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住他的影子時,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停住了腳步。她這一跳,等于投懷送抱,直接跳進了他的勢力範圍,差點撞進他的懷裡。
艾琳娜受驚不小,一個沒站穩,差點要摔個面朝天,卻被他伸手穩穩扶住,扣在了掌心,“走個路也不安生。”
艾琳娜仰頭看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還好,他也沒有要和她在大馬路上聊天的意思,拉着她的手就往自己停在外面的車裡鑽,“天氣冷,出門也不知道穿的暖和些。走吧,先上車。”
艾琳娜奇怪地看他一眼,難得安靜配合着他地上了車。
譚少慕看着她坐後座,才關上車門,上車離開。
車子駛離了一小段路,轉過一個彎後,他猛得一打方向盤,往某個公園的那條小路駛去。
艾琳娜沒坐穩,被他急轉方向的動作弄得往車門上一撞,手不小心按到車窗升降的按鈕。
一聲輕響後,車窗降下來,一股冷風頓時兜了進來。
她沒有圍巾,白皙細長的脖頸露在領口之外。此刻,寒風驟吹,冷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立即又搖上車窗。隻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譚少慕已經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徑直下車,然後拉開後座的車門,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艾琳娜錯愕地看着他,才意思到自己居然又忘記和他保持距離,還上了賊船。她警惕地往另一側車門縮了縮,試圖伸手開車門,哪怕凍死在外頭和他說話,也好過在這樣密閉的裡!
然而,她身子還沒往後縮幾厘米,便被他攬住腰,整個人都抱起來,提到了他的大腿上坐下。
艾琳娜睜圓了眼,看着譚少慕近在咫尺的臉,臉色微微發黑。
她發誓,如果上次的事情,他敢再來一遍,她這次一定拿剪刀剪了他的“作案工具”!
此時,車停在兩個路燈之間,距光源也很遠,車裡也沒開燈什麼的,黑黢黢的。兩個人隻能看見彼此的臉部輪廓。
可這樣撩人的姿勢,他剛剛好可以和她平視,雙手環住她腰間,把她抱坐在腿上。
他思念依舊的願望,終于實現了。為此,他滿足的輕吟了聲,微一低頭,把她整個人都抱進了懷裡。
他尖尖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溫熱的鼻息落在她耳邊,呼吸帶着微微的癢。讓艾琳娜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剛才那一瞬升起的恐懼感頓時被消除了不少。
“讓我抱一會。就一會會。”他蹭了蹭她的頸窩,微涼的鼻尖挨着她修長的脖頸。
這種若即若離的觸碰,讓艾琳娜忍不住默默地咽下口水。
“别和他結婚,幼霖。”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帶着幾分慵懶,語氣卻格外的真摯,“我們在一起吧。”
不要再掙紮,不要再否認,更不要懷疑,就這樣彼此依偎在一起。
艾琳娜垂放在膝蓋上的手驟然握緊,僵着身子,無法回答。
譚少慕似乎也不急着要她今晚就給答案。
見她沒作聲,便沒再追問她這問題,隻是靜靜地抱着她坐了一會,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怪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們母子陷入困境,害死了江淮。是我的大意。所以,你怨我,恨我,都沒關系。可是,我希望你能當面罵我,打我,而不是就這麼默默的消失,不給我說一句抱歉的話語。”
話音剛落不久,艾琳娜僵持着的手不自禁地繞到他背後,緩緩移上去,輕輕搭住他。那柔軟舒适的衣料在她指下,帶着他身上暖意,讓她微微收緊手,另一隻手也環了他堅挺的後背。
幾乎是同一時間,譚少慕的身子微微一僵,原本還規規矩矩的手突然扶住她的腰,一偏頭,便在她的脖頸上吻了吻。
滾燙的呼吸随着他的吻落在她脖頸上,何幼霖隻覺得被他唇舌親吻的皮膚都燙得像是有一簇火苗在燃燒。
她微微推開他,黑亮的眼睛直直地望進他眼裡,情深,炙熱。
譚少慕閉上眼,原本落在她後背的手遊移上去,覆蓋在她的後腦勺。隻微微一逼近,近在咫尺的距離被他瞬間拉的更近。
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帶着纏綿。
“即使是拒絕我,也請你多仔細地考慮幾天,好嗎?”他咬着她下唇,那處的柔軟讓他有些情不能自控。溫熱的唇反複舔舐,眼神都有了幾許的迷離,“幼霖。”
那呼喚,酥麻入骨,讓艾琳娜的心口都柔軟了起來。
月色上升,萬籁俱寂。
兩個人彼此相擁,誰都沒再說一句話,深怕說什麼都是錯,破壞了難得的安谧。
艾琳娜漸漸從混亂的思緒裡回過神,纖小的身影輕輕側着身子,靠在車門上,泛白的小嘴輕聲吐字,“我對譚江淮沒有太多的記憶。就算做夢,也隻是看了一場電影。那個女人其實沒說錯,何幼霖真的不是什麼好人。她放棄了所有,卻不考慮你們心裡有多痛苦。我最初醒過來的時候,知道她不再出現的時候,我很高興的。我覺得我自由了。可是,她卻一點一滴的影響我,改變我。她當我是什麼?她的保護層?我好累。我以為是我意志力更好,她軟弱,所有我控制了身體。可事實上,我現在的思維,意識都區分不了是我,還是她。你對我的影響,我不自禁的被你吸引,真的是我嗎?還沒有認識你之前,我很明确我喜歡的人就是蕭一情。不是因為我隻接觸過他,而是他就是我從小幻想,渴望的男人,溫文爾雅,懂我情深。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呢?你這麼霸道,強勢。隻有何幼霖才會喜歡。”
她的小臉上浮起暖暖的笑容,水眸泛起水霧,看着譚少慕,似乎想征求他同意點頭,但在恍惚一下後,笑容就變得苦澀無比。
她咬咬唇,又默默地垂下頭。
譚少慕側過身子她,伸手輕輕覆她頭上,“你一直拒絕相信自己的何幼霖。其實,你知道嗎?幼霖幻想中的完美男性和你一樣,也是喜歡溫文爾雅的,也就是譚江淮的那一種類型。她最初也不喜歡我。是我騙了她,我先騙了婚,又偷看她的日記本,投其所好,僞裝她喜歡的樣子,最後騙了她的心,甚至是她的身。”
艾琳娜纖睫擡起,小聲啞啞地說,“你真卑鄙。”
他深眸裡閃過一道靜光,輕輕揉她的發絲,低低道,“幸好我卑鄙。否則,我這一生多麼蒼白。”
沒有遇見她的時候,他的世界都是黑白的,安靜的,一成不變的。他以為他所有的熱情,都随着嬛嬛的死而消失了。他以為,他這麼自私,軟弱,讓嬛嬛替他背了罪的人,是不配擁有幸福的。
他以為,他父親的背叛,江淮的出現都是對他生命和生活的嘲諷。
那時候,他真的快瘋了。所以,不惜找上江淮的初戀,想報複江淮。然而,卻在看見她的那一刻,想到了救贖般,那麼相似嬛嬛的女人,淺笑,眼神都那麼相似。
他是騙了她,可她又何嘗沒騙了他!
她明明那麼相似嬛嬛,讓他産生了一種替代品的感情,對她放不開手,卻又在相處的過程裡,一點一滴地發現她與嬛嬛的不同。
她明明隻是嬛嬛的替身,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生活裡,卻偏偏一點都和嬛嬛不同,甚至一點一滴的入侵了他的生活,成為超越嬛嬛的特殊存在!
等他發現她不是嬛嬛,自己上當了,卻已經為時已晚。
艾琳娜面對他突然的軟弱和告白,有些不解。
是的。
這也是她沒辦法接受他的原因。他總是那麼的癡情,莫名的陷入某些情感和回憶,可是,她卻完全不懂。她沒辦法回應他任何東西,卻偏偏自己又會心疼。
她看着他,右手緩緩摸到他的臉上。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能依循不能,用最原始的人類肢體接觸,用那種溫暖去感覺他。
然而,他卻單手扣緊她的肩膀,薄唇冷冷抿緊,手臂收緊,薄唇擦過她的臉頰,最後覆在她耳上,嗓音沉沉,“不想讓我侵犯你,你最好就别亂動。”
侵犯?
她冰涼的小臉瞬間灼燒,小手要推開他堅實臂膀,卻絲毫無力,不由哽咽顫聲說,“你侵犯的,還少嗎……”
不管是在國外,還是回到國内,自願的,強迫的……這些,他做的還少嗎?
譚少慕深凝她一眼,将她舒适地放在兇前,輕輕揉着她的頭發,俯首輕問,“那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吻你是在什麼時候麼?”
第一次?
艾琳娜有些迷茫,總覺得他的吻無時無刻不入侵她的世界,哪裡都有他的懷抱,哪裡都有他的親吻與碰觸。
頭頂沒有聲音,隻傳來一聲重重的鼻息,像是某種輕笑。
她一怔,擡眸捕捉到他薄唇上的一抹笑,美眸不解,“你知道?”
譚少慕嘴角挂着笑容,深眸掃向車窗外的夜色,大掌揉着的她發絲下移,“在我們的婚禮上。當時,我大概是我人生最意氣風發的時刻。”
他成功的惡心,刺激到譚江淮。
他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勝利者,收獲了一切。
最重要的是,那時候他還沒有丢了自己的心,卻把何幼霖的心征服的七七八八。
艾琳娜一怔,聽到他說婚禮,不由想起了自己婚約在身的情況。
她一點點松開他,水眸變得清澈,順了一下耳邊的發絲說,“可我沒有記憶。我隻知道,我的婚禮上,新郎會是蕭一情。”
(雙11搶購。嗨了。寫了一更就淩晨兩點半了。我睡醒了再二更。大家白天不要刷屏了。下午再看吧。麼麼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