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們彼此都是對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可是後來她才知道,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烈哥哥有家人,有朋友,有兄弟,有戰友。
自己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怎麼能這樣呢?
任菲琳很生氣,想着自己離開他一段時間,他會不會幡然醒悟,重新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呢?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她離開一段時間後再回來,她的烈哥哥身邊忽然就多了一個妻子。
這不公平。
自己為了他舍棄了全世界,對她而言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可是到頭來,他卻舍棄了她。
怎麼可以這樣?
任菲琳要說一點不恨成烈,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想到成烈對自己的好,她仍然不能夠去恨他。
恨他,就等于是恨全世界。
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再去恨他怨他,那她就更顯得可憐,寂寞。
所以,她不讓自己去恨他,轉而去恨其他人。
比如唐笑。
她實在是太恨唐笑了。
在她看來,自己這半輩子的所有不幸,幾乎都可以歸結于唐笑。
沒有唐笑,她的人生本應該一帆風順的。
這個念頭在她心裡過了太多太多遍,以至于,她現在隻要一想到唐笑這個人,本能地就牙關緊鎖,恨不得能從唐笑身上狠狠地撕下一塊肉來才覺得痛快。
一開始,她隻想着趕走唐笑。
可是,現在,她覺得光是趕走唐笑還不夠,讓她身敗名裂也還不夠。
女人總得狠一點兒,才能守住自己的幸福,不是嗎?
任菲琳望着唐笑,心想,唐笑有什麼,她就要摧毀什麼。
她要讓唐笑痛苦,讓唐笑不幸。
得罪過她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就是因為身邊沒有人愛她,沒有人肯一直留在她身邊陪伴她,所以她才會孤獨一人。
她沒有朋友,沒有家人――連她母親都不愛她。
她母親隻不過想讓她換點錢回來罷了。
她和那些青樓的老鸨有什麼區别?
季曉茹恨這世界上的所有人。
唯獨不恨自己和成烈。
或許,她是恨成烈的,隻是,她不願意自己去恨成烈。
人對這個世界總還是要抱有一絲絲眷顧。
否則的話,她活着是為了什麼呢?
任菲琳下定決定,因此,眼神更加決絕。
對了,還有這個季曉茹。
作為唐笑身邊的一條亂叫的母狗,她任菲琳,也絕不會放過她的。
她深深地看了季曉茹兩眼,蓦地扯出一絲冷笑:“好,你們現在很得意是吧?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沒有還手之力是吧?”
她知道,孫默是不會幫她的。
所以,她也恨孫默。
隻是,孫默于她而言,隻是個工具,連人都算不上,自然也沒有讓她恨的資格。
任菲琳決定暫且不和孫默計較。
“你是弱女子?哈哈哈哈哈,别搞笑了好麼。你當你自己是弱女子,别人可不敢當你是弱女子啊。再說了,有你這樣的弱女子麼?”季曉茹捧着肚子簡直笑得不行了,“你任菲琳是誰啊,使起陰謀詭計陷害起人來根本無人能敵好麼,誰敢把你當成弱女子?把你當成弱女子,就是大傻逼,你看我和笑笑很像大傻逼麼?”
季曉茹咯咯笑道。
她笑得越是開心,任菲琳越是感到氣憤。
真想沖過去撕爛季曉茹的嘴。她想。
為什麼世界上居然還有比唐笑更加可惡的女人?
“你瞪我幹嘛啊?看你這小眼神兒,不會是想對人家幹違法亂紀的事情吧?哎呀,人家好怕怕哦。”季曉茹縮了縮肩膀,裝模作樣地說,“對了,你當着你的小情人的面,對着人家放狠話真的合适麼?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一貫很擅長在男人面前裝可憐博同情的麼?怎麼,現在忍不住要原形畢露了?也不怕吓跑你的護花使者啊。”
“曉茹,算了,我看他們好像也不是很熟的樣子。”唐笑對季曉茹說,“也許他們隻是普通朋友呢。”
她不想讓季曉茹就着這個話題說下去,是真覺得任菲琳現在這幅樣子看起來有點點可憐。
那個男人,看起來好像真的是任菲琳的新男朋友,至少,不可能是普通朋友吧。
可是那男人就這麼眼睜睜看着任菲琳跟她們兩個人撕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作為女人,唐笑本能地反感這樣的男人。
更别說這男人明明自己身邊帶着女伴,還一直把眼珠子黏在别的女人身上了。這種行為,何止是可恥啊。
要是任菲琳是自己的朋友,她都想勸任菲琳離開這種男人了。
不能從垃圾堆裡找男朋友啊,不是麼?
可惜的是,任菲琳注定了跟她是仇敵,這輩子沒有講和的可能性,所以,也隻能随她去了。
也許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呢?
隻是,唐笑還是搞不懂,既然任菲琳都有新男朋友了。為什麼還要揪着成烈不放,為什麼還要這麼恨自己呢?
老實說,她還真沒對任菲琳做過什麼啊?
要說有,也不過是正常反擊罷了。
她總不能坐在那兒乖乖挨打是吧?
唐笑從來不是一個主動出擊的人,但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是她做人的一貫原則。
任菲琳欺負她,她當然要欺負回去了。
誰也不是軟包子啊。
可是,唐笑覺得自己在替任菲琳說好話,讓季曉茹不要揪着這個問題不放,在任菲琳看來,卻是唐笑故意在諷刺自己,挖苦自己。
她覺得唐笑早就看出來孫默不是個男人了。所以才這麼嘲笑自己。
是,孫默是遠遠不如成烈,所以,她是在自己面前秀優越感是不是?
任菲琳瞪着唐笑的眼睛恨不得噴出火來。
“唐笑,季曉茹,我跟你們沒完。”她冷冷地說道。
看她現在這副冷酷的模樣,哪像剛剛那個氣若遊絲恨不得馬上暈倒的病西施了。
“沒完就沒完吧,随便你好了。”季曉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說。
“哼。”任菲琳最後瞪了她們兩眼,頭也不回地轉頭離開。
“這就走了?”季曉茹有點兒不敢相信地看向唐笑。
“是啊,不然呢?”唐笑歎氣,“我覺得她要是不走,會控制不住動手了。”
“動手就動手呗。”季曉茹說,“我又不是沒跟女人打過架,無所謂啊。”
“你呀,”唐笑無奈地看着季曉茹說:“好歹也是女人,别動不動提打架什麼的成麼?”
“好好好,聽你的。”季曉茹說,“那我這麼快跑來救場,你有沒有很開心,很激動,很想以身相許?”
“有啊。”唐笑湊過去摟住季曉茹脖子,笑道:“感動死了,有你真好。”
“是吧,我就說嘛。”季曉茹也笑了。
季曉茹奇怪的問;“笑笑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唐笑卻反問道:“我忘了跟你說……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哈哈,這個嘛。”季曉茹摸了摸挺翹的鼻尖笑道:“你就當是一種心靈感應吧!”
“我不信,你就直說嘛,我真的挺好奇的。”唐笑挽着季曉茹的胳膊問。
“好啦好啦,我告訴你吧,你剛剛下來時往這邊偷偷瞟了好幾眼,我早就發現啦!你以為你那點兒小心思能瞞得過我嘛?”
“啊?不是吧……”唐笑心虛極了,難道季曉茹早就看出來自己跟成烈是演戲麼?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她這幾天到底在想什麼?唐笑怎麼想都不相信季曉茹知道真相還能憋的住,這可太不像季曉茹平時的性子了。
“老實交代,看上什麼了?”季曉茹笑眯眯問:“這邊可是賣男士手表的,讓我猜猜,你是想跟你那個頑固不化的老爹講和,還是跟你們家那位成大少講和?”
聽季曉茹這麼一說,唐笑頓時松了一口氣。
看來季曉茹并不知道真相,她隻是以為自己想過來背着她買塊手表而已。
“你覺得呢?”唐笑反問道。
“我覺得吧,”季曉茹看了唐笑一眼,摸着下巴一本正經地分析道:“你那個老爹從小到大都沒怎麼關心你,說實話成烈對你比他對你好多啦,所以啊,我倒甯願你是給成烈買的。”
“你真的這麼想的啊?”唐笑訝然道。
“真的啊,我真的就這麼想的,誰也不能否認他對你的好啊。”季曉茹說,“其實到現在我還有點兒懷疑成烈是不是真的出軌了呢。笑笑,我覺得他不是那種人,你要不要再好好問問他呀?”
“咳……這個,過幾天再看他怎麼解釋吧。”唐笑撓了撓臉頰表情不自然地說道。
好在季曉茹沒有懷疑,隻是略顯奇怪地問道:“為什麼要再過幾天?如果真的是有什麼誤會,早點兒消除不好嗎?”
唐笑心想,當然不能馬上消除誤會了,畢竟,裴遠晟剛剛做完手術啊。
這場戲還得繼續演上幾天才行。
“再冷處理幾天吧。”唐笑故作高深地歎了一口氣說,“有時候,女人不能把姿态放得太低了,這樣會被對方輕視的,在婚姻中,需要這麼一點兒高姿态。所以,我才不要主動找他,我要等着他主動來找我。”
“哦!”季曉茹聞言,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還有這個講究,笑笑,我覺得你比以前變得厲害多了!果然結過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