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善的手腳是越來越麻利,不一會兒就端着菜肴上桌了,餘飄飄倒是絲毫不顧忌自己的偶像形象,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大片豬心塞進嘴裡,吃的整個人眉飛色舞的。喜善在一旁看得傻笑起來,大概對餘飄飄滿意自己的手藝這件事非常開心。我瞪了喜善一眼,讓他收收那副花癡樣,平時對我橫眉冷目,這會兒怎麼不裝酷了。
“真是太好吃了,我好久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一心居果然名不虛傳!”大概是吃飽了,餘飄飄滿意的放下筷子,對我嬌然一笑,真真的堪稱絕色。“沒想到,這小小的店面,味道卻這麼出衆。”餘飄飄說到一半,忽然停下來看我一眼:“不止味道,老闆娘你,也很特别。”
“也沒什麼特别的,大概是正好對餘小姐的胃口而已。”我不敢自誇,隻能謙虛的回答這麼一句。“可惜明天又要拍戲一天,那劇組的盒飯我吃的真夠夠的了,不知道老闆娘願意不願意給我做一些外賣盒子?不用很多,兩三樣涼菜就好,我會喊助理來取的。”餘飄飄對身旁的一個看起來頗精明的小姑娘使了個眼色,她馬上拿出一疊錢放在桌上,也是極為客氣的說:“多謝老闆娘款待。”我沉吟兩秒,又笑起來:“餘小姐太客氣,光是肯來我這小店吃飯,傳出去就是極大的面子了,明天我會一早備好飯盒子,不知餘小姐還想吃點什麼?”餘飄飄又是嫣然一笑:“還是内髒就好,我獨好這個。”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喜善就已經搶着答到:“沒有問題。”這個家夥,果然是見色忘老闆。
一輛保姆車正好開過來,餘飄飄她們又和一陣風一般上車離去了,還有不少圍觀的人在門口指指點點,大概是在議論怎麼會有個大明星來一心居吃了飯。
應酬了這好一會兒,我太陽穴不由得陣陣發暈,我喊喜善關上門,幹脆休息半天,自己也進了房間也打算小憩一會兒。可等真的躺下來又覺得睡不着,于是拿出枕邊一直放着的夢廚譜閑閑的翻起來。最近,我總習慣睡前看一頁菜譜,發現很多菜色回頭一讀,竟也有些新的發現。這不,随手翻到的,正好是一道胭脂鵝肝。菜譜倒是極為簡單,用新鮮鵝肝焯水後浸入鹵水慢火煨入味,因為加入了紅米曲上色,鵝肝做好後會鮮紅可愛,看起來如同用胭脂點過一般。姨婆在旁邊用她那娟秀的小字備注了一句:相思摧心肝,真珠露真面。我又苦笑起來,姨婆總是這樣,說的話讓人琢磨不透。不過這真面二字倒是提醒了我,餘飄飄似乎有點古怪,她那麼美麗的面容下,似乎隐藏了什麼秘密,特别是我碰到她手部的那一刻,有一種奇怪的直覺,讓我感受不到一點生氣。而且,似乎還有種記憶深處的東西,竟因為見到這位大明星而被勾動了一般,吸引我去發現更多。
我歎了一口氣,頭更是痛的厲害,隻好放下菜譜合眼睡一會兒。剛閉上眼,我就陷入沉沉的夢裡。夢中的我一身素衣,站在那奈何橋畔,他溫柔的攤開手掌,對我說:“素心,你看我給你找到了什麼?”我驚喜的叫出聲音來:“鳳凰初羽!太好了孟奇,有了它,我的湯又要更好一點了!”他也不答話,隻是繼續溫柔的對我笑着,一臉寵溺。這時又有新魂來到橋邊,押着她的鬼捕忍不住抱怨說:“生前是個戲子,和男人約好私奔,沒想到男方家族勢力很大,很快就找到了他們,喏,是被活活打死的。抓她來地府可花了我不少力氣,一直喊着沒有能問她情郎最後一句話。”鬼捕把那新魂往前一推:“交給你了,給她一碗熱湯,我好送她入輪回。”
那新魂擡起頭來,容貌姣好,隻可惜雙目泣皿,一張櫻桃口卻還是堅毅的咬的緊緊的:“我不喝那湯,也不入輪回,不找到他,我不會走。”孟奇先笑起來:“又是個癡情種。素心,你幫還是不幫?”我也婉然的笑起來:“你說,我該幫,還是不幫?”
他輕輕把我摟在懷裡,似乎不經意般說到:“看她怪有趣的,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何?”看見他這麼好興緻,我也有了興趣:“好,你說說,賭什麼?”孟奇指着那個新魂說到:“就賭她,賭等她見到她的情郎,那人是否還能想起她來。”
“好,孟奇,我便和你賭這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