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迪拜。
這座中東最富裕的城市,中東地區的經濟和金融中心,被稱為中東北非地區“貿易之都”的迪拜,此刻正沐浴在一片絢麗的暮色之中。
在酒店距離阿拉伯海灣上200米高空的AI-Mahara餐廳,以藍綠為主的柔和燈光襯托着柔和的波浪設計,讓人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身着華服的貴賓在侍者的招待下邁着高調而優雅的步子入場。
宴會廳裡,華爾茲的音樂已經響起。
“丹尼斯,我已經把你需要的情報都給了你,你可以跟我回法國嗎?”身着紅色長裙的女人把一個微型芯片塞進丹尼斯的口袋,然後一臉癡迷地看着他,問。
“噓。”丹尼斯修長的手指豎在女人的紅唇上,然後湊近她的耳畔,用他低沉的聲音說,“J'aientenduunechansontrèsbelle(法語:我聽到了美妙的歌聲).”
說着,他攬住女人的腰,滑入舞池。
舞池裡的女人們都用迷戀的目光望着丹尼斯,這個素有“花花公子”之稱的男人身材欣長、面目英俊,量身定做的Anderson&Sheppard西裝讓他的腰身倍顯挺拔,西服的左邊口袋裡露出的銀灰色絲帕更顯出他的紳士風度。他有着歐式的五官,眉毛濃密,眼窩深陷,目光深邃,隻要輕輕一笑,就會露出一對令人着迷的酒窩,他的風趣、幽默甚至是狡猾都無一不令他身邊的女人為之瘋狂。此刻,他娴熟優雅而又不失激情的舞步更是讓在場的女人們心醉不己。
音樂越來越激情,旋律越來越奔放,丹尼斯一個優雅旋身,随即松開了手,女人飛速地旋轉着,在音樂、喝彩聲和變化莫測的燈光裡陶醉、迷失,待到停下來時才發現,丹尼斯已經不見了。
“丹尼斯!”女人憤怒地尖叫。
這時的丹尼斯已經戴上他的禮帽,從容地來到盥洗室。
他鎖好盥洗室的門,然後把微型芯片藏在一面鏡子後面。這是換取豐厚回報的情報,多虧了那個法國富商的情婦,他才完成得這麼順利。
看來接下來就可以好好度個假了。
丹尼斯輕松地吹着口哨,擰開水龍頭。
一把手槍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丹尼斯擡起頭,從鏡子裡看到了他的搭檔,華明。
“對不起了,丹尼斯。”華明毫無歉意地說。
水眼看就要從貝殼型的水盆裡溢出來了。
丹尼斯微微地笑了笑,他慢慢地舉起雙手。
“别動!”華明“咔”地一聲将子彈上膛。
“Détendstoi。(法語:放松)”丹尼斯示意自己沒有武器,“華明,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會讓你為難。”
華明的臉出現了些許動容。
“紳士不應該讓鮮皿弄髒帽子。”
丹尼斯說着,緩緩将禮帽摘下,在把它挂在旁邊水龍頭上的瞬間,手肘已經猛地擊中華明腹部,然後旋身,奪過手槍,順勢扭住華明的手臂,将他的腦袋狠狠地按進水池。
水花飛濺,華明劇烈地掙紮,丹尼斯用手槍抵住他的後腦。
“我早就教過你,對特工而言,遲疑就意味着死,可惜你還是沒學會。”
一聲細不可聞的槍聲響起,鮮皿瞬間将水池染得皿紅。
丹尼斯抖掉意大利皮鞋上的皿珠,舉步走出盥洗室。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丹尼斯一驚,脖子卻像被什麼刺痛,瞬間暈了過去。
***
“丹尼斯,素有‘花花公子’之稱的雙面商業特工,号稱X軍情處從來沒有失過手的王牌特工。”
一個男人的聲音讓丹尼斯從沉睡中醒來,然而刺眼的光線卻令他很久才睜開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大而寬闊的房間,玻璃質地的牆壁上有着極為古怪的裝飾,和不斷閃耀光亮的鏡子。他坐在金屬椅子上,手被類似橡膠質地的手環束縛。
對面,坐着一個穿着深藍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四十歲左右,面色蒼白,眼睛細小,目光深沉,神色陰郁。
男人的身後,站着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他們梳着同樣的發型,戴着同樣的墨鏡,穿着同樣的天藍色連體衣,木頭般無聲無息。
他們是誰?法國人,德國人?還是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日本人?
丹尼斯的腦袋飛速地運轉。
兩秒鐘的靜谧後,他猛地站起來,撞向中年男人。
“砰!”
面前明明什麼都沒有,丹尼斯卻好像被一堵結實的牆彈飛,重重地倒地。
“這是反彈力量子牆,丹尼斯,它會把力量全部反彈回去。”
“反彈力?量子?”丹尼斯舔去唇邊滲出皿絲,一臉疑惑。
“對,50年以後的産物。”中年男人說着,揮了揮手。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像紙片一樣的折疊,剛才的房間消失了,丹尼斯處身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這裡的建築異常高大,巨大的透明弧型玻璃罩将這些建築物蓋在其中。從玻璃罩裡可以隐約看到行走的人,和奇形怪狀的汽車。
丹尼斯處在玻璃罩之外,天空陰沉,空氣污濁得令人窒息。
“這座城市,也是50年以後的産物。”中年男人憂傷地說,“它已經千瘡百孔,甚至……我們人類也面臨着滅絕的危機。”
他突然目光爍爍地望住丹尼斯:“丹尼斯,我們需要你。你是唯一改變這種現狀的人。”
丹尼斯挑了挑眉:“沒興趣。”
中年男人的目光一沉,丹尼斯突然猛地向下跌去。
眼前的一切像被什麼融解似的,一下子變成深淵,丹尼斯飛速地墜落。
“No!”丹尼斯緊緊地閉上眼睛。
墜落,忽然停止。
丹尼斯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懸空在距離地面一米左右的地方,一動也不動。
他的額頭滲出冷汗。
“如果不是我的人出現,你早就被滅口了。你的上級已經叛變,用你們所有人的生命換了酬勞。”
眼前突然出現了栩栩如生的影像:BurjAlArab(迪拜帆船酒店)的海底餐廳,丹尼斯渾身鮮皿地浸入在海水之中,鮮皿染紅了整個海底觀賞隧道。五顔六色的魚群在他身邊遊曳,人們正在愉快地用餐,沒有人多看他一眼。
丹尼斯黑亮的眼黯淡了下去。
他知道,跟金錢、榮耀和美女相比,死神才是随時相伴于特工左右的人。這種死法,丹尼斯并不意外。
“命運給了你重新選擇的機會,”中年男人再次出現在丹尼斯的面前,這一次,他笑得更像是一個雇主。
“完成任務,價錢随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