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唯音一怔,她才想起,好像她出門的時候,看着他的面無表情,看着他眼底黑黝黝沒有任何光亮,心裡莫名就一軟,對他保證:“我一定早點回來,絕對不超過兩個小時。”
她十一點半出門,現在是下午四點,她走了四個多小時。
冰涼的雪落在她的手上,很快就消融,她看着他發絲和肩膀上沉澱下來的雪:“你在這裡等了我兩個多小時?”
許少爺目光幽幽,就那樣直直看着他,不言不語。
他不說話,但她都懂了,她伸手為他拂去身上的積雪:“對不起,我有事耽誤了,我下次一定會提前給你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食言。”
許少爺終于動了動眼珠,視線落在她為自己拂雪的手上,他握住她的手:“原諒你。”
郦唯音忍不住莞爾:“跟我進屋。”
許少爺乖乖地任由她拉着回去,然後立刻給他找了一套幹淨的衣服,讓他去換,自己去熬了姜湯水。
“驅寒氣,如果晚些時候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比如發燒感冒,記得立刻告訴我。”郦唯音給他盛了一碗,看着他幾口咕噜咕噜喝下去之後,仍然不放心地叮囑。
郦唯音正要轉身,許少爺又抓住了她的手腕,又是那種極其深沉的目光:“你哭過。”
吓得郦唯音手一顫,她張口要遮掩,但對上許少爺的目光,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
她回來前照過鏡子,确定自己沒有任何不妥,但她卻知道許少爺這不是炸她,他的語氣是一貫的平述,透着異常的笃定。
她如果敷衍他,肯定會惹惱他,于是隻能笑着應了一聲。
“誰讓你傷心了?”
他的聲音依然平淡,但郦唯音卻聽出了他上次說不弄死的毛骨悚然。
“人,不一定要傷心才會哭。”郦唯音挂上笑容,“你看我像是裝開心嗎?”
她的郁氣早在回來看到他在雪中等了她兩個小時,就消磨得幹幹淨淨,一心擔憂他會不會感冒生病,這會兒早就能夠情緒收放自如。
許少爺認真地打量了她幾眼,才問:“誰讓你喜極而泣?”
如果上面一句讓郦唯音覺得毛骨悚然,那麼下面這句,郦唯音莫名聽出了酸溜溜的味道。
她忍不住就笑了:“吃醋了?”
“吃醋?”許少爺用極其認真的語氣反問。
郦唯音:……
所以,這位大少爺根本不知道吃醋這兩個字的意思。
她真是對這位比對一默還有些無可奈何:“吃醋,就是我因為别人的事情特别開心,你知道心裡很不滋味,有點不高興,有點小情緒!”
許少爺聽完之後,仿佛在仔細品味自己剛才一瞬間的心理,然後非常大方承認:“嗯,吃醋。”
“噗嗤!”郦唯音繃不住笑出聲。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這麼……讓她竟然詞窮到找不出一個形容詞來形容的人呢?
許少爺非常在意郦唯音的情緒變化,雖然看着她笑,但是他卻莫名感受到一點不一樣的情緒:“你在嘲笑我。”
“哈哈哈哈哈……”郦唯音直接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