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封厲沉穩好聽的聲音,尤欣想說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上不來也下不去。
她想說,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要平安歸來。
但是卻始終開不了這個口。
封厲肩負着使命和責任,是世人的心目中的守護神。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心裡這輩子都隻有國家。
最終,一瞬間的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性。
尤欣沉默着,電話那端也沉默了。
除了最開始他的那句話以外,整個通話過程都是安靜的。
她将話筒緊緊的貼在耳邊,似乎這樣就能離他更近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當結束通話的時候,她有些怅然的看着話筒。
向來無所畏懼,現在打了電話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從電話亭裡走出來,尤欣隻感覺腦袋也沉了些。
她在附近的小藥店裡随便買了一盒膠囊以及沖劑,回宿舍喝下後就上床睡了覺。
漫長的一夜過去了。
翌日一早,天邊升起了一輪太陽。
陽光透過稀稀疏疏的樹葉,斑駁的灑進了窗戶處。
尤欣從床上坐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學校。
她要去大藥房。
雖然昨天和趙一源發生了點不愉快,但那不是她的錯,更沒必要因此讓自己丢了這麼一個提升自己的好機會。
現在時間還早,藥房也才開門沒多久,大堂裡面也就為數不多的幾個病人。
一看見她,王丹丹裡面瞄了一眼診室的方向,然後朝她小跑了過來。
“尤欣,你昨天可真厲害。”
“怎麼說?”
她去拿了一件白大褂往身上套着,然後戴上了醫用口罩。
今天早晨起來感冒好了很多,但還是要預防一下。
“你是頭一個敢跟趙醫生叫闆的人,昨天你走了以後,我們整個藥房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怕惹火燒身。”王丹丹說這話時,是刻意壓低了聲音的。
聞言,尤欣也沒有說什麼,打理好了就推門進了診室。
門開的刹那間,趙一源眉頭一蹙,扭頭看來。
在瞧見她時,又默不作聲的收回了視線。
尤欣就站在旁邊,也是一聲未吭。
診室裡很安靜,也就是病人時不時發出的幾聲咳嗽會打破這股寂靜。
她朝牆上看了一眼,牆面上挂着的全是錦旗,在名字處基本上都是趙一源醫生,然而,其中一面錦旗卻是顯的有些格格不入。
錦旗上的字是灑金字體,‘尤欣醫生’四個字格外顯眼。
看見屬于自己的那一面錦旗,她的心裡也升起了一抹别樣的情緒。
“帶病人去拿藥。”
趙一源将開好的藥方放到了她面前來。
收回思緒,尤欣拿着藥方,領着病人走了出去。
這一上午基本上都是這麼度過的,趙一源不跟她多說,說的話也全是和治病有關的。
看着尤欣再次進了診室,陸甜推了推王丹丹的手臂,一臉驚異的道:“奇怪,趙醫生竟然沒有把她趕出來?”
“為什麼要趕出來?”
“從以往來看,趙醫生不會這麼容忍一個人,你想想,咱們在這裡待了這麼幾年了,在工作時,趙醫生也從來不會讓咱們進入他的診室,但是這尤欣不僅昨天頂撞了他,還曠了工,今天一過來,屁事沒有?”
陸甜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這種事情,簡直是打破了她們以前的認知。
王丹丹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尤欣跟咱們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了?”
她還是沒太反應過來。
“你說我們會看病嗎?”前者問道。
陸甜搖了搖頭。
“我們會針灸嗎?”前者繼續問道。
她還是搖了搖頭。
“趙醫生會針灸嗎?”
聽到這裡,陸甜恍然大悟,說道:“你是說,尤欣會針灸,趙醫生不會,所以他要留住她!”
“對,就是這個道理。”王丹丹确認道。
一上午的時間一晃而過。
午飯是附近餐館送過來的,四菜一湯。
有趙一源在,飯桌上的氣氛都顯得有些凝固,加上尤欣話不多,更是讓陸甜和王丹丹覺得有些難捱。
趙老醫生明顯也感覺到了。
昨天她忽然離開,他也打聽了一下情況,知道是一源的問題,現在也不好再提及。
于是,他和藹的看着尤欣,問道:“欣丫頭,你有沒有打算去考個醫師證?”
“考證?”
尤欣吃飯的動作一愣,朝趙老醫生看了過去,“我能考嗎?”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報考條件,但在前世的記憶裡,她聽說那些三甲醫院裡的醫生大多數都是碩士畢業、博士畢業的,想來要拿個證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現在考證也沒有太明确的要求,不算嚴格,你要有意向,我去找人幫你報個名,不過今年的考核時間過去了,得等明年,正好你可以在這期間多看看書。”
聽到趙老醫生的這些話,陸甜和王丹丹不由得相視一眼,心裡更是驚疑不定。
尤欣才十五六歲,趙老醫生就打算好好栽培她了?
這個年代考醫師證的确沒有明确的年齡限制,也沒有什麼硬核要求,隻需要實習經驗,還要執業醫師教導超一年。
可以說,現在去找人預定一下,明年去考證也是完全可行的。
“好。”尤欣當即就應了下來。
能早日拿證,她也可以獨立的給人看病,自然是好事一件。
并且越往後,考試的要求也會逐漸增多,她現在年齡有限制,加上還在念高中,再往後要考證,估計還得拖上三年五載。
吃過飯後,趙老醫生給了她拿了四本書。
“這是第一單元的書,也都是最基本的,你先看,看完了我再給你拿其他的。”
尤欣雙手接過,低頭看了一眼。
這些書有基礎理論、還有診斷學、中藥學、方劑學。
都是入門最基本的書。
這四本書和她空間裡那幾本書比起來薄了很多。
她正準備将書收起來,打算晚上回宿舍看,就見趙一源從她身邊路過,還丢下了一句話:“下午不用來診室。”
這裡就他們兩個人,很明顯話是對她說的。
尤欣瞥了一眼,就隻瞧見了他冷清的背影。
他又在發什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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