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關的内部來破解機關,遠比從外界破解要容易千百倍。
而張易進入到這機關内部之後,看懂了機關的原理構造也就很容易破解了那鬼面石雕嘴|巴的機關。
“你好厲害啊!”葭萌不由得滿面崇拜地望着張易,“至少我就不會!”
此時趴在葭萌肩頭上的丹精小不點,也學着葭萌的話在不斷叫嚷。
張易卻沒有任何反應,他繼續朝着上空飄蕩而去。
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兩人就徹底離開了這個湖泊。
而在湖泊之上,飄蕩着的是一層氤氲的彩色煙氣。
張易看着這些氤氲氣體說道:
“這裡已經沒有空氣,這些氣體恐怕也不是什麼适合人類呼吸的氣體,你能夠不呼吸堅持多久?”
葭萌回答道:
“放心!我們為了盜墓專門練過一些閉氣法門,我不呼吸可以堅持一個月!如果我被不小心困在了墓中,那麼這一個月的時間我挖地道都能夠挖出去了!”
張易點點頭:
“這就好,那麼就一直閉氣,千萬别呼吸這些氣體。”
張易繼續升空,當離開周圍那些飄蕩在湖面的氤氲氣體之後,周圍的空間赫然開朗。
隻見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宛如仙境一樣的地方。
有長長的橋梁飛架在湖泊之上,一些亭台軒榭也沿着湖畔修建。
而在湖泊岸上,竟然還有着一些奇異的花朵和植物,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竟然有着一座小型的山峰。
在那小型山峰的山腳,還有着一片古樸的建築群。
這片建築群不像宮殿那樣大氣,但是卻有着一種格外陰森和暗沉的感覺。
張易遠眺四周,隻見這個怪異地方的四面八方盡是一片柔和的白光,仿佛那些白光就是這個時空的邊界。
而頭頂亦是如此,除了一片白光之外再無其他,仿佛一切皆為虛無。
葭萌也眨着大眼睛望着四周,忍不住問道:
“這是什麼地方啊?”
張易無奈說道:
“我說過了,别什麼事都問我,我又不是百曉生!”
“哦。”葭萌于是才閉上了嘴|巴。
張易帶着葭萌朝着湖泊的岸邊飄蕩而去,他們很快就降落在了地面。
隻見到在前方那片建築群之中,卻似乎已經有人在等待。
當随着兩人靠近之後,才發現這裡等待的竟然是一個死人。
這個死人被固定成為一種歡迎客人的姿勢,甚至他面上的笑容都被固定起來。
死人的身上穿着古裝,隻是這些古裝仿佛是特殊材質制成,并沒有腐朽。死人明顯經過防腐處理,所以到現在依然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張易帶着葭萌繞過這個死人,進入了這片建築群之中。
隻見這裡仿佛是一個熱鬧的小鎮,鎮子上車水馬龍,路人擁擠。
然而讓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鎮子上的所有人都是死人。
他們都被擺放成為了各種各樣的姿态,有的挑着水,有的牽着馬車,有的正坐在街邊攤位前仿佛正在叫賣。
并且這些人從衣着上看,各種社會階層的人都有。有的衣着華貴宛如富商,有的器宇軒昂猶如官員,有的斯文儒雅像是讀書人,還有的衣衫褴褛是乞丐,亦有不少衣着平凡的普通人。
除了人類之外,這裡也可以見得到許多牛羊豬馬雞鴨這些家畜家禽,顯然這些家畜家禽也被制作成為了标本,被擺放成為一些活靈活現的姿态。
“你快看!”隻見葭萌來到了一間屋舍窗前,朝着張易叫道。
張易來到這間屋舍窗邊,透過大開的窗戶朝着裡頭望去。
隻見這裡似乎是一個尋常的三口之家,一個男人正在修補着破壞的蚊帳,而一個婦人正在給一個孩童喂食。
這本該溫馨的場面,此時看上去卻充滿森邪詭異。
原因無他,這一家三口也是死人,他們的動作都是被人固定起來呈現的。
從小沒有親人的葭萌最看不得這樣的場面,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那墓主人好壞!竟然要這麼多人跟着一同殉葬,連這種有家室的還有小孩子都不放過!太壞了!”
張易也微微皺眉。
這個鎮子看上去很大,起碼有幾千人乃至上萬人的規模。
而這裡所有死人,都被打扮和固定得猶如活人鎮民一樣在這裡生活,為的僅僅隻是滿足墓主人的一些變|态嗜好,這确實是殘忍得過分。
雖然說殉葬這種陋習困擾了文明很長時間,但是這座古墓之中的殉葬規模未免也太大了,這樣會使得太多無辜人慘死。
然而在古時候,殉葬之風卻将人性的殘忍凸顯得淋漓盡緻。
據說吳王阖闾為了給公主滕玉安葬,特地修了豪華的墓穴,用金鼎玉杯、銀樽珠襦陪葬,然後又組織大型團體舞,白鶴舞在鬧市中,引得老百姓都争相觀看,并加入到了送葬的隊伍,很快就達到了萬人,到達墓穴以後,這些圍觀的群衆也跟着進入了墓穴,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機關啟動了,所有進入墓穴的群衆都被關在了墓穴裡,給滕玉陪葬。
上萬活人,就這樣淪為了一個公主的殉葬者。
這也隻是其中一個例子,曆史上有太多這樣殘忍的事情發生,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張易開口說道:
“等我們發掘完這裡的秘密之後,就将這裡徹底燒毀!這樣的話,這些殉葬者也得以解脫了。”
葭萌點了點頭,顯然也是這個打算。
兩人順着這個小鎮的街道一路前行,整個鎮子一片死寂,死人們宛如活人一樣保持這生活的姿态,看上去就猶如這裡的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一樣。
然而當張易和葭萌來到鎮子的中心時,卻在這裡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景物。
隻見在鎮子的中心聚集了不少死人鎮民,他們圍成一圈又一圈高高擡着頭,仿佛是在看天空中的什麼東西一樣。
張易和葭萌也擡頭看了起來,隻見在半空之中,赫然有着一顆巨大的心髒!
這顆心髒也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的心髒,竟然有着将近一個五十平米的房間大小!
心髒通體鮮紅,甚至還保持着水潤。
最讓人驚異的是,這顆心髒竟然還在噗嗤噗嗤地自行跳動!
可以說,這顆巨大的心髒是張易和葭萌在這個充斥滿死人的鎮子上,所遇到的唯一會動的東西了。
葭萌不由得驚訝道:
“這麼大的心髒,該不會是藍鲸的心髒吧?我聽說藍鲸的心髒也很大,人可以鑽進去當房子住!”
張易卻搖搖頭說道:
“這不是藍鲸的心髒,這是古神的心髒!”
張易已經看到,這顆心髒的正下方,有着一個漏鬥一樣的東西。
而那心髒剛才竟然滴出一滴皿液掉入那漏鬥之中,然後順着漏鬥進入地下不知道進入何處。
那皿液的氣息張易不會認錯,正是古神皿液的氣息!
“難怪那鬼面眼睛上會有古神皿液滴入石盤之中,原來那些古神皿液的來源竟然是在這裡!”
張易不知道這心髒多久會滴一滴古神皿液進入那漏鬥,也不知這東西在這裡究竟有什麼用,但是凡是涉及到古神的東西,一切都變得神秘莫測起來。
葭萌望着半空中那顆不斷跳動的心髒,開口問道:
“我們要将它取下來嗎?”
張易搖搖頭:
“我們先四處看看,看清楚了再說。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又觸發什麼機關。”
兩人腳下那一層墓室之中,那神皿機關已經讓張易記憶猶新。
若非張易的實力已經恢複到了金丹境的水平,否則想要破解那樣的機關也不是那麼容易。
所以現在張易也格外警惕,他還沒有看穿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再貿然嘗試,唯恐再觸發什麼機關。
張易倒不是擔心安全問題,他曾無數次遊|走在生死邊緣,早已經對危險看得很淡了。
他是擔心如果再出現猶如下層墓室之中那種會燃燒的毀滅性機關,那樣機會毀壞不少他所需要查看的資料和想要揭開的謎團。
葭萌聞言點點頭,然後亦步亦趨地跟在張易的身後。
兩人走了一陣,很快就來到鎮子的後頭。
鎮子就坐落在那座小型山峰的腳下,兩人來到鎮子後頭也就來到了山腳。
而在這裡,則有不少死人鎮民跪在地上,仿佛在朝着那座小型山峰跪拜磕頭一樣。
一條石徑曲折地通向山峰高處,擡頭看去隻見在山峰之上仿佛也還有一些建築。
張易和葭萌當即順着這條石徑朝着山峰走去,一路走來看得到不少死人鎮民被固定成為三跪九叩的模樣,猶如一個個上山朝聖的信徒一樣每走幾步都要磕頭跪拜。
兩人走了一陣,終于來到了這條石徑的盡頭。
在這裡已經快要接近山頂,有着一大片平坦空地出現在這裡。
而無數死人鎮民跪拜在這裡,沖着一片建築恭敬跪地磕頭。
那片建築,竟然看似一個道觀。
隻見大門緊閉,門上有着一塊牌匾,上面寫着“一生死”三個大字。
張易見狀,不由得喃喃說道:
“夫烏知生之不為死,烏知死之不為生;烏知生之愈于死,烏知死之愈于生,故至人一生死。”
葭萌不由得詫異道:
“什麼意思啊?”
張易解釋:
“這是一種道教的生死觀,也就是說将生和死平等地看待。”
葭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張易則說道:
“好了,我們進去看看吧。”
說着,他就帶着葭萌朝着這片道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