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昕媛的手還壓在何幼霖的手臂上止皿,近距離的站在他們身側。在她幾乎是夾在他兩人之間,親眼目睹往日溫文爾雅的慕哥哥竟有這麼性感的撩妹姿态!她面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何幼霖呆呆地摸着被舔吻的嘴角,回味他輕吐在她臉上的氣息,是那麼的炙熱。
他這是又走火入魔了?
她剛剛好像沒有惹怒他吧……還是說,他又是在外人面前表演夫妻的恩愛日常?
等她意識到白昕媛可能也是外人時,何幼霖的嘴角不受控地翹起來,任撫在嘴角處的手指怎麼壓都壓不下來。
解決了體檢這個壓在心口的大山後,何幼霖正計劃着最後一天休息日要幹點什麼就被譚少慕拉着出門,一起送白昕媛回校。
為了試新車性能,譚少慕沒開自己的車,而是開了他送何幼霖的mini寶馬。
這輛粉嫩的小跑車,别說是開,譚少慕就是往邊上一站,都夠何幼霖笑一年。她剛要拉開車門,白昕媛已先她一步坐上副駕駛位。何幼霖也無所謂,順勢往車後走去,剛要低身進車,就聽見譚少慕說,“媛媛你坐後面去。”
何幼霖彎下的腰瞬間僵在了半空。雖然這句話并沒有太多深意,卻依舊叫她心旌搖曳。一時間,心裡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感覺。
而白昕媛的笑容隻僵了僵,便乖乖地哦了聲,下了車後對着何幼霖笑道,“到底是新婚,如膠似漆的,連慕哥哥這樣的人都不能免俗,哈哈……”
何幼霖面上害羞一笑,心裡卻揣摩起他的用意。雖然譚少慕和他父親本質上都一樣,都是掌控欲強的人,但他卻是個不拘小節的人。譬如坐哪裡什麼的,他本身并不講究。
他會這麼說,一定是帶着什麼目的性。
果然,她剛一坐下,譚少慕便發話了,“手機拿出來。”
“咦?”
“我隻示範一邊,你錄下來,回頭多看幾遍。”譚少慕系上安全帶後見她還沒有拿出手機,又道,“如果你也能過目不忘,那就随你。”
“你……是要教我開車?”何幼霖大吃一驚。昨天她才說自己沒空去駕校學車,今天他就迫不及待地教她開車。她就奇怪,車子都買回來了,還試個毛線啊!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她。
“你隻給你一次自學的機會。”譚少慕蹙眉,“要是考不過,就必須請假學車。你什麼時候拿到駕照,再什麼時候去上班。”
白昕媛知道譚少慕是為了教她開車,才把自己趕後面來,臉上的笑容更自然了些,親熱地套近乎,“原來何姐姐也要考駕照啊。什麼時候路考?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批的。”
“早呢。”譚少慕睨眼看去,“就她,理論考試都不一定能過。”
“怎麼會……對了!”白昕媛坐正了身子,往何幼霖耳邊湊道,“我考試的時候,慕哥哥給我畫的重點可準了。下次我把它帶來給你好了。”
何幼霖剛打開攝像頭,木讷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聽白昕媛繼續誇譚少慕有多厲害,每次她考試都會找他劃重點,包括她學校的專業課能名列第一,也都是站在譚巨人的肩膀上。
難怪他這個非專業人士也會抽皿,還那麼厲害,原來早就儲備過一肚子的理論知識了。隻是當人家教,這麼暖心鄰家大哥哥的形象實在不符譚大總裁的做派啊。
前面車子啟動的幾個步驟,配合譚少慕的解說,何幼霖錄像錄的一絲不苟。錄到後面,手酸的不行,直接把手機往大腿上一擱,錄個聲音。自己抵不住困意,頭一歪就靠在窗戶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仿佛聽見有人在說什麼生日宴會的事情。但耳邊更多的還是譚少慕低沉的聲音,“轉彎時,養成打轉向燈的習慣。”
車子抵達醫科大學時,何幼霖是被學校的廣播吵醒的。
白昕媛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下的車,車内隻剩譚少慕一人靜靜地抽煙。白煙缭繞中,他的側臉線條十分硬朗,透着孤寂冷清。他的目光投在校園裡來來往往的少年少女身上,既深且沉。
何幼霖看着他,不由想到了那句有名的詩句:
為何我的眼裡飽含淚水,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此時的譚少慕雖然沒有淚水,但他眼裡那種濃濃的悲傷憂思卻是共通的。
見她醒了,譚少慕撚滅煙頭,眼裡再無波瀾,隻淡淡問了句,“昨晚一個人睡,還沒睡好?”
何幼霖揉了揉眼睛,“和這沒關系。我這是老毛病,一上車就困。”
“這是什麼病?”譚少慕從喉嚨竄出一陣輕笑。
“我弟沒出生那會,我媽還在上班,沒空帶我。我爸是司機,各種跑長途,我就坐在車裡頭。偏偏我是暈車體質,各種難受,還老吐。我爸常常哄我睡覺,說睡着了就不難受了。後來在車裡呆久了,暈車的次數也少了,但是犯困愛睡覺的習慣怎麼也改不了。我上學那會,坐公車老坐過站。後來上了高中,和回到A市的江淮念一所學校,還坐同一路車,這才沒有再遲到過。”
何幼霖說着說着就刹不住閘,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心撲通一跳,扭頭看向譚少慕。
譚少慕眉宇皺着,片刻後唇角挑起了一抹自然肆意的笑,“看我幹嗎?”
怕你小心眼!
但何幼霖才不說實話,隻道,“看你長得帥。”
譚少慕挑了挑眉,也不說破,隻問道,“還記得怎麼啟動車子嗎?”
何幼霖眨眨眼,笑得心虛又欠揍。她拍的時候就沒用心記,此刻,睡了一覺更是丢到爪哇國去了。
譚少慕食指彈了她一個腦門栗,“看好了。”
車子再次啟動,隻是,并沒有掉頭往回開,而是朝着學校裡面開去。
“你經常接送她?”何幼霖看他開的熟門熟路,不由問道。
這個她不用點名,譚少慕應該知道說的是誰,卻沒有回答。
何幼霖便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不由地想起自己結婚前為了多了解譚少慕一點,跑去買過一本他的專訪雜志。裡面還提到了他理想中伴侶的要求好像是喜歡善良,奉獻,笑起來有酒窩的女人。
當時,她還吐槽這是自私本性的資本家在追求互補型人格的女人。現在回頭想想,醫生這個職業不就是奉獻型的?
而那部《醫心》電影,起初她也以為是為了針對她是恐醫症才看的。但是,若真是為了她看的,又怎麼可能挑的是十幾年前的老電影?
有些小事的發生,并不能叫人看出什麼東西來。但是,随着時間的累積,把握了每一個小細節後,你再重頭看一遍,就發現暗藏的真相。
學校内人流量比較大,車子開的十分緩慢。所以,何幼霖也走馬觀花地看着校園的景色。沒有上過大學的她很是向往這裡的生活與環境。然而,在她看清不遠處站着的一對互喂冰淇淋的小情侶是誰後不禁驚呼起來。
“怎麼?”譚少慕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見了熟人。
何幼霖再扭頭看譚少慕,隻覺得自己被狠狠打臉了。雖然她不想承認自己多心,但是她潛意識裡确實是覺得白昕媛對譚少慕的感情不會隻是兄妹之情那麼簡單。
可眼前這個蝸在别人懷裡的女人分明就是才分開不久的白昕媛!
“她……”何幼霖“她”了半天也沒有她下去,此刻她除了覺得自己的臉被打的火辣辣外,連看譚少慕都覺得他頭上青光閃閃。
“沒見人談過戀愛?”譚少慕向看二愣子一樣看着何幼霖。
“可她不是……”何幼霖話到嘴邊,立馬停了下來,然後用憐憫的眼神看着譚少慕。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難怪他明明對白昕媛另眼相看,一直特殊照顧,卻偏偏不娶她。原來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啊!
哎,怪隻怪自己被譚少慕通身的金光給迷花了眼,完全沒考慮過譚少慕也會有單戀别人的情況。
譚少慕一看她古裡古怪的眼神,便知道沒有什麼好事,冷聲警告道,“無論你現在腦回路有多奇葩,都給我停下來。”
何幼霖知他惱羞成怒,并沒有火上澆油,而是轉移話題,“我們這是要去哪?”
譚少慕不答反問,“你想不想上大學?”
“就我?現在?”何幼霖點了點自己的鼻子。一個已婚婦女,還簽了份約等于賣身的勞動合同,怎麼想都與校園裡這些如花似的小姑娘格格不入。
“年齡不是問題。活到老,學到老。”譚少慕說的神鬼不驚。
想到昨天他二話不說地給自己報名駕校的行動力,何幼霖還不懷疑他會這樣說,是真動了送她上學的打算。用學業來分散她的事業,好赢得與張澤川的三年賭約也未嘗不是沒有可能!
“那個……我現在隻想好好工作。如果以後有不足的地方,需要進修學習的話,我再考慮考慮。”
譚少慕看着她,“你知道治療暈車最好的方法嗎?”
“什麼?”
這個話題,轉的太快了。她有些吃不消。
“就是自己開車。”譚少慕笑笑,很認真地說,“開車的人自己是不會暈車的。同理,自己當醫生的話也就不會怕醫生了。”
“你是想我念醫科?”何幼霖得出這個結論後,眼睛瞪得快掉出來。
他簡直就是變态啊!自己暗戀的人是醫生,就想把她這個假老婆也培養成醫生?
“隻是一個建議。”譚少慕淡定道,“張澤川覺得你适合聲優,你願意試試看。我給你三年的時間。如果合适,你繼續走下去。如果不合适,你又為何不試試看醫生呢?”
何幼霖氣鼓了腮幫子,“放心!我很合适聲優,非常合适。我天生就是吃這一行飯的!”
很好,她又多了個讨厭醫生的理由了!
對何幼霖這麼孩子氣的表現,譚少慕隻是嘴角微勾,并不勉強。
此時,車子已經拐到一條僅容一車行駛的羊腸小徑上。所幸路上并無行人,車子開的十分順暢。除了兩側的竹子刮在車身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這裡真靜的能鬧鬼。
穿過小片竹林,視線一下子開闊起來,已到了醫科大學的後門。
門衛從值班室鑽了出來,吼了一大嗓子,“什麼人?這裡不許行車。要出去,左拐後走南門!”
譚少慕搖下車窗,遞了一盒香煙,“老趙,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