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人家年紀小,本事可大着,之前得了中考狀元,還帶着我們全村人上山去挖草藥,這閨女是個有能耐的。”
另外一個頭發胡子全白的老爺子說着話時,還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可不是,那城裡來的醫生怎麼看也都二十七八了,說不定孩子都在上小學了,咱們可别把他和欣丫頭說在一起了,一看都不可能。”
“我覺得也是,這小丫頭要是能給人看病,以後咱們有個什麼病痛的都可以找她給看看。”
“那肯定的,沒想到咱們村子裡還能出個醫生,也是咱們有福氣。”
聽着這些議論聲,秀林嬸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本來她和劉成慶一家人的關系就不算親熱,自從上次老林中暑過後,兩家人更是鬧了一個多星期都沒有說過話。
後來關系雖然是慢慢的又恢複了,但也就是表面上說兩句話,如果不是房子離得近,隻怕今天壓根不會叫她一家人來吃飯。
可她哪裡想得到,那尤欣是真的會醫術。
如果早知道,說不定當時吃了那葉子就沒事了。
也就是在同一時間,秀林嬸也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抱怨起了尤欣,既然真的有效果,為什麼就不肯寫一份保證書?
這樣一來,她心裡更是愈發糾結了。
傍晚時分,劉成慶家院子裡的人走的也有七七八八了。
家裡人都在準備着晚飯,尤欣則是走到了病人旁邊。
現在家裡清淨了,沒有之前那麼喧鬧。
趙一源就坐在一邊看着,今天這一下午他怕是待的不習慣,被七大姑八大姨圍着問東問西,即使他一言不發,也并未阻擋那些人的熱情。
不僅如此,他本來幹淨利索的的發型,還有一身衣服,在火堆邊坐了一會兒後,也沾上了不少柴火星子。
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趙一源瞥了一眼,就轉移開了。
他的臉色依舊難看。
可沒轍,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怨不得旁人。
劉成慶和老爺子都在旁邊看着。
尤欣讓病人趴在了床上,然後将他的衣服往上扯了扯,露出了關鍵穴位。
随後,她攤開銀針包,抽了一根銀針就沒入了病人的穴位。
腰肌勞損很是難受,若不治療好,反複發作長期疼痛,生活都會很受影響。
之前在藥房裡時,她治療過幾個各種地方勞損的,對這一方面也算是有心得。
現在施針的時候動作更是麻利又果斷。
本來不太相信的劉明祥見到她随手拔針就紮下去的動作,看的都有些目瞪口呆。
他們都沒看清楚她是怎麼找穴位的,可轉眼她已經再紮另外的針了。
那麼長的針,她運用起來已是十分熟練,好似做過千百次這樣的動作。
不多時,尤欣已經施好了針。
放下手時,就見舅舅和外公都都有發愣的看着她。
“舅舅,外公?”她喊了一聲。
“欣欣,你是什麼變這麼厲害的?我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你這是跟這位趙醫生學的?”
劉成慶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最初他覺得尤欣認識草藥時看了書會的,會配藥,也是看書學的。
可紮針這種東西,看書能學會?
“不是,是跟趙醫生的爺爺學的。”
“原來趙醫生家裡世代都是學醫的?”劉成慶有些好奇的問道。
坐在一旁的趙一源點了點頭,“是。”
“我們欣欣沒有給你添麻煩吧?她這孩子就是性格拗、脾氣倔、一根筋,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多擔待啊。”
“不會,她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你喝不喝酒?我開一瓶酒,等會咱們喝上兩杯。”劉成慶熱情的招呼道。
趙一源拒絕道:“等會還要開車,不喝酒。”
“行,咱們吃好就可以了。”
尤欣見他們态度變得熱絡,也不說話,安靜的坐在一邊等着時間過去。
二十分鐘一過,她将銀針收了下來,放入了酒精中消毒。
“叔,感覺怎麼樣?痛不痛?”
中年男人扶着腰從床上起來,有些虛弱的道:“紮針時感覺有點酸痛,但比起腰痛,根本不值得一提。”
要不是痛的實在受不了,他也不會同意跟着到鄉下來。
知道趙醫生要在這邊陪同他,反而讓他心裡覺得有幾分愧疚,耽擱了人家那麼長的時間。
“那還算正常,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起床看看有沒有好一些。”
說着話,晚飯也做好了。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過飯,尤大海父子倆就坐上了趙一源的車回去了,那病人也跟着他們一起同行。
人走後,尤欣一家人圍坐在火堆邊烤着火。
劉成慶說:“這趙醫生還不錯,雖然話少,但人家祖上世代都是學醫的,有能耐,我問過了,他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對象。”
“不管他結沒結婚,都别想打我們欣欣的主意,那人脾氣臭、态度冷,在這麼多人面前都不怎麼搭理人,誰知道背後是什麼德行?”
劉曉芳直接就反駁掉了。
在她這裡,人的品行是第一,其他的都排後面。
就在這時,沉默了許久的外公開了口:“這小夥子話是不多,但為人還算是沉穩,如果他要是喜歡欣欣,處處看也不是不行。”
聽到他們這話,尤欣頓時無語,她現在已經愁嫁到這種地步了?
“外公,舅舅,我跟趙醫生就是上下級的關系,他比我大了至少有十歲,你們就别想了,我現在要以學習為重。”
“我覺得也是,等上大學了再談戀愛也不遲,再等兩年。”劉曉芳應着。
其他人也沒說什麼,都在各自心中掂量着。
另外一邊,趙一源跟着尤大海進了屋。
今天汪翠蓮生了一天的悶氣,早早地就睡了,屋子裡到處都是黑燈瞎火的。
他們家的房子要更破一點,逢下雨天氣還漏雨,好在冬天天氣幹燥,雨下的比較少。
“我們這裡條件差,你别嫌棄,坐一下,我先給你把床鋪好。”
尤大海雖然沒有說多少話,但今天的那些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對于這個趙醫生,既然是欣欣的老闆,自然要周到,不能怠慢了。
就在他準備去櫃子裡拿新被子被套出來時,趙一源忽然喊到。
“叔,你等一下。”
說着,他從懷裡掏了一個信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