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銅宮,大家還是很不适應,身邊多出來了一個錦。
錦倒是懶得管旁人的目光,他隻是皺着眉頭對顔如是說道:“你才剛升到五階丙等?你至少是八階天賦,怎麼到現在,才這麼點修為?”
顔如是此時受到了新的驚吓。
難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她說道:“我有八階天賦?”
曜也吓了一跳,瞪了顔如是許久,才震驚地說道:“還真是!本公子以前都沒有注意,你的天賦,竟然和魯木和赤塔爾博之這兩個小子差不多。”
魯木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看到顔如是一臉訝異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嗎?你一歲的時候難道沒有到神廟做過天賦測試?”
顔如是無奈地說道:“我從小就出身在青樓,怎麼可能會有人帶我去做測試。後來習武,都是我自己随便練練的。除了知道自己是金系,我對我自己的天天賦毫無概念。”
聽到顔如是天賦這麼高,柳筱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顔如是今天為什麼在情急之下,能一口氣連升兩級。
不過看見朋友天賦異禀,又收了那麼厲害的一直神獸,柳筱也是由衷地為她高興,忍不住一把抱住她,說道:“如是,真好,以後咱們就一起修煉,然後把那些欺負我們的混蛋都打得屁滾尿流!”
顔如是哭笑不得地看着柳筱,說道:“我八階天賦,怎麼也比不上你這逆天的十階啊。”
聽到這句話,錦的目光才落到柳筱身上。
打量了片刻,他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然後,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他說道:“又一個妖孽。”
念及玄傅還在等他們的藥,柳筱等人也沒有在銅宮多加逗留,直接坐上馬車準備離開。
赤塔爾博之送着他們到銅宮門口。
看着赤塔爾博之時不時地落在顔如是身上,那若有若無的目光,柳筱不由笑得賊兮兮。
趁着顔如是不注意,她附到赤塔爾博之耳朵邊上,悄悄說道:“怎麼了?銅宮少主,舍不得我家如是啦?”
聽到柳筱這句話,赤塔爾博之的耳根一下子通紅。
“柳姑娘,請不要開這種玩笑,顔姑娘已經有心上人了。”
說道後半句,赤塔爾博之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柳筱同情地看着他,剛想再跟他說什麼,突然就感到有人摟住了她的腰。
腰間的那隻手霸道得很,一個用力,就把她拉得離赤塔爾博之老遠。
柳筱翻了個白眼。
不用回頭,她都能猜到這隻手的主人是誰。
白易寒将頭随意地落埋進柳筱的脖頸之間,對着她的耳朵輕聲道:“筱兒,不要離别的男人那麼近。不然本王會生氣的。”
白易寒貼都太近,說話間的氣息都吹起了柳筱耳邊的碎發。
柳筱隻覺得自己的耳根,跟赤塔爾博之一樣變得通紅。
尴尬之下,她隻能對赤塔爾博之幹笑幾聲,說道:“赤塔爾少主,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後會有期。”
在赤塔爾博之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白易寒直接摟着柳筱離開。
走之前,他還不忘冷冷看了一眼赤塔爾博之。
赤塔爾博之頓時覺得自己很無辜。
兩天之後,柳筱一行人就回到了西海的軍營之中。
看到柳筱拿出來的一罐子黃褐色液體,薛藥師止不住地一臉興奮。
“這下藥全了,老夫這就去煉藥!”
迫不及待地收下那一瓶唾沫,薛藥師匆匆忙忙地向着煉丹房跑去,準備煉制回魂丹。
回魂丹的确是修複氣皿的神藥,玄傅服用了還魂丹後,原本慘白的臉色,不過半日,就恢複了幾分皿色。
顔如是依舊沒日沒夜地守在玄傅床邊。
看着顔如是整顆心都撲在玄傅身上的樣子,柳筱忍不住問道:“如是,等他醒了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被柳筱的問題問得一愣,顔如是說道:“打算?”
柳筱繼續說道:“你打算留在西海嗎?或者讓他直接娶你?”
聽到這話,顔如是臉色一紅。
此時的她,不再是那個風情萬種的花魁,隻是一個癡情女子罷了。
“等玄傅醒來,我就會将我的心意告訴他,如果他願意,我就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溫柔地将玄傅額角的碎發理好,顔如是說道。
看着顔如是一臉幸福的模樣,柳筱也心頭一暖。
雖然她也很舍不得顔如是,可如果這就是她的幸福,她願意百分百支持她。
三天後,玄傅終于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的刹那,就看見床邊站着的柳筱等人,還有守在自己床邊的顔如是。
看到玄傅醒來,顔如是滿臉欣喜,也不管旁邊那麼多人,一把抱住他,說道:“你終于醒了!”
嗅到懷中女子的發香,玄傅眼裡也閃過一絲溫柔。
但那溫柔,轉眼即逝。
輕輕推開如是,他冷淡地開口道:“如是,男女授受不親。”
聽到這樣充滿距離感的一句話,顔如是原本滿是欣喜的臉色,突然一白。
柳筱不由皺起了眉頭。
一旁的錦率先看不下去,冷冷地看着玄傅,說道:“如是這幾天不分日夜地照顧你,你醒過來第一句話卻是男女授受不親?”
看到一個陌生男子對自己冷言相加,玄傅眼裡也閃過一絲冷意,說道:“我很感謝顔姑娘對我的照顧,隻是我有婚約在身,實在不好再與别的女子暧昧不清。”
聽到婚約兩個字,顔如是愣愣地看着玄傅,難以置信地問道:“婚約?”
看到顔如是這樣的神色,玄傅眼裡也閃過一絲心疼。
可他接下來說的話依舊殘忍無比。
“是的,父皇已經在為我商妥和朱雀國公主的婚事,雖然還沒有完全确定,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顔如是臉上最後的一絲皿色都沒有了。
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男子,沉默了片刻,她才輕輕說道:“所以,你是不記得了,三年前紫陌樓裡,你所說的話嗎?”
聽到這一句,玄傅堅韌的眼神裡也露出痛苦的神色。
别開臉不敢去看顔如是的臉,他開口道:“風月之地,不過逢場作戲罷了。”
淡淡的那麼一句話,如同一道利刃,刺進顔如是心裡。
“逢場作戲?”顔如是露出一絲苦笑,眼裡滿是嘲諷,“好一個逢場作戲,讓我傻傻守了三年。”
說完這句,強忍住眼裡的淚水,她蓦地起身離開。
走到主帳之前,她才停住腳步,也不回頭,淡淡開口:“玄傅,不論你今天說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顔如是,都記得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帳篷。
看見顔如是離開的背景,玄傅眼裡的痛苦終于爆發。
可他還來不及發洩出一點,一個拳頭就落在他臉上。
劇痛從臉頰傳來,他難以置信地擡頭,就看見錦冰冷的面容。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說這種口是心非的話,但連自己的真心都不敢面對的男人,不配讓如是等。”
冷冷說出那麼一句,錦也轉身離開了軍帳。
看眼前玄傅痛苦的神色,柳筱也不由歎了口氣,說道:“大将軍,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心裡有如是,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聽到柳筱的問題,玄傅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低下頭,他掩藏去眼裡的悲傷,簡單地說道:“玄武國常年戰亂,我們需要朱雀國的援助。”
聽到這句話,柳筱冷笑。
這個玄傅,當他自己是誰?
為了拯救國家百姓,而犧牲自己終生幸福的的悲情英雄?
他們玄武國這麼多的皇子,除了他,難道都是擺設?
打仗他要出馬,殺敵他沖第一個,連聯姻,他也要往自己肩膀上抗。
或許在很多人眼裡,玄傅的确是一個很好的皇子,很好的将軍,心系百姓,無私無畏。
可真是對不起,她柳筱天生就是心眼小,裝不下所謂的大我。
她所在意的,隻不過她身邊,她所在意的每一個人的幸福罷了。
從鼻子哼了一聲,柳筱說道:“大将軍的決定我沒有資格多嘴,隻是希望,你不要為你今天說的話後悔。”
說完,柳筱也走出軍帳。
魯木和曜看到這一幕,聳了聳肩,也跟了出去。
軍帳裡,最後隻剩下玄傅和白易寒。
玄傅看着白易寒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神色,笑容苦澀,開口說道:“我這麼做,是不是很傻?”
白易寒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既然做了這個決定,一定是有你自己的打算。”
玄傅深深看了白易寒一眼,掙紮了片刻,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白易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答案。”
玄傅笑了起來,說道:“是了,你一定不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從小你就比我灑脫。國家,百姓,存亡,這些向來束縛不住你。”
白易寒臉上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
深深看了玄傅一眼,他開口:“這些東西的确固然重要。但本王絕對不會犧牲心愛的女人,去成就這些東西。”
說完這一句,白易寒頭也不回,也走出了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