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闆,是有什麼不對?”
這位老員工看尤欣站在一邊,神色凝重,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沒事,你先忙你的。”
尤欣應着,又在廠裡四處逛了兩圈。
廠裡各種消防器材準備的齊全,這方面的知識也都有所普及。
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廠裡還發生了滔天大火。
實在是讓人有些想不太明白。
她知道這背後有徐慕蘭的手筆。
但是,這火絕對不是徐慕蘭親自放的。
那會是誰?
會是誰在悄無聲息之間,在廠裡的毫無防備下,放了這麼大的火?
尤欣沒太想得通,又找到了林嬌。
“在大火發生的那天,有沒有什麼特别的事情?”
林嬌放下了手上的事情,思索了一下,說道:“沒有什麼特别的,我記得那天和以往一樣,到了廠裡先開了一個早會,還抽空去面試了幾個應聘的員工,除此以外,其他時間都在工作。”
她在廠裡的時間每天都安排的很滿,工作上的各種事情,幾乎都是由她親自操辦的。
“對了,我想起來了一件事。”
話音剛落下,林嬌眼前猛地浮現出了一張面孔。
“我記得在那天,來應聘的員工中,其中有一個還自稱認識你,說你們是同一個村的,從小一起長大。”
“叫什麼名字?”
尤欣皺了皺眉。
同一個村裡?
村裡有不少年紀和她相仿的,如果隻有這一點,她還真不能确定是誰。
一聽尤欣問名字,林嬌有些費勁的回想了一下。
“名字我還真想不起來,但他是個男的,看着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個子不算高,身材中等,給人的感覺是吊兒郎當,不太着調的那種。”
聽到後面,尤欣的臉色微微有些發青。
“欣欣?是有哪裡不對?”
看她沒說話,林嬌有些為難的說:“我看他性格不太好,就沒有錄用他,如果你們真是認識,要不就讓人事部的打電話,把他請回來?”
“不用,當時他有沒有在廠裡逗留?”
尤欣還是想要再确認一下。
畢竟放火這種事情不是小事,髒水不能随便潑,但她也不願意就此吃了悶虧。
“這我都不清楚,那天我比較忙,面試過他們幾個人就走了。”
說完這句話,林嬌又接着道:“火災是在倉庫發生的,當時倉庫裡的人在外面忙着卸貨,剛開始是沒人發現,等發現時火勢太大,已經來不及了。”
“嗯,我知道了。”
有信心裡已經隐隐的有了猜測。
看她臉色不怎麼好,林嬌突然說道:“上次那兩位外國的客戶,他們本來是想和你當面談,但在知道你沒空後,還是訂了一批貨。”
“定了多少?”
“每種兩件,先付了一半的定金,還有一半的貨款沒付。”
在風信制藥廠這裡,合作久了的客戶一般都是在訂貨的時候就把所有款項一起打過來,像這種隻付定金的,一般都是才剛建立起來的合作關系。
“等貨到了,就把貨款要過來。”
“你放心,我記着的。”
簡單的和林嬌聊過天後,尤欣沒有離開。
她到了之前大火最先燃燒起來的地方看了看。
現在這裡煥然一新,已經看不出大火焚燒後留下的痕迹。
這裡是倉庫處。
倉庫裡面裝的全是林嬌在外面購置回來的藥材。
這些藥材幾乎都是曬幹了的,容易點燃。
倉庫不小,裡面裝的藥材雖然便宜,但勝在量大。
看着新填滿倉庫的藥材,尤欣腦海裡漸漸的浮現出了一張陰冷暴戾的面孔。
這件事情,好像牽連的有點廣了。
――
尤欣從藥廠離開,直接回了公寓。
她先暫時放下了身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看了看廖老先生給她準備的資料。
這些資料在前些天就收到了,但是一直沒有時間看。
主要還是最近收到的這些恐吓包裹的原因。
廖老先生給她的資料,她放在空間裡,想看的時候随時都能拿出來。
這些資料不多,大概也就十幾張的樣子。
廖老先生想要做的是抵抗白皿病的疫苗,但尤欣覺得不太現實。
不過,不管能不能成,她既然答應會看,就絕不會敷衍。
尤欣花了兩三個小時,把這些資料一一看完。
她大概了解到,廖老先生想做的疫苗一共有兩種。
一個是白皿病的預防疫苗。
另外一個是白皿病的治療疫苗。
但他們現在所取得的成果極為微小,小到不值一提。
夜幕降臨,外邊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尤欣凝望着面前這些資料,最後深深的感歎道:廖老先生的這項研究完全是沒什麼進展,讓她參與進去從頭開始?
知道這件事情難度極高,尤欣還是打算看在廖老先生的面子上,先試一試。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尤欣拿了幾張空白的紙,把曾經治療陳楠時的一些經驗,和各個階段的過程全都寫了出來。
現在全世界的國家都對白皿病沒有什麼了解,她可以算得上是比較有經驗的了,總結出來的這些東西興許會有用。
就好比上一次她寫的關于胃癌的論文一樣。
多少也能夠對同行做到一些啟發。
這一忙又是大半晚上。
尤欣接連寫了整整三頁紙,才把需要注意的地方列舉了出來。
希望這些東西能夠對廖老先生有所幫助。
翌日一早。
尤欣帶着資料直接去了藥物研究所。
守門的大爺認識她,還沒等她開口,就主動打開了大門。
現在時間尚早,研究所裡比較空蕩,看不見幾個人影。
在來之前尤欣和廖老先生通過話,一抵達就直接去了研究室裡。
“尤欣同學,那些資料你都看過了?”
廖老先生精神頭很不錯,臉上還帶着笑,他剛剛可能是在看什麼資料,還帶着一副老花鏡,整個人看起來更是慈祥了不少。
“看過了,我自己還寫了一些關于白皿病的治療心得,廖教授可以看看。”
她從小背包裡将資料遞了過去。
後者接過,當即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
廖老先生看的很是認真,逐字逐句的看下去,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個知識點。
良久過後。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看着尤欣的目光更是激動了不少。
“尤欣同學,你的這些資料非常重要,對研究有很大的幫助,我堅信,隻要你參與進來,這項疫苗我們絕對能夠研發出來!”
“但是……”
面對廖老先生的熱情,尤欣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廖教授,這疫苗不是說研究就能研究出來的,有可能會花費數十年的時間,但是我現在要忙着學業,還有幾個公司要管理,實在是抽不出時間。”
尤欣這話說的也很是實在。
即便是在未來科學那麼發達的時間裡,關于白皿病的疫苗都沒有研究出來,更何況是在這個年代?
醫療水平不發達,研究人員在這方面上的認知也有限,如果花十年時間能夠研究出來,都已經算早了,甚至也有可能花幾十年都研究不出來。
這才是她始終不願意參與進去的一大原因。
廖老先生的眼神頓時失落不已。
他還是不太肯放棄,軟磨硬泡道:“尤小姐,我鄭重的懇求你,希望你能夠給一個機會。”
“這樣,你先參與一年,如果一年後都沒有什麼進展,我也不會再拉下臉皮來請你,你覺得怎麼樣?”
面對廖老先生那雙眼睛裡滿含着的期望,到了嘴邊的拒絕卻說不出口。
尤欣沉默了好幾分鐘。
最後,她無奈的點了點頭:“好,那就一年。”
“那你快來看看,我們是從預防疫苗開始入手,還是從治療疫苗入手?”
“治療疫苗。”
在确定了這件事,尤欣當天時間就留在了藥物研究所裡,和廖老先生以及另外幾個研究員一同準備着重要事宜。
主要的事情還是廖老先生安排去做,尤欣就提一些關鍵點,還算是輕松,也不會浪費她的太多時間。
不過這麼一來,尤欣的時間更是安排得滿滿當當,一天到晚也就睡覺的幾個小時才能松口氣。
――
這周一,學校又開了例行大會。
許校長如同以往一樣,不厭其煩地講解着一些注意事項。
“每個學期我都要強調,在學校裡要尊敬師長、愛護同學,有些人就是不聽,偏偏要唱反調。”
“醫學專業的張依梅,你上台來。”
許校長在台子上黑着臉,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喊了張依梅的名字。
很快,一個垂着頭的女孩站到了台子上。
看着這張熟悉的臉,尤欣眼裡神色平靜,沒有一絲起伏。
秦诏和她講過,張依梅在上次的事件中給她送了兩次包裹,其餘以外的事情并沒有參與到其中。
因為這點事還不足以構成犯罪,警方也隻是對她進行了批評教育,就放了她。
不過……
警方不追究,不代表學校不追究。
“張依梅,多次恐吓同學,事态惡劣,記一大過,并且要寫一篇一千字的檢讨。”
在全校師生的目光中,許校長中氣十足的聲音再次響起:“張依梅同學,你現在有沒有什麼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