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皇宮。
富麗堂皇的宮殿,上好白玉鋪成的地面,朱紅色的房梁,上面雕着各式各樣的繁複紋絡,殿中兩側各有三根鍍金的柱子,上面分别盤着五爪金龍,栩栩如生。
坐在龍椅上批閱奏折的南宮振天聽着葉公公的回禀,本就深沉威嚴的容顔再次沉了幾分,沒有說話。
下面複命的葉公公則是膽戰心驚地看着,沒有說話。
“既然如此,那便明日吧!”許久,南宮振天才放下手中的奏折,緩緩開口。
葉公公松了一口氣,果然,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就像是月王府那位小祖宗,哪怕真的将天捅出了一個窟窿陛下都會替他頂着,這位連世子,估計也是一樣。
“連樞隻怕還是記恨着朕當年将他流放去了天穹!”南宮振天似有若無地歎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陛下也是沒有辦法。”全臣在場,連世子廢了的人是玉家唯一嫡子,而且還有容家那個不嫌事大的大公子摻和進來,那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讓連世子全身而退。
南宮振天沉默額片刻,“容晞呢?可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京?”
“聽消息,似乎是明日。”葉公公如實道。
南宮振天一聲冷笑,“早半個月前讓他回來不回,現在連樞前腳抵達上京他後腳就跟着回來!”
葉公公很是識趣地沒有說話。
連世子和容家大公子以前是極好的朋友,但是那次宮宴,先是連世子不知為何忽然折廢了玉小公子的雙腿,然後容家大公子不僅沒有幫自己兄弟,還替玉家小公子出頭,這個中的糾纏,在上京人的心中不知道腦補出了多少個恩怨情仇的版本。
有說連世子和容家大公子之間關系本來就不好,隻是那一個正好借玉家小公子之事爆發,也有說容家大公子迷途知返,不再與連世子為伍,更有甚者,說是連世子和容家大公子同時看上了玉小公子,但玉小公子屬意容家大公子,連世子一怒之下廢了他的雙腿,容家大公子也怒了,兄弟反目,直接為自己心愛的人作證,将這麼多年的兄弟送去了天穹,自己也二話不說地去了地涯。
這些傳言中,因為最後一個最有恩怨糾葛,也最能解釋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大多數都願意相信這個頗為凄憐的故事。
是以,也有傳聞說連世子,玉家小公子以及容家大公子三人皆有斷袖之癖,喜好男風。
四公子中的三人都有斷袖之癖,這個消息一出,瞬間碎了不少上京女子的芳心!
“好了,你下去吧!”南宮振天擺擺手,吩咐道。
“是。”葉公公俯身,走出了大殿。
走出大殿之後,葉公公才徹底松了一口氣,以後再有去連王府和月王府差事,反正他是不去了!
上京郊外。
夕陽餘晖撒落大地,映照着夕陽的湖水中,除了倒映天空的湛藍如洗之外,還沾染了幾抹夕陽橙紅色的瑰麗色彩,使得這方湖泊,更加靜谧無垠。
湖岸,是一片漫漫青草,長勢極好,綠茵茵的一片,幾棵杏花樹沒有規則地排列着,散發着濃郁馥雅的清香,連空氣,都是泛着淡淡的幽香。
其中一棵盛放地極好的杏花樹下,靠着樹幹坐着一位白衣男子,男子兩腿伸直,交疊在一切,俊朗如流雲的容顔帶着幾分淡淡的淺笑,墨色的發上,白色的衣上,都落下了雪白的杏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流旖旎。
沒多久,一道妖紅色的豔治身影從湖畔的另一側走了過來。
“連樞,這裡!”遠遠地,白衣男子隻能看見那道紅如泣皿的身影,對着她招了招手。
擡眼看了一下杏花樹下的那一道身影,連樞清魅涼薄的精緻容顔依舊,朝着白衣男子所在的方向,不急不緩地過去,姿态端是從容隽雅。
當白衣男子看清連樞容貌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微微一頓,就連飄落的杏花正好落在他的唇邊都沒有任何反應。
“連樞?”半晌,用了一種不是太确定的聲音開口。
連樞擡眸似笑非笑,深邃而又妖娆的眸子靜靜地看着那人,“南宮楚,本世子不過離京五年,便識不得本世子了?!”一啟唇,便是泠泠冽冽如玉碎的聲音,寒涼與妖魅共存。
“自然是識得的,隻是下意識地驚豔一下而已,畢竟,除了你連世子,也沒有其他人能将紅衣穿得這麼絕世魅然!”南宮楚不知何時掏出了一柄扇子,以扇祗手,笑地悠然。
心中暗歎:連樞這家夥,還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似是想到什麼,南宮楚眼底浮現了一抹戲谑,頗為感歎地開口,“若對象是你,這般容貌,便是斷袖一回又何妨?!”除了那位總是病恹恹卻眉眼帶着戾氣的月拂,這麼多年,他還真沒有見過容貌之上能與連樞比肩之人。
上京四公子,玉子祁和容晞這五年從未出現在人前,暫且不知,僅看連樞和月拂,就知道,單看容貌,确實是沒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上京世家公子不知凡幾,像連樞這樣的容貌,還真的找不出幾人。
“斷袖?!”連樞眉梢微挑,意味深長地吐出兩個字,魅然的丹鳳眼,帶了幾分探究地落在了南宮楚的身上。
南宮楚用扇子抵着光滑的下颚輕輕一笑,“對了,連樞,你應該還不知道吧,那天宮宴之上的事情,已經不知道被那些人傳的有多少個恩怨情仇的版本了!”
“哦!”連樞似笑非笑,尾音故意拖長了幾分,有些幽魅旖旎,還有幾分危險,“不妨說來看看!”
南宮楚用手撐着下颚,有些意味深長地看着連樞,“那次宮宴之上發生的事情,大家都說你是愛而不得才出手廢了玉子祁的雙腿,至于容晞,則是為了替心愛的人出頭才出來指證自己的好友兄弟,斷袖之癖,龍陽之好,最後三人都是天各一方,這可是好一段虐戀情深呢!”說話的時候,南宮楚還故意用那種哀痛婉轉的語氣闡述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