露出小女孩一般苦惱的模樣:“怎麼辦才好呢?我的願望有點多,一時真的不能夠确定哪一個最想要實現。”
嚴叔笑了,這位穿着深灰色羊絨大衣,外形得體而優雅的中年大叔眼角露出細細的紋路,望向金曉儀的眼神十分和善。他一生沒有子女,金曉儀這種與她外形形成反差,卻意外顯得可愛的表現,令他的心蓦地柔軟起來:“小姐,當你提到願望這個詞語時,最先出現在内心的渴望,必定是你最想要實現的。”
金曉儀不得不承認嚴叔說得很對,她笑着朝嚴叔伸出一隻手說:“大叔,告訴我你的電話号碼,等我想到了和你聯系。”
嚴叔眼角的紋路更深了些,金曉儀心想自己猜得不錯,像嚴叔這樣的英國做派的管家,非常有可能終生未娶,将主人當做兒女一般,像這樣的人,對于看起來心如城府舉止不那麼圓滑的年輕人印象分會更高。
他看着金曉儀伸出的手掌,手心柔軟白皙,手指修長,指尖修剪得圓潤整齊,塗着裸色的甲油――是個生活條件不錯,作風正派的女孩。嚴叔在心裡做出了結論。
“像小姐這樣漂亮的手掌,誰能忍心讓油墨玷污它的光潔呢?”嚴叔微笑着說道。
金曉儀微微睜大眼睛,這時,嚴叔從懷中摸出白金制成的名片夾,抽出一張花紋優雅造型複古的原木色名片,雙手遞到金曉儀手中。
高架橋上,成烈悄悄放慢了車速,側頭看了眼唐笑,她正低着頭在玩手機,成烈放下心來,伸出手指狠狠地捏了把眉心。
頭疼的有點厲害。成烈有點後悔沒讓李肅留下來開車。跟唐笑獨處的時候,他不想被她看出端倪。
唐笑百無聊賴地刷了會兒新聞,放下手機望向窗外,景色往後移動得很慢,慢到她都能看清楚旁邊經過了幾輛車,以及車牌号是什麼。
她有些奇怪地發現成烈今天将車開得很慢,這一段并沒有限速,而這樣猶如龜速的開車方式,絕不是成烈的風格。
用這樣的速度開着這樣的車,簡直是對邁巴赫的侮辱。從旁邊經過的車主投來的目光中,唐笑讀到了赤果果的鄙夷。
側頭看了看成烈,他眼神專注背脊挺直,和半個小時前看起來毫無不同。隻是這樣的速度……成烈到底在想什麼?
照這樣開下去,恐怕等到他們到家,都已經是兩三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成烈,你累了嗎?”唐笑問道。
成烈再次伸手捏了捏眉心,聲音中透着倦意:“有點。”
唐笑奇怪的看着成烈,太稀奇了,成烈也會有承認自己累的時候,他真的不是被什麼人奪舍了?
成烈将車開下高架橋,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下來,然後對唐笑說:“我去下洗手間。”
唐笑點點頭,目送成烈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十分鐘後,成烈的身影還沒有出現,唐笑下車,朝着男廁所的方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