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橫的千眼王蛇,無比兇猛,與剛才逃走的青毛巨狼不相上下,如果此時對戰王蛇,用掉了所有武神彈的丘寒禮可沒有把握。
姜大川一樣心中發沉,他已經透支了元嬰力量,而且被反噬之力傷得極重,根本無力再戰。
幾位邪派長老更加驚懼,那些狼族大妖他們不熟悉,可是這頭千眼王蛇沒人不知道,如此兇獸逃出了蛇巢,堪稱一場災難。
林雨曾經是蛇巢弟子,她深知王蛇的可怕,盡管她成為了虛丹長老,對于千眼王蛇的畏懼非但沒減反而更多。
王蛇剛到近前,斐老三速度飛快地趕了上來,這位如今是神清氣爽,大大方方地站在王蛇的大嘴旁邊,連點懼怕都沒有,彎着腰擺出一副恭迎的姿态。
斐老三迎接千眼王蛇,還在衆目睽睽之下,驚得丘寒禮等人瞠目結舌,連姜大川都莫名其妙,隻有林雨的目光變了幾變。
她知道斐老三是個什麼人。
身為徐言的心腹,斐老三不僅狡猾多端,更精通攀附之道,這些年林雨與斐老三沒少打交道,十分清楚斐老三的底細,除非是瘋了,否則斐老三絕不敢站在千眼王蛇腳下。
除非他在恭迎着其他人,而非千眼王蛇……
一想起斐老三的主子,林雨的心頭立刻一驚,随着蛇口的開啟,當年那位青年人的身影果然出現在眼前。
“恭賀丘長老,武神彈終于大成,您老看看,這節千重木做賀禮如何呀。”
從蛇口中傳出的聲音,聽得丘寒禮先是一愣,等他看清了坐在蛇口裡的家夥居然是徐言之後,這位老人喜出望外。
“快出來,你怎麼被王蛇吞了!”欣喜瞬間變成了驚懼,丘寒禮還以為徐言被王蛇吞入了口中。
蛇信一動,直接将主人送出口外,徐言起身的時候,雙腳已經踏在了地面。
看到千眼王蛇如此舉動,丘寒禮恍然大悟,指着王蛇半晌說不出話來。
斐老三屁颠屁颠地站在徐言身後,一副我為奴我驕傲的欠揍模樣,連旁邊巨大的王蛇獠牙他都不看一眼,滿臉的小人得志。
“别說是蛇了,就算是龍,也不敢吞了我家徐爺啊,丘長老您老這是多慮了。”斐老三在一邊拍着馬屁。
“徐言!你真沒死!太好了!”林雨幾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高興得狠狠拍了拍徐言的肩膀。
“我命大,哪能那麼容易死呢。”見到故友,徐言也開心地笑了起來,一節龐大的千重木被放在丘寒禮面前。
“好不容易找來的千重木,能煉制幾十顆武神彈了,丘長老還有沒有新玩意,比如說天神彈鬼神彈之類的,可别忘了教教我啊。”
“你怎麼才回來,化境裡是不是出了意外?”丘寒禮欣喜之餘,眉頭一皺,看都沒看千重木,低聲詢問。
老者的關切發自内心,徐言看得出來,他笑着搖搖頭,道:“一點小意外而已,這不是回來了麼,千重木你老先收好,一會我們在聊。”
說話間徐言走到那頭奄奄一息的大妖近前,随着他腳步的靠近,被丘寒禮與姜大川合力重創的大妖出現了怪異的變化,隻見這頭狼族大妖先是抽了抽鼻子,緊接着狼眼中泛起恐懼之色。
“鬼……鬼……”
不等對方說出鬼面兩字,徐言蹲了下來,微笑着說道:“鼻子挺靈嘛,認出我是誰了?”
“你……你是鬼……”
咔嚓!
刀光一閃,狼頭咕噜噜滾向一旁,水柱般的狼皿迸濺而起,猶如泉湧。
“認出來就可以死了。”徐言站起身,冷冰冰地低語了一句,法決一動将其妖魂禁锢。
不知道鬼面抵達天南的大妖,逃就逃了,這些認出來的,那就隻能死了,徐言可不想雷六知道他回到了天南,被百妖在通天河坑了一次,蟹橋都被打斷,這份仇還沒報,徐言這是準備給雷六也挖下個大坑,還是深不見底的那種。
殺掉了狼妖,徐言帶着微笑來到姜大川面前。
宿敵之間的目光,出現了明顯的不同,姜大川的眼神開始冷冽了下來,徐言的目光則變得悲痛了起來。
狠狠地一跺腳,徐言站在姜大川面前仰天發出一聲悲鳴。
“表兄,你走好!小弟隻能送你到這裡,至于身後事,切勿挂念,我會處理妥當。”
随着徐言的目光,丘寒禮與林雨幾人全都擡頭看天,天空上空空如也,連朵雲彩都沒有。
姜大川的确傷得極重,但還沒死呢,别人一時沒看懂徐言的用意,斐老三可看懂了,這位頓時一縮脖子,往後退了幾步,離着千眼王蛇更近了。
斐老三經常會出現一種幻覺,這位徐爺的兇戾,比起大妖都可怕,所以當徐言一旦兇狠起來,斐老三甯願挨着猙獰的王蛇,也不想往前湊。
悲鳴過後,徐言以法寶挖出一個大坑,随後在姜大川的身上翻找出儲物袋與黑風劍,最後探出單手,把姜大川的眼睛給合上。
“妖狼已死,你可以瞑目了。”
徐言帶着滿臉的悲痛說道。
“徐言……”姜大川被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死人不能說話,閉嘴吧,過陣子我給你立座墳,再燒點紙也就得了,你可以安息了。”
徐言的低語聲音不大,但是周圍很靜,丘寒禮都能聽個清楚,這時候丘寒禮已經猜了出來徐言要幹什麼,老者的臉色變得猶豫了起來。
噗通一聲,徐言抓起姜大川扔進了大坑,自己還朝着坑裡抱了抱拳,高聲說道:“一路走好,不遠送!”
嘩啦,嘩啦,嘩啦。
一片片沙土落下,大坑裡的姜大川恨得目眶欲裂,儲物袋被人搶走不算什麼,黑風劍丢了就丢了,那個可惡的徐言這是準備活埋啊!
“徐言……徐止劍!!!”
大坑裡,姜大川拼盡最後的力氣發出一聲怒吼,聽得其他長老渾身一哆嗦。
姜大川的怒吼漸漸被沙土埋沒,很快大坑填滿,徐言站在坑上跺了跺腳,還滿意地點點頭。
埋了鬼使之首,徐言的神色依舊平平靜靜,可是其他的天鬼宗長老可不平靜了,一個個如同看到惡鬼一樣,張着大嘴,瞪着眼睛,不敢說出半句。
那可是天鬼宗最兇的鬼使之首啊!
這就被人給埋了?
“他是鬼使之首,太上長老的師侄。”丘寒禮的臉色有些蒼白,壓低了聲音說道。
“原來姜大川是太上長老的師侄啊。”徐言恍然,點頭道:“有機會把他們爺倆埋一起。”
丘寒禮知道徐言心狠,但是狠到這種地步實在讓人心驚,他低聲勸道:“你畢竟是正派的人,在天鬼宗埋了姜大川,太上長老恐怕要出面問罪。”
“讓何田那老東西來找我好了,不找我,我還要找他呢。”徐言冷哼了一聲,目光變得冷冽了起來,沒看丘寒禮,而是望向大陣被破開的那道裂痕。
在陣法裂痕當中,存在着一道模糊而肥胖的身影,從大妖來臨,到徐言出面,那道身影始終沒動,此時發覺到徐言望來,肥胖的身影晃動了一下,邁步走出。
随着一聲苦笑,一道傳音彙聚到徐言耳中。
“早知你沒死就不給你立墓了,你看,我們多講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