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筱直接說出了罂粟花的名字,張陸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慌。
不過他遮掩得很好,馬上恢複了平靜,說道:“什麼罂粟花?你這個女人,不要以為煉了幾個丹藥,就真的懂得藥劑學了!”
見張陸還要狡辯,柳筱剛想說什麼,懷裡一個小東西突然扭動起來。
柳筱低頭看去,發現是今天睡了一整天的小青龍醒了過來。
小青龍伸了個懶腰,甩了甩身上褐色的狗毛,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茫地看着四周。
黑豆般的小眼睛突然落到張陸身上。
呆呆地瞪了他片刻,小青龍突然狂吠起來。
“汪汪汪!”
小青龍一邊憤然叫着,一邊用它軟趴趴的小爪子指着張陸。
柳筱愣了一下,不明白小青龍的意思。
見主人一臉迷茫,小青龍急了,一下子跳出柳筱的懷抱,向張陸奔去。
張陸看見一隻小狗突然向自己跑來,頓時呆住了,眼睜睜看見那隻小狗突然跳起來,鑽進了他的衣服。
“什麼玩意!這隻狗怎麼回事!”
張陸大驚,伸手想去抓身上的小青龍,不想小青龍十分靈活,在他衣服裡鑽來鑽去,他扭來扭去,都抓不到它。
不一會,小青龍就從他的袖子裡鑽了出來,嘴裡叼着一包藥粉。
看見小狗叼着的東西,張陸大驚,怒吼:“小畜生!誰讓你偷我東西!”
他伸手劈向小青龍。
柳筱趕緊向小青龍躍去。
小青龍雖然嗅覺逆天的靈敏,可到底是個剛出生的嬰兒,根本還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柳筱還未來得及出手,一旁的曜動作更快。
虛空之中一支利刃迅速地飛出,直接刺入張陸的手臂,疼得他當場倒地,哇哇大叫。
曜抱起地上的小青龍,冷冷掃了一眼地上打滾的藥劑師,說道:“雖然本公子很不爽和這個小東西認了一個契約主人,但還輪不到你這個醜八怪來教訓它。”
此時小青龍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經曆了什麼危險,隻是惡狠狠地一口咬開了那包藥粉,然後無比嫌棄的呸了一聲,用爪子将整包撕爛。
看見被小青龍弄得漫天飛舞的白色粉末,柳筱臉色一變,伸手抓了一把放在鼻子下一嗅。
确認這包粉末的确是罂粟粉後,柳筱冷笑,對着地上的張陸說道:“還問我罂粟粉是什麼?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張陸現在臉色慘白,根本不敢再狡辯,發着抖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是别人給我的,那個人隻叫我按時放進大将軍的藥裡,其他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魯木不耐煩地踹了一腳地上的藥劑師,說道:“那你說!是誰給你的藥粉?”
張陸眼裡閃過一絲恐懼,剛想開口,突然雙眼瞪得滾圓,喉嚨口咕哝咕哝地,說不出半句話來。
看出他的不對,柳筱迅速地蹲下來,取出一粒解毒丸想塞進他嘴裡。
可還是太晚了,張陸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已經失去呼吸,僵硬在原地。
柳筱把住他的脈,眼色一沉,說道:“他被種了毒蟲,剛才施毒者牽動了毒引。”
在人身上種毒蟲,施毒者就可以随時了結中毒者的生命。
這種法子柳筱以前在曜給她的書上看到過,沒想到這次竟然看到了真身。
曜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問道:“筱丫頭,你怎麼看?”
柳筱緩緩站起身,說道:“這個藥粉的确不是他煉的。”
這個老藥劑師不過是中等資深藥劑師。
無論是這個高純度的罂粟粉還是他身上的毒蟲,高等藥劑師恐怕都煉不出來。
是暗族人嗎?
這樣厲害的藥劑水平,讓柳筱不得不相信,暗族人的天賦的确遠在普通人類之上。
處理了張陸之後,柳筱全身心地開始為玄傅解毒。
玄傅被服下的毒品太過猛烈,就算成功戒了毒,身體裡的那些毒素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巨大的傷害。
柳筱把自己關在白洞裡三天三夜,還是沒找出完全解除毒素的法子。
絕望地倒在白洞的石頭上,柳筱才發現,自己這個中等藥劑師,在真正的藥劑學高手面前,到底有多弱。
正唉聲歎氣地望天的時候,柳筱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張風情萬種的俊臉。
“怎麼?沒轍了?”
來人是曜,柳筱爬了起來,看見他懷裡竟然還抱着小青龍,正孜孜不倦地啃着一個饅頭。
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她忍不住笑道:“沒想到你和蔚仔相處得不錯啊。”
聽了這句話,曜傲嬌地哼了一聲,伸手彈了一下小青龍的腦袋,嫌棄地說道:“不錯個鬼。這個小東西成天不是吃東西就是放屁。本公子是做了什麼孽,竟然和這種小鬼一個主人。”
柳筱被曜逗得呵呵直樂,但看見身邊依舊沒有絲毫變化的那碗毒皿,突然又笑不出來了。
這毒皿是玄傅身上取來的,她努力了老半天,也沒有解除裡面的毒素。
想到這裡,她不由歎了口氣。
聽見柳筱的歎氣,曜懷裡剛吃完饅頭的小青龍,擡起了頭,好奇地看着她。
讀出它眼裡的詢問,柳筱身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說道:“蔚仔,你主人太弱了,怎麼都解不開這裡毒素。”
小青龍顯然聽懂了柳筱的話,烏黑的小眼睛落到那碗毒皿上。
突然,小青龍屁股一扭,跳出了曜的懷抱,躍到碗的旁邊。
在柳筱和曜反應過來之前,它就把腦袋湊到了那個碗上面,吸了起來。
柳筱吓了個半死,趕緊一把抓它起來,遠離那個碗。
“喂,蔚仔你這個笨蛋,這可不是吃的!”
擔心地看着小青龍,柳筱卻發現它依舊活蹦亂跳,完全沒有任何異樣。
難以置信地,柳筱轉過頭。
當目光落在那晚毒皿上的時候,她徹底驚呆了。
那碗皿,被小青龍吸過之後,竟然完全沒有毒素了!
曜也是一臉訝異,這才突然想起什麼一般,用桃花扇子敲了自己腦袋一下,說道:“對了!本公子差點忘了,青龍天生就百毒不侵,更有解毒的能力,任何毒藥它們都可以吸掉,然後通過氣體将毒素排出!”
柳筱又驚又喜,同時又有些疑惑,問道:“什麼叫做氣體排出?”
話剛問出口,小青龍就用行動給她答案了。
噗的一聲,她懷裡的小青龍華麗麗地放了一個屁。
劇烈的臭味傳來,顯然帶着毒,熏得柳筱差點暈過去。
迅速地捏住了鼻子,她瞪向曜,就看見他也捏着鼻子,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無論如何,得到了解毒的方法,柳筱也很高興。
帶着小青龍和曜離開白洞去找玄傅時,柳筱突然看見魯木邁着小短腿,朝他們跑來。
在柳筱面前站定,他氣喘籲籲地說道:“玄武國皇上聽說了玄傅的病情,派了一個高等藥劑師過來,他似乎對你的治療方法很不滿意。”
聽到這話,柳筱不由皺了皺眉頭,加快了腳步。
進入冰室,柳筱果然看見了一個藥劑師,五十歲左右的模樣,正憤怒地要求白易寒解開玄傅身上的繩子。
“成何體統!竟然這樣對病人!到底是哪個不負責任的藥劑師,快叫他出來見老夫!”
白易寒仿佛沒聽見他的話一樣,依舊雲淡風輕的樣子。
“我就在這裡,老先生找我有事嗎?”
柳筱朗聲說道,走了過去。
看到柳筱過來,白易寒眼睛一亮,才笑着對老先生說道:“薛藥師,不是本王不尊老愛幼,主要是我家筱兒兇得很,沒她的同意,本王可不敢随便解開這繩子。”
聽到白易寒不正經的話,柳筱嘴角抽搐。
薛藥師此時看見了柳筱,所有的怒火都朝她發:“就是你?這麼個小丫頭?怪不得什麼都不懂,還不快點給大将軍松綁!”
柳筱施施然地走到薛藥師面前,說道:“松綁了大将軍做出什麼自殘的事情,請問是薛藥師您負責?”
說完,她也懶得理這個老頑固,隻是俯身檢查起玄傅的狀況來。
玄傅的毒瘾其實已經戒得差不多了,現在神智還不清醒,大多是因為體内殘存的毒素的緣故。
見柳筱态度态度嚣張,薛藥師氣得直吹胡子:“大将軍是因為體内有毒素才喪失理智,你不想辦法解毒,綁住他算怎麼回事!”
聽到薛藥師的這句話,柳筱才正眼看了他幾分。
這個老頭,雖然腐朽,但也算是個負責又有本事的藥師。
她抱着懷裡的小青龍,對他說道:“薛藥師這話沒錯,我現在就要給大将軍解毒。”
聽到柳筱這句話,薛藥師眸子閃過一絲驚喜,說道:“你制出解藥了?”
聽到這句話,柳筱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毒藥的水準,在高等藥劑師之上,我不過一個中等,怎麼可能制得出解藥。”
聽了這句話,薛藥師眼神黯淡。
的确,饒是他是高等藥劑師,對這個毒素也素手無策。
他不甘心地問道:“那你要怎麼解毒?”
柳筱笑得燦爛,舉起手裡的小青龍,說道:“我有它。”
這下薛藥師徹底傻了。
一隻褐色的小胖狗?解毒?
他隻當柳筱是開玩笑,頓時惱火,說道:“大将軍中毒這麼深,你竟然還有心情玩鬧?你還有沒有一點醫者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