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玲珑,你來幹什麼?”靠窗的卡座前,成烽也皺眉問着這個問題。
他本來就已經夠苦惱的了,唐幂肯定已經快過來了了,他還沒想好到底今天說不說分手,該怎麼說分手,就在這個時候,瘟神謝玲珑又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在成烽的記憶中,隻要謝玲珑出現,那就沒什麼好事,無論是十幾年前,還是十幾年後,這一點都沒有發生改變。
不可否認謝玲珑确實長得還算人模人樣,很能夠迷惑一些對她不了解的男人,但是隻有他成烽最清楚,謝玲珑就跟熱帶雨林裡邊那些五彩斑斓的毒蛇一樣,看起來美豔,其實毒的要人命!
他深深感覺到謝玲珑已經給他脆弱的小心髒造成了極大的陰影,以至于隻要她出現,他就恨不得拔地而起,像一隻行走的胡蘿蔔一樣有多遠走多遠,隻要不杵在謝玲珑面前,那就是安全的。
可是此時此刻,作為一個正在等待女友歸來的男人,他不能走,他隻能想辦法在唐幂回來之前,把謝玲珑這個瘟神送走。當然,最好她能自己自覺點,麻利地滾遠點。
對于成烽挂在臉上的再明顯不過的不歡迎,謝玲珑熟視無睹,美得毫無瑕疵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我來看看你。”
她說的雲淡風輕,但這在成烽看來,和沒說話有什麼區别呢?這還不如放個屁至少還有味兒呢,成烽心想。
“謝玲珑,咱倆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呀就甭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行不?你能沒個原因地突然湊到我跟前來?不可能,還是說你在我身上裝了定位能精準地知道我在哪兒?這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你最好老實交代,你怎麼找到我的?還有,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我不得不再次警告你啊謝玲珑,我對你完全不感冒,一點都不,你最好别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成烽抱着兇沒好氣地說。
他自以為自己說的夠清楚明白的了,語氣也一點都不客氣,換做任何一個腦袋沒毛病的女人,都得立馬甩臉子走人,可是謝玲珑這女人不同,她要麼是腦袋有包,要麼是壓根沒有自尊心――這點成烽也不是沒領教過,隻是這一次,謝玲珑再一次體現了她的自尊心為零的優勢。
“我一直都對你有非分之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謝玲珑淡定地說着,對走到身邊的侍應生露齒一笑,“一杯藍山,謝謝。”
侍應生被這個豔絕人寰的微笑勾引的五迷三道的,連話都說得不利索了,“好、好的……小、小姐,請請稍等……”
謝玲珑抿了抿唇,明眸一轉,又回到成烽身上來。
午後的陽光從灑進來,襯得成烽的臉俊美非常。他從小養尊處優,雖說是男人,卻一點也不糙,該用的頂級大牌護膚品也用着,養的一張臉根本看不見毛孔,立體的五官看起來三百五十度無死角,更兼唇紅齒白眸如星子,雖說說起話來時常讓人感到與他這副偏偏貴公子的模樣十二萬分的不匹配,但架不住人家氣質好,天生一股優雅貴氣的氣質擺在那兒,哪怕滿嘴屎尿屁都讓人覺得是香的。
謝玲珑滿意地笑了,不得不說,他長得真接近她想象中成年後的謝寶濯。
也許,他就是謝寶濯呢?謝玲珑有時會忍不住這樣想。
因着這張臉,她覺得他的一切她都能夠無條件忍受,可見臉對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啊。
絕對顔控的謝玲珑盯着惡聲惡氣滿臉不爽的成烽看了一會兒,居然看的滿心愉悅滿臉微笑,這讓成烽感到分外詭異。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成烽真是半點也猜不透。
“笑笑笑,笑個鬼啊?謝玲珑,我拜托你别笑得這麼碜人行不行啊,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成烽撸了把袖子,露出半條白皙光潔零毛孔的手臂。
謝玲珑非常自然非常優雅地伸出一隻手,“我摸摸。”
說着,她就将手放到了成烽的手臂上,溫柔地撫摸着。
成烽整個人都石化了,“……謝玲珑,你特麼是不是有病啊?”
“嗯,我有病。”謝玲珑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成烽的胳膊,微笑着輕聲說道,“你有藥嗎?”
成烽正準備說話,突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下意識地扭頭一看,隻見拎着幾隻包裝袋的唐幂正傻呆呆地站在自己旁邊。
成烽連忙試圖從謝玲珑手中抽回胳膊,謝玲珑伸手抓了下,微微一笑又放開,指尖從成烽的皮膚上劃過,令成烽的胳膊上瞬間如同觸電般麻麻酥酥的。
他瞪了她一眼,起身對唐幂說:“幂幂,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事實上……”
“阿烽,沒事的……”唐幂打斷他的話,蒼白的小臉兒上綻出一絲笑容,“沒事,你不用解釋,我可以理解的……我一點也不生氣,不會跟你鬧也不會跟你吵架,真的……”
“你理解什麼啊?别瞎說了。”成烽心底裡莫名生起一股惱怒,唐幂的通情達理沒有讓他覺得好受,他倒是甯願她像正常女人一樣大吵大鬧,他不喜歡她這個委曲求全的模樣,太不喜歡了,那種要哭不哭還裝成笑臉的模樣,光是看着就讓人感覺心塞。
唐幂低下頭看着坐在原本屬于自己的座位上的女人,她真美啊,身為女人的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她太美了,即便是算上她所有知道的女明星,面前這個女人的美貌也可以算得上是數一數二了。
她的生活中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人出現呢,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和她自己屬于一個各層的,但是很奇異的,女人表現出來的氣質和成烽很搭,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是那麼的賞心悅目,完全是一對璧人。
唐幂覺得自己站在這裡,簡直都破壞了兩個人在一起時那一副和諧美好的畫面。
她是不是應該安靜地走開?
在唐幂默默地看着謝玲珑的時候,謝玲珑也靜靜地望着她,但是與唐幂的膽怯和自卑不同的是,謝玲珑的目光很淡,也很安靜,她看着她,就像看着面前的一團空氣一樣。
謝玲珑的眼中沒有唐幂,或者說,唐幂這樣的女人入不了她的眼。
幸而唐幂并沒有發現這一點,可是,成烽卻發現了。
他心裡恨極了謝玲珑,造物主為什麼會造出這麼個可惡至極的女人?她憑什麼目空一切?
成烽最最最讨厭謝玲珑的,就是這一點。
她總是無聲地傲慢着,即便她表現得根本讓人感受不到她的傲慢,反正會讓一部分不明真相的人覺得她情商高性情溫和,但是成烽很清楚,她就是骨子裡的傲慢,蔑視一切。
“阿烽,說實話,你們很般配……是我不好,一直不肯放手,我應該早點明白的,”唐幂垂下頭苦澀地笑着,“越是想握緊手裡的沙子,沙子就流失得越快,與其這麼一直為難自己、為難别人,還不如早一點痛痛快快地放手……”
“什麼沙子不沙子的,我看你就是個傻子!”成烽氣呼呼地說着,“你别自己瞎腦補行不行?我跟你眼前這個女人沒半點關系,是她自作多情要纏着我,我已經跟她說了很多次了,我跟她不可能!就算世上的女人死光了隻剩下母豬,我特麼甯肯跟母豬交/配都不會碰她一根手指頭!”
成烽的口不擇言和驟然拔高的音量令旁邊座位上的人紛紛側目,還有人捂着嘴笑出了聲,成烽惡狠狠地一個瞪回去,“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
謝玲珑慢悠悠地端起侍應生送來的藍山咖啡喝了一口,仿佛成烽剛剛什麼也沒說過她什麼也沒聽到一樣,“阿烽,該放手的人是你。”
這話一出,成烽和唐幂都将目光放到了她臉上。
謝玲珑無論表情還是聲音都是淡淡的,半點情緒都不帶,就像在分析着一部無聊的電視劇劇情一樣,“你自己很清楚,你母親還有你家人,都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我看這位小姐的家人也未必同意你們在一起吧,雖說不被家人祝福的愛情也能夠繼續下去,但是恕我直言,你們二位都不是擁有足夠能力和足夠勇氣為了愛情與家人抗争到底的人呢。我說的對嗎?就像剛剛這位小姐說的,握不住的沙子,不如松開手指揚了它,這樣大家都能夠獲得自由,不是很好嗎?”
“謝玲珑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成烽表情不快地脫口而出。
謝玲珑笑了笑,說:“阿烽,我了解你,你不想聽一個人說話的時候,往往代表這個人說的就是你心裡所想的,你同意我剛剛說的那些,不是嗎?别犟了,阿烽,不為你自己考慮,你也該為這位可愛的小姐考慮啊。你總不能看着她繼續為你傷心吧?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難道阿烽你不明白嗎?”
“謝玲珑,你不說話真的沒有人把你當啞巴!”成烽恨恨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真的很讨厭?我是真心很煩你,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滾遠點行嗎?哪怕這話已經對着你說過無數遍了,但是我此時此刻,仍然發自内心地希望你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