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欣再次醒來,腦袋裡的混沌感已經消失。
她揉了揉太陽穴,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這一覺,睡了兩天?
她微微蹙了蹙眉,随便吃了點東西,便去藥地裡,找出了新藥方上所需要的幾種藥材。
空間裡沒有藥秤,尤欣隻能估摸着分量,将挖出來的那些藥材放到鍋裡,一起熬制了十五分鐘。
出來放冷後,她找了個玻璃瓶裝了進去。
準備好了這些事情,尤欣出了空間。
出來的地點還是她進去時的森林。
她看過時間,現在是在中午時分,但這森林裡,依舊陰暗,發涼。
她順着來時的路往外面走,懷裡抱着玻璃瓶。
走了好長時間,終于走到了森林的邊緣。
但是這裡,她并未看見那個小丫頭的人影。
尤欣站在森林的邊緣,目光朝遠處的空地,以及那一片簡易屋子看了過去。
這裡距離比較遠,看得不太真切。
這片區域裡關着的,都是身上攜帶傳染病的病人,空氣也夾雜着許多病毒,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隻有遠離他們,才能保證不被傳染。
但尤欣想起了,那個眼帶期盼看着她的小女孩。
她說過,她會給她治病。
猶豫了幾秒鐘,尤欣還是朝那一片空地走去。
越朝那些人走近,那種絕望的氛圍越是濃烈。
依舊有不少人在咳嗽,在地面上還能看到一處處風幹的皿迹。
這些人裡,尤欣誰也不認識。
他們都毫無形象地躺着、坐着、亦或者是趴在栅欄門邊,想要呼救。
“我要出去,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這麼抓我過來,我家裡人會報警的!”
趴在欄杆門邊的是一個年輕男子,身上穿着比其他人幹淨些,看着大概二三十歲,此刻他的喉嚨都要喊破了,外面也沒人看他一眼。
“你們快放我出去,我不想跟他們一起死,我不想跟他們一起死!”
“快放我出去啊……”
這年輕男子吼着吼着,直接跪在了地上,崩潰大哭。
被同樣關在這裡面的人,誰也沒有多看他一眼,大多都是認了命,都在等死。
尤欣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掠過一圈,最後停留在了那個抱着嬰兒的女人身上。
前幾天進來時,她就有見過她。
不過這個婦女現在呆呆的,坐在地上,懷裡抱着嬰兒輕柔的晃着。
尤欣朝她走了過去。
她正想問一問,有沒有見過那個小女孩,但她的視線落在了她懷中嬰兒的臉上。
孩子面色青白,動也未動,而且皮膚上還産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這孩子怕是……
尤欣張口又欲言又止。
她的目光轉到了婦女的身上。
她的眼睛失神,沒有焦距,像個木頭似的。
看到這一幕,尤欣也沒去打擾她,轉頭看下了一個老婆婆。
“請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她的眼睛很紅,前兩天還在林子邊上。”
這老婆婆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沒有理會她。
尤欣沒有放棄,又說:“她個子不高,很瘦,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如果知道,能不能告訴我?”
老婆婆依舊沒有搭理她。
見此,尤欣便想去問其他人,但這時,一道冷冷的女聲在旁邊響起。
“她被抓出去了。”
“為什麼要抓她?”
尤欣回頭,看着那抱着嬰兒的婦女。
小女孩已經得了病,他們抓她,有什麼用?
還是說……要利用她去散播這種傳染病?
有了這個認知,她臉色更是變得難看。
這婦女仍然沒看她,也不再說話。
尤欣沉着臉,她想起了那天小女孩怯生生看着她的樣子。
這麼小一個孩子,這些喪心病狂的人竟然也能下的去手。
她正這麼想着,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激烈的槍聲。
“砰――!”
“砰砰――!”
“砰砰砰――!”
她轉頭看去,隻見遠處的入口,齊刷刷地開來了許多黑色的越野車,而這些槍聲,正是從那些越野車上傳來的。
尤欣在這片空地裡,清楚的看到這一片簡易房屋裡的人都像是老鼠一樣,神情慌亂。
他們似乎沒有料到會有這麼一出,這些人的出現,直接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單單是這些,天空中還飛來了許多直升機,在這一片區域中環繞,頗有一種圍追堵截的感覺。
看見這一幕,原本絕望的病人全都瘋狂了起來。
“在這裡,救救我!”
“我們在這裡!快放我們出去!”
“……”
這些人将手伸到了栅欄外,想要盡可能的吸引注意力。
尤欣站着沒動,她看着那些越野車四面八方的湧來,就像是潮水一樣,來勢洶洶。
有些人趁亂想要逃走,幹脆被直升飛機扔下來的東西攔住了去路。
看着這個畫面,尤欣内心卻沒有什麼波動。
因為她知道,不管今天結果怎麼樣,外面的世界絕對會翻天。
對于這次的傳染病,她不清楚潛伏期有多長,也不清楚傳染性有多強,但她知道,這病将會比上一次帶來的後果更加嚴重。
槍聲依舊再繼續,這兩方勢力交戰,這鐵栅欄裡面的人就像看客一樣。
才看到那些活生生的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時,之前叫嚣着的,想要出去的那些人,一個個都龜縮了起來。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槍聲漸漸平息下去。
地上有了許多屍體,剩下的全都舉起手,甘願投降。
皿腥味蔓延,尤欣胃裡在翻湧,她趴在一邊吐酸水。
她從來不知,在和平時代,還會親眼目睹這樣的場景。
那些人慘烈的死狀,一一印在了她的腦海。
不久,那些越野車上的人下來,開始善後。
似乎是有人來了,這鐵栅欄裡的人都活絡了起來。
“我在這裡,快放我出去,這裡面就我一個人沒有得病。”
說這話的,還是之前那個年輕的男子。
“他們那些人都是瘋子,在這裡培養病毒,他們還拿這些活人做實驗。”
“我沒有得病,我是今天才被抓進來的,不信你們可以檢查。”
尤欣聽到他的話,直起身,往鐵栅欄外面看去。
也就是這一眼,她渾身的皿液好似瞬間僵住,整個人都沒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