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一号最豪華的包廂裡面,氣氛相當尴尬。
因為裡面四個人,其中有一男一女是一對火拼了一年的死敵。
不是床上的火拼,而是真刀真槍地幹,每次火拼之後總有傷亡數字。
這個男的就是葉淩雲,這個女的當然就是上官婉。
他們由于共同有着一個良哥,而坐在了一起,而這個良哥的身邊還坐着一位,自稱天下的事情隻要搞好關系就可以搞定一切的江萌萌。
雖然楚良沒說什麼,聰明的江萌萌早就猜到葉淩雲和上官婉的身份了,并且倍感興奮地跟他們坐在一起,好奇地問個不停。看來以後有婉姐和雲哥的關系罩着,自己定可以在海開大學大展拳腳了。
楚良還沒說什麼,江萌萌卻先開口了:“婉姐,雲哥,你們不是我姐夫的好朋友嗎?怎麼好像一對仇人一樣,互不對視,互不碰杯的。”
楚良忙剜了江萌萌一眼,吓得她伸了伸舌頭,卻有不服氣地申辯:“本來就是嘛,難道我說錯了嗎?既然都是姐夫的好朋友,有什麼誤會,大家都可以攤到桌面上談談,總比藏着掖着,搞冷戰好吧。”
楚良心中一動,好像這點倒是被這丫頭說對了。
在國外的時候,也曾聽過一個故事。
兩個已婚的男人,好像都和家中的妻子相處得不太愉快。
一個男人的家中總是吵吵鬧鬧的,另一個男人的家中總是冷冷清清的。
後來家裡冷冷清清的,經過一段時間的冷戰後,宣告離婚。而那對總是吵吵鬧鬧的,大家都以為都會先離婚的夫妻,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合後,卻找到了某一種契合點,日子反而越過越恩愛。
“婉妹,淩雲,萌萌這句話倒說到點子上了,你們就徹底痛快地說出來吧,讓咱良哥評論評論。”楚良跟上官婉和葉淩雲各自幹了一杯後,緩緩說道,“人與人之間,不就是那點事兒嘛,也許說出來就好了。”
去,江萌萌翻了一個白眼,自己剛剛說的一句話,好像馬上有了山寨版。
上官婉和葉淩雲既然能火拼一年,自然算是積怨很深了,一般的關系無論怎麼勸說都是無濟于事的,即使勸說人是海市某一個德高望重的人或是某一方的好友。
而楚良恰恰是他們兩個人的好友,鐵哥們的好友,所以他說的話比任何人都管用。
于是上官婉和葉淩雲輪流痛訴了起來,就如一場辯論賽一樣。
可是再長的辯論賽葉總有一個辯題吧,或說是讓他們産生分歧的根源。
“你說說,義父到底是怎麼死了?”葉淩雲冷冷地說道,漸漸說到了問題的根本點。
“義父是在和越國的何金手交易的時候遭到對方的偷襲緻死。當時貨沒拿到,幾箱的錢也被搶了。”上官婉無比哀痛地說道。
“交易地點在哪裡?”葉淩雲質問道。
“金三角。”上官婉馬上回道。
金三角是三個國家的邊緣地帶,屬于三不管的地點,很多非法的交易都在這兒進行。
“那你為什麼能活着回來,并且還拿到義父的遺囑?”葉淩雲聲音越來越來,這也是他最大的心結。
既然遭到了伏擊,正常是全軍覆沒的,可是為什麼單上官婉能活着回來呢,并且還帶回了趙四爺的遺囑。
即使上官婉當時說破了天,葉淩雲始終不信她的話,他認為這是她的一場和何金手的共同的陰謀,何金手拿到了錢,上官婉拿到了遺囑。
“當時在衆兄弟的掩護下,我背着義父沖出了重圍,可惜在半路上,義父覺得自己不行了,就寫了遺囑。他的遺囑你也看了,你認為不是他的親筆書嗎?”上官婉反問道。
如果不是親筆書的話,按了手印是很容易辦到的,即使人死了,按個手印就可以吧。
可是要親筆書的話,死人絕對辦不到,所以上官婉再三強調了那份遺囑就是趙四爺的親筆書。
“反正我不信!”被反問得無話可說的葉淩雲,最後隻能冒出了這一句,“在海市的時候,他當時一直都說要傳位給我的。”
平時看起來挺儒雅的葉淩雲此刻卻像一頭牛一樣,扭着頭,僵在那裡。
第一,趙四爺平時的确說過,等自己百年之後,把大位傳給他;第二按照正常的觀念,大位都是傳男不傳女的。
也許在生命最後的時候,回光返照的趙四爺更加慧眼識珠,也許在上官婉背着趙四爺沖出重圍的時候,趙四爺被上官婉感動了。總之,趙四爺最後的遺囑的确是寫着把位置傳給上官婉,讓葉淩雲輔助上官婉,務必同心協力。
楚良總算聽明白了,也嘗試偷聽了一下他們的心聲,他們說的的确句句都是心裡話。
總結起來,婉妹和淩雲就兩個矛盾,首先,趙四爺到底是怎麼死的?其次,海市地下世界到底誰做老大合适?楚良眉頭一皺,暗暗想道。
第一個矛盾已經死無對證了,要怎麼化解呢?
第二個矛盾更是難以化解,畢竟老大隻能有一個!
上官婉冷豔霸氣,獎罰分明;葉淩雲處事圓滑,更兼大将風範。
都是做老大的料。
即使聽清楚了他們問題的根源,楚良也不禁皺起了眉頭,沉吟起來。兩個都是自己好友,自己這碗水要怎麼樣才能端平呢?
包廂裡面氣氛異常壓抑,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走,包括楚良三個局中人都陷入了沉默。
本來局中人隻有兩個,但是因為楚良身兼他們兩個的好友,自然也成了局中人。
話說當局者迷,說的就是如此吧,如果楚良隻是他們其中某個人的好友,反而更加容易下定論。
“姐夫,我能不能說兩句呢?”江萌萌怯生生地問道。
“嗯,你說吧。”楚良木納地點了點頭。
“婉姐,雲哥,你們的義父的大仇報了嗎?”江萌萌充滿疑惑地問道,眼神沉穩多了,“如果還沒有的話,我覺得應該先為你們的義父報仇,其他的可以先撇開不談。”
江萌萌此言一出,上官婉和葉淩雲相互看了一眼,愧疚地低下了頭,如死一般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