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法倫也是不禁柳眉微蹙,顯然是和楚凡有着共同的疑問。
“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法倫臉上頓時現出一絲驚疑之色,一邊苦思冥想,一邊分析道:“照理說,隻是他們制造出一個獸化人的實力,就僅次于你,更别說其中的那些高手了。他們中的成員,肯定有人的實力在你之上。何況還有四大堂主,他們的實力更是你無法匹敵的。可謂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可是,他們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的引你出來呢?他們究竟想從你這裡得到什麼?”
其後,兩人圍繞該問題苦想了許久,最終也沒有想出個頭緒。
見法倫又在為自己擔心起來,楚凡忽地展顔一笑,寬慰道:“好啦,不管他們想幹什麼,我都不會輕易退縮。再說我又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不是還有你們武力戰警做我的後盾麼。敵方不缺高手,你們武力戰警自然也不缺高手。尤其是洪部長,我相信,他老人家的實力絲毫不次于你所說的那四大堂主。真到開戰的時候,我想他老人家不會不管我的。”
“哼!你倒是挺樂觀。”法倫似嗔似怨的瞄了他一眼,道:“是不是每當你遇到解不開的難題,你就想順其自然呀?”
“不然怎麼樣?莫非你想叫我哭?”楚凡嬉皮笑臉的道:“不過你還蠻了解我的哈。喂,你不是真喜歡上我了吧?”
“是啊,我喜歡你很久了。要不要現在就去教堂,隻要你敢說娶我,我就敢嫁給你。”被楚凡這麼一逗,法倫心裡也是寬松了許多,不覺間,竟是和楚凡“打情罵俏”了起來。
“嫁給我?”在楚凡看來,法倫這純屬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反正自己也不是被她調戲一次兩次了,便抱着玩味的心态,笑呵呵的道:“萬一我不小心被四聖堂的人給挂了,那你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此刻,雖然法倫表面帶笑,内心卻是十分認真,實心實意的道:“你去天堂,我随你而往。你去地獄,我随你而至。總之不管你去哪裡,我肯定與你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可惜,縱然法倫傾盡芳心,與楚凡道出心中所望,楚凡也隻認為她是在和自己說笑。
當下楚凡聞言嬉笑一聲,正要說些什麼,不料法倫突然一踩刹車,在沒有系安全帶的情況下,楚凡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栽,頓時隻聽“咣當”一聲,他腦袋便撞在了副駕駛台上。
“哎呀!”
一聲痛苦的慘叫後,楚凡手捂腦門,含淚看向法倫,正欲表示不滿,法倫卻笑盈盈的道:“你好像到家了,下午學校見喽。”
楚凡無奈,一手捂着腦袋,一手攜上書包,暈乎乎的下了車,站到了馬路上,在目送法倫駕車走遠後,他才連蹦帶跳的往家走去……
事實上,剛剛從法倫那裡獲得的有關四聖堂的資料,楚凡并不覺得有什麼用處。除了知道他們分為四個大堂,以及有四個實力逆天的堂主之外,其他資料基本可以無視。
倒是張夢口中那個白虎堂之人,引起了楚凡的極大興趣。
既然張夢把此人形容成掌管生死大權的“死神”,那麼此人的實力,定然非同小可!
但是,楚凡并不看重此人的實力究竟有多麼強大,他隻是很好奇,此人當初為什麼要放張夢一條生路?如果此人是四聖堂的人,那張夢無疑就是他的敵人,畢竟張夢當時在偵查四聖堂,而身為其中一員,他應該把張夢滅口才是。
或許真如張夢說的,凡事都有好壞兩面,人也如此。
雖然四聖堂喪盡天良,壞事做盡,可裡面也許不全是壞人,隻是有些人出于無可奈何,不得不去做一些他們不願意做的事情罷了。關鍵時刻,這些人也許就會良心發現也說不定。否則的話,張夢還真活不到今天。
對于那實力不可小觑的四大堂主,楚凡也沒有過多深究。話說連國際武力戰警總部都沒有辦法獲悉他們的具體情報,所以在楚凡看來,就算自己想深究也沒用,隻能水來土掩,兵來将擋,不然也沒有别的辦法,一切順其自然。
而楚凡的個性就是如此,天塌當被,地陷當床,遇到無可奈何的事情,隻要他認為自己盡了力,接下來的生死禍福,全由天定。
回到家裡,楚凡張嘴就是叫了幾聲媽。
無人應答之下,他徑直來到客廳,發現桌上也沒有飯菜,便覺得奇怪,難道老媽又不在?tqR1
去到劉貞淑房前,他敲了幾下房門,叫道:“媽,您在不在?”
許久沒有聽到老媽的回應,他又掏出手機,撥通了法倫送給劉貞淑的那部電話。
很快的,從劉貞淑的房間裡便傳出了一陣響亮的鈴聲。
顯然,要麼老媽出門忘帶手機,要麼就是老媽正在房裡。
本能的擰了擰門鎖上的把手,楚凡不由一愣,發現房門竟是從裡面反鎖的。也就是說,老媽正在房裡。
“難道老媽又昏了?”
有了上次劉貞淑徒然昏倒的前車之鑒,楚凡此刻心中一凜,不敢猶豫,立馬退後兩步,正要擡腿把門踹開之際,隻聽“吱嘎”一聲,房門便忽然被劉貞淑從内打了開。
“你又想做什麼?”
見楚凡一腳擡起,另一隻腳保持着金雞獨立,而且憂心忡忡的樣子,劉貞淑好氣又好笑,質問道:“你是不是又想踹門呀?前天大門上的鎖,是不是也是被你踹壞的?”
發現老媽安然無恙,楚凡立刻轉憂為喜,收起架勢,長呼一口氣,道:“我叫了您這麼多聲,您怎麼也不應我一聲呀?真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您又暈過去了呢。”
“你倒是想。”劉貞淑白了兒子一眼,道:“我要是暈過去,你是不是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呀?少給我扯開話題。說,大門上的鎖,是不是被你弄壞的?”
“媽,我餓了。”楚凡一步上前,挽住劉貞淑的手臂,不停擺動着身體,開始嘻嘻作笑,撒起了嬌來。不過這招他卻是百試百靈,每次劉貞淑要責備他,他總會這樣嬌裡嬌氣,沒皮沒臉,對此劉貞淑也拿他沒轍。
然而,楚凡的擔心其實一點都沒錯。自他早上剛邁出家門的那一刻起,劉貞淑就突然病發了。
要知道,劉貞淑患的可是骨癌晚期,癌細胞早已擴散到了她的全身骨髓,一旦病發,她渾身上下可謂痛不欲生,意志稍有動搖,足以讓她動起輕生的念頭。
而持續的劇烈疼痛幾乎令她身心疲憊,又是在止痛藥的麻醉下,因此,她上午便不知不覺的昏睡了過去。若不是剛才聽到手機鈴聲,她一時半刻還醒不來。
母愛,絕對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
即使劉貞淑百般不适,她也不想叫楚凡為自己擔驚受怕。于是剛剛醒來,她就逼迫自己強鎮心神,忍疾露笑,并且,在她生命沒有走到盡頭之前,她絕不會在兒子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痛苦,而且,她要盡最大的努力,好好陪兒子過完這短暫的三月時光!
“早上媽媽有點累,就去睡了個回籠覺,結果不小心睡過了頭,也就沒有做午飯。”一邊說着,劉貞淑擡手幫楚凡理了理垂在額頭前方有些淩亂的發絲,又為他拭去滿額的汗珠。剛才一想到老媽有可能暈了過去,楚凡的确是吓了一身冷汗,現在都沒有幹。
眼下望着兒子那張俊秀迷人的臉蛋,劉貞淑呆了片刻,然後莞爾一笑,道:“等着,媽媽這就去給你做飯。”
“您不是累了麼,這頓飯還是我來做吧。”楚凡挽着劉貞淑的手臂,将她送進了房間裡,道:“您還是多睡一會吧。等我做好後,叫您起來吃。”
劉貞淑欣慰的點點頭,重新睡到了還有些溫熱氣的床上。
楚凡幫她蓋好被子,轉身正要離開,劉貞淑忽然以那微乎其微的聲音道:“好兒子,你好像長大了,也懂事了。媽媽就算走,也會走的安心了!”
楚凡聞聲一頓,慢慢轉過身來,看向側身背對着自己的母親,小聲問道:“媽,您剛才說什麼?”由于劉貞淑的聲音太小,楚凡隻知道她說了話,但并未聽清楚她說什麼,故此一問。
劉貞淑沒有回答楚凡,在楚凡看來,她好像是由于太累而睡着了。可惜,楚凡卻見不到,從她眼中所湧出來的滴滴熱淚,以及她那張布滿惆怅的面容。
回到自己的房間,楚凡把裝在舊書包裡的所有書籍都拿了出來,裝到了那個劉貞淑為他買的新書包裡。
将染在舊書包上的塵土拍幹淨,楚凡随即把它安放在了床櫃最下面的一格抽屜裡。
這節抽屜,是他以前放那張黑色假面的地方,而曾經,那張假面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因為它為自己帶來了榮譽,并把自己變成了人人敬仰的神秘傳說。
可是現在,這個破舊的書包,才是他眼裡最為重要的東西,不,應該說是他生命裡最為重要的東西。它沒有為自己帶來過任何的榮譽,反而它所帶給自己的,隻有同學們的嘲笑。但是,它是老媽一針一線為自己縫制出來的,因此,這裡面飽含了老媽對自己的愛。這份愛,要比世界上任何的東西都寶貴,所以,楚凡要把這份千金難求的東西保存下來,永遠的保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