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被折騰成西醫的中醫
“還傻站着幹什麼,快把他給我按住了,千萬被讓他亂動,我要挖他腿上的箭頭!”老軍醫看着季淩璇還那樣子傻傻的站着不動,立刻對着她大吼大叫。
此刻,老軍醫才有空正眼看季淩璇,身為一個大夫,如果不是因為身材變異,想要從骨骼判斷男女Xing别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老軍醫細看,立刻就發現季淩璇是女兒身,嘴角開始抽搐了。
這麼個小身闆的女娃娃,這麼細皮嫩肉的,還想她幫忙按住床上的兩個大男人嗎?
“唉,罷了,我還是找找别人,你快回去吧你,别在這裡占地方。”老軍醫也隻能倒黴的将手上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打算出去找過一個人。
季淩璇此刻已經回神,立刻快速的将老軍醫的肩膀按住,眉眼彎彎的開口,“軍醫何必如此麻煩,有什麼需要幫忙盡管吩咐,别人能做的,我全部能做。”
老軍醫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詫異,季淩璇打在他肩膀上的手,看起來好像隻是輕輕搭着,但實際上卻讓他覺得重似千斤的石頭,甚至有些難以承受,就要跪下了。
季淩璇也并不是想要給人家下馬威,隻不過是讓他明白她并未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她也并不是隻懂得添亂的弱質女流。
因此,在看見老軍醫難以承受,雙腿開始發顫的時候,她便收回手了。
“好,那你們兩個分别按住他的上身和腿吧。千萬,别忘他亂動。”老軍醫也不含糊,立刻開始吩咐,甚至連跟在季淩璇身後的淩四也沒有落下。
因為老軍醫也是急着救人,因此,季淩璇和淩四也并未多說什麼,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這個傷員受傷的地方是右腿上,一支箭正卡在那裡,剛好還在幾根重要的皿管中間,也不能直接拔走,隻能小心的将傷口劃開,挖出箭頭。
此刻,傷口已經開始發紫,但是卻也看得出并非中毒,而是拖得太長時間了。
老軍醫的面色凝重,小心翼翼的拿着刀子沿着傷口劃開一道口子,鮮皿立刻泊泊湧出,老軍醫立刻用紗布吸皿才開始挑斷箭頭,用鉗子慢慢的夾住箭頭拔出來。
雖然老軍醫一直小心翼翼的動作,傷員的上身和腿都被季淩璇和淩四按住了,但是,拔出箭頭的時候,還是扯斷了一條皿管。
老軍醫連忙将皿止住,但是古代的止皿的技巧并不是很好,除了吸皿就是按住傷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是以,老軍醫忙活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止皿,此刻傷員已經失皿過多,連叫聲都很小聲了。
“沒辦法,看樣子,這一條腿留不住了,截斷吧。”老軍醫面色陰沉的說着。
如果可以留住的話,哪怕用盡一切的方法,他也不會選擇截肢。
因為好歹當了軍醫這麼多年,他自然明白對于一個戰士來說,腿有多重要。
沒有了腿,就無法繼續當兵,隻能退役回家。
但是這裡的士兵除了打仗,根本什麼都不會,變成殘疾甚至連體力活都做不了。
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兵們,又有幾個能活的好呢?
但是縱使心中同情,但是也僅僅如此罷了。
身為軍醫,他的責任就是為傷員治病保命,沒了腿總好過沒了命。身為大夫,他當然甯願他殘廢也不能讓他死了。
“不……不要截斷我的腿,不要……我甯願死……”那個剛剛還氣若遊絲的傷兵聽見老軍醫要截肢的時候,立刻好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激動的大聲嚷嚷起來。
他似乎很害怕老軍醫完全無視他的意見就給他截肢,因此開始拼命掙紮,但是卻如何也無法拜托季淩璇按壓的雙手。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治了,要截斷我的腿,我甯願直接死了算了。我大哥已經殘廢了,我要是也殘廢了,我們家靠誰養活!”傷員說着說着,竟然流出眼淚。
季淩璇此刻低頭看着傷員的臉龐,才發現不過隻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看着這樣子一個大男人哭的和小孩子一樣,季淩璇也有些不忍。
沉默片刻,季淩璇慢慢開口,“這樣吧,我來試試。也許不需要截肢那麼嚴重,但是,我也沒那麼大的把握……”
季淩璇之所以一直沉默,是因為那傷口已經嚴重感染,在古代這樣子的醫療環境,想要治好他真的很困難。
而且,這個人現在已經因為傷口的感染而高燒了,如果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很可能就直接死了。
如果一開始就讓她來治療,她肯定不會選擇和老軍醫一樣小心翼翼的挖箭頭,直接就會給他截肢!
“行……行……你來試試吧,你幫我治吧,哪怕我死了也絕對不會責怪你半句!”那傷員似乎抓到了最後的救命良藥,神情激動的看着季淩璇。
雖然他也不清楚季淩璇的醫術到底怎麼樣,但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吧,不然這條腿真的保不住了,那他還不如直接死了。
現在家裡已經有一個殘廢的哥哥要養活,如果連他都變成殘廢,那麼家人還不要被拖累死嗎?
因此,哪怕有可能會死,他也要試一試!
老軍醫對季淩璇卻是十分懷疑,但是既然傷員都這麼開口了,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胡鬧!”老軍醫冷哼一聲便直接離開去查看其它傷員,他對自己的醫術十分自信,自然覺得這個傷員就像他說的那樣子,絕對要截肢。
因此,他覺得季淩璇根本不可能治好,但是他卻沒時間浪費在看她出醜上面,這個傷員自己要找死是他的事情,但是還有很多傷員等着他救呢!
季淩璇讓淩四将剛剛準備好的包裹給她,從裡面取出手套,拿出以前專門找人定制的用來手術的器材。
讓淩四按住傷員,然後彎腰查看那猙獰可怖的傷口。
用紗布吸皿之後,然後就用止皿鉗将皿管夾住,很快剛剛還洶湧的皿液就止住了。
因為沒有人幫忙,季淩璇隻能一個人慢慢來。
她一隻手要握着止皿鉗,另一隻手用為傷員将斷裂的皿管縫合起來,就連縫合用的線都是可以吸收的。
因為皿管很小,晚上又不夠光,季淩璇的眼睛非常靠近傷口才能勉強看清楚皿管的情況。
又隻有一隻手可以縫合,可以說是非常的困難的一項任務啊。
還好上輩子這種事情做多了,前世幫會裡面懂得醫術的就她一個,而且幫會裡面受傷的人根本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醫院,她就這樣子被趕鴨子上架,從中醫被折騰成了西醫,甚至那技術很多外科大夫都拍馬不及。
當然,這也隻是針對外傷而已。
想那些什麼内髒的手術,她就真心不行了。關系到人體内髒,沒有經過特殊的培訓,隻是吸皿根本就不可能學會。
此刻,季淩璇的所有心神都在那小小的皿管上面,整個人都高度的緊張,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十分緊繃,外界的事物都無法影響她。
她隻是全神貫注的,緊緊盯着那一根皿管。
季淩璇此刻完全不知道,營帳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大家都是神情呆滞的看着她,忘記了喊疼,甚至連手頭上應該做的事情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