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欣掏出手機,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碼。
她看了看還等着的齊小蓉,後者立即收回了手,催促到:“你趕緊接電話,我這個不着急,什麼時候都能看。”
聽她這麼說,尤欣也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易永康,是易修的父親,不知道中午有沒有時間,能不能約你一起吃個飯?”
電話那端的聲音很是誠懇,聽着也不像是來找茬的。
但即便如此,尤欣臉上的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她白皙的面上依舊淡然。
“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有事可以直說。”
“是這樣的,有些事情想要和你當面談一談,你看看,能不能抽出一點時間?”
對方一見她拒絕,語氣更是放緩了幾分。
尤欣緊擰着眉頭。
這夫妻倆還真是讓人應接不暇。
昨天上午易修母親來找麻煩。
今天上午易修父親又來幹什麼?
來道歉?
想到這個詞,她嘴角扯出了一抹略有些嘲諷的笑容。
她可沒有忘記,昨天從易夫人口中所吐出的那些詛咒。
她的家人,乃至她的祖輩,幾乎都被那個女人罵了個遍。
尤欣這麼想着的時候,也沒有說一句話,電話那頭也琢磨不透她的性格,又放低了聲音道:“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事的,我也不會占用你很多時間,還是希望可以見你一面。”
“今天中午放學,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好的好的,我會準時到達。”
易永康這話剛一說完,電話忽的被挂斷,對方擺明了不想多跟他說一句話。
這還是易永康這麼多年來,頭一次被人這麼撂面子。
若是他公司那些員工看到這一幕,絕對會驚掉眼球。
在公司裡,易永康永遠都是拉着一張臉,做事情的手段也是又快又狠,平時那些員工看見他,也都會吓得心驚膽戰。
但他們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有一個小丫頭會落了他們老闆的面子。
有了這麼一個打岔的功夫,給齊小蓉把脈的事情又被順着拖了下去。
中午放學,尤欣一到教學樓下,就看到一個穿着一身西裝的中年男性站在不遠處。
這中年男性看着大概在四五十歲左右,還頗有氣場,随意往那裡一站,也很是惹人矚目。
見到她下來,這男性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她面前。
“尤醫生你好,我是易永康,不如現在先一起去外面吃個飯?我已經和校長打過招呼了,你可以随意出入。”
“不必了,易先生有話還請直說。”
尤欣雖然對這夫妻倆都沒有什麼好感,但也并沒有因為昨天的事情而針鋒相對,就是态度有些冷感。
易永康也不生氣,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現在人多耳雜,還請尤醫生借一步說話。”
他們兩個人出了校門口。
現在正是中午飯點的時間,就算是在這學校外也有不少的學生路過。
這幾天尤欣的風頭正盛,學校裡不少同學都認識她,現在一看到她的人,更是忍不住的多看幾眼。
注意到了那些人的目光,尤欣緊皺着眉。
這要是和易永康上了車,在車裡面坐着談事,一不小心豈不是又會傳出什麼事情?
她剛這麼想着,不遠處就響起了一道輕呼聲。
“那是不是和易修有傳聞的尤欣?真沒想到,她竟然還會醫術,你說我要是去找她看病,會不會給我算便宜?”
“便宜不便宜不好說,不過你有沒有發現,那輛車的價格好像不菲,至少也是好幾十萬了。”
“你不說我還沒發現,這款車很低調,一般也沒人買得起,聽說開這款車的人都是大老闆。”
“……”
這幾個同學的議論聲并不高,尤欣也不過斷斷續續的聽到了幾句。
她看了一眼易永康的那輛車。
外表看着其貌不揚,但價格的确不一般,不是什麼人都能開得上。
她抿了抿唇,這要怎麼談事情?
易永康不知她所想,隻是替她拉開了後面車門,态度和藹的說:“尤醫生,請上車。”
感受着來自不遠處目光的注視,尤欣微微歎了一口氣。
“易先生,找個地方喝杯茶吧。”
“可以可以,我知道一家茶樓還不錯,環境優雅靜谧,你喜歡喝什麼樣的茶?”
一聽說她要喝茶,易永康頓時來了精神。
正好他在工作之餘也經常去喝茶,原本以為現在的年輕人,多半喜歡的是咖啡,沒想到這小醫生竟然也喜歡喝茶。
尤欣看他臉上的笑容,嘴角抽了抽。
“什麼茶都可以,我不挑。”
她不懂什麼茶,也不懂茶道,不過就是想随便找個地方,不要在這裡引人注目。
不過看前者這樣子,明顯是誤會了她的意思。
尤欣和不熟悉的人也沒什麼話可說,更沒打算解釋。
他們一同上了車,易永康主動開着車帶她到了鄰近市中心的一家茶樓。
這家茶樓附近都比較繁華,但這店面裝修的比較古樸,和這附近有些格格不入。
店内裝修的也很是淡雅,沒有豪華的水晶燈,也沒有昂貴的大理石面,整體裝修偏清淡,給人的感覺比較舒适。
這裡面很是安靜,不像其他店面門庭若市。
易永康是這裡的常客,一看到他來,茶樓的負責人殷勤的帶着他們往樓上走。
剛到樓上的拐角處,淡淡的茶香味四處蔓延,整個空氣中的味道都頗為好聞。
尤欣對這些不懂,隻是跟在後面。
但當他們停在一間包間的門口時,易永康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略有些不悅的看着帶他們上來的負責人。
“你确定帶我們來觀音渡?”
這位負責人替他們開門的動作停了停,他滿臉為難的說,“易先生,實在不巧,您沒有提前預定,毛尖館那會來了客人,我們也實在沒辦法……”
“那就去紅袍閣。”
“真是抱歉,紅袍閣有固定客戶的,除非客戶同意,否則我們誰也不能做主。”
這位負責人心裡更是叫苦不疊,臉上也不敢表現出來。
紅袍閣在這一整座茶樓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常來這裡的易永康自然知道。
但他也知道,那位傳說中的客戶,幾乎沒有來過。
他淡淡的道,“我以雙倍的價格定下來,你盡管去安排。”
“可是,紅袍閣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