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挽香她們在殿外候着,我就打算把溫答應有意捐款這一事告訴方禦景便走。
但我認為這師徒倆在大元殿商讨國事,沒想到人家在裡邊涮火鍋!
我一進大殿就聞到了火鍋的香味,飄拂而來的香味,讓我想起了知名的重慶火鍋,一絲絲麻辣,撥動着味蕾,令人回味無窮,意猶未盡。
我靠!
早知道就吃完午飯再過來了。
進入内殿之中,我向方禦景行了禮,而劉老大爺也恭敬的對我行了個禮,這種非常虛假的禮尚往來,真是應了那句話——咱都是逢場作戲。
“太後可用過午膳。”方禦景未放下碗筷,從火鍋中夾起了一塊肉放在了碗中。
看着冉冉的熱氣,我硬是把沒吃說:“吃了。”
殿外那麼冷,我真不忍心讓那幾個丫頭在外面受凍。
方禦景的嘴角微勾,像是看穿了我一樣。
“太後,這是今年從祁西進攻的羊,口感甚好,不如試一試?”劉老大爺現在對我,不知道素不素看得順眼了,也客套了很多。
祁西這個地方我是知道的,是一個遊牧民族,養得馬匹匹都是好馬,養的羊,口感聽說極佳,買到中原,也是有錢難買,幾乎是一售而空。
這還是我最近閑的,去研究了各地的美食,而這祁西的羊肉就在其一。
“老師都如此說了,太後便坐下來品嘗一下吧。”随即方禦景向殿中的内侍拂了下手。
内侍颔首聽從吩咐。
“讓太後宮中的哪些宮人都到隔間候着吧。”
“是。”
诶喲我去,方禦景這是幾個意思,這麼體貼?
體貼到我都立馬想要回我的安懿宮去,這麼體貼,一點都不正常!
“來人,給太後看座。”
兩個内侍擡了一把椅子過來,是方禦景的金口玉言,我哪裡還敢拒絕,就算我拒絕,卵用都沒有。
“既然陛下和太傅大人都這麼說了,那我便品嘗一下吧。”
其實我真的隻是試一下,品嘗一下,隻是把這羊肉吃了一半而已,而且還是吃得非常的斯文,估計沒想到我以這麼斯文的吃像,戰鬥力卻如此的大,劉老大爺愣了許久,倒是方禦景,一點的驚訝都沒有。
當然是什麼的驚訝都沒有,就我懷孕的期間,天天不帶重樣的宵夜,而且從自家拿點東西都得是偷着來的,前不久我才聽挽香提起,最近尚膳司已經很久沒丢過東西了,一問我才知道是尚膳司在我懷孕的期間經常丢失食物。
而這個犯人除了方禦景,我真心的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午膳之後,方禦景讓人收拾之後,到了隔壁的書房,讓我和太傅也過去,我琢磨着估計今天的重頭戲就要來了。
就這麼三個人齊聚一堂,我居然有種三峰聚會的錯覺,就好像我和他們倆已經是同一路人了……等等。
什麼叫同一路人,就因為一起打了個火鍋?
嘛搭!
突然覺得進坑裡面了的感覺,我就不應該嘴饞!
“今日太後來大元殿找朕所謂何事?”
方禦景卻是不急着說他的打算,而是先讓我開炮,估計等着反彈回來給我。
“就是陛下所說的募捐一事,我願意把我殿中所有的古玩都捐贈出去,再者,今日我把十四位小主都聚在了一起,都有意願捐款。”
我估計盼着方禦景這貴如油的春雨,這些個姑娘肯定都會痛下皿本的,我敢說,就單單溫靜茹這一家,拿出手的,也得是赈災銀子的一半。
我話音一落,劉老大爺的笑意更是濃,捋着他的狐狸胡子,稱贊我道:“太後真是賢明啊。”
賢明你……,不行,不能罵長輩。。。
我算是知道了,劉老大爺他就是一隻老狐狸,他越是這麼誇我,我就越是覺得心裡發毛,就上一次接待東疆公主的事情,我特麼還給他背了鍋!
“太後如此關心災民,真是讓下官震撼呀。”
劉老大爺又誇了一下我,我實在不好意思的告訴他,這都是出賣他學生的色相才得來的。
方禦璟不動聲色的看着我,半響問道:“就是不知道太後是如何動員的。”
……用你的身體換的。
要是我把這句話說出來,方禦璟估計分分鐘讓人把我拉出去凍上幾個時辰。
我非常道貌岸然的答道:“後宮的嫔妃,每個人其實都想替陛下你排憂解難。”
解決之後,就想過一下沒羞沒臊的生活。
雖然方禦璟明面上的表情沒啥變化,我卻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發的氣息根本就不像是相信我這一套說辭。我竟感覺殿内比殿外還冷飕飕的,起碼殿外冷的是我的身,而殿内冷的是由心出發的。
不再停留在是如何動員的這個問題上,方禦璟道:“今日有折子上來,說是幽州等地發生了民亂。”
我一怔,随即疑惑的道:“方太師不是已經前去安撫這些難民了嗎?”
随即劉老大爺頻頻歎氣。
“若是沒有複興會的搗鬼,這動亂也不會起來,就是因為有複興會的興風作浪,唆使挑事,散播謠言,說陛下擾亂了天下大序,所以上天才會懲罰民間。”
複興會……
為什麼我感覺接下來要說的一定是我有關的呢?
所以我當機立斷,不打算繼續參與這三峰首腦聚會,道:“陛下,後宮不得幹政,我看我還是先告退了。”
明知前面有個用枯葉掩蓋的坑,我難道還會蠢得繼續往前走嗎?
我可不能真的一孕傻三年,要是真的一孕傻三年,那我得吃多大的虧呀,向來隻有我讓别人吃虧的份,怎麼可能讓别人占便宜,沒門。
方禦璟的唇角微挑,不疾不徐地反問道:“後宮不得幹政?太後是從哪裡聽到的?”
我微微一愣,視線瞥向了劉老大爺拿,大爺求解釋!
就是劉老大爺也露出了個匪夷所思的眼神。
“臣也是從未聽說過,前朝的東方皇後就一同與氾延帝執政朝堂,開創了最繁榮盛世。”
……靠。
我這麼多年的曆史白學了!
今天居然有人扭曲了我的曆史觀!
底下了頭,把我眼底蓋不住的吃驚給掩蓋了下去,盡量讓我聲音中帶有那麼點自卑:“陛下,容氏與徐氏二人擾亂了朝綱,我不敢議政。”
我得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我才敢議政呀,要是讓别人知道我參與了議政,會被捅刀子的好嗎!
就這麼一時間我已經在腦子裡面閃過了那廣大人民群衆的心聲。
吃瓜群衆一:什麼?同仁帝的皇後要議政了!
吃瓜群衆二:要不咱都湊點銀子,随便請個什麼江湖第一殺手,把這個禍害殺了吧!
吃瓜群衆三:對!禍害不可留!
我忍住沒在這師生倆的面前打哆嗦,我好不容易才刷出來的那麼一丁點好感值,可不想就這麼被撚滅了。
我覺得我最大的義務就是把子君撫養成人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還是少管。
無論我怎麼拒絕,都改變不了方禦璟這自說自話的壞習慣。
“這民亂一日不平或者處理不當,便如同是瘟疫一遍,越演越烈。”
劉老大繼續接話:“确實是,如今天下方平,民心尚未穩,确實是要提防着民亂。”
我默默含淚,都把我的話當廢話是不?
是不!
得了吧,别一唱一和了,到底挖了什麼坑讓我跳,直接說成不?
許是聽到了我的心聲,劉老大爺才把目的說出來:“老臣今早向陛下提出了一個建議,這事其實也好解決,隻要陛下去一趟,民心隻會穩定下來,但這治标卻不治本,所以老臣又提出了一個建議。”
我不動聲色的微微的退了一步,但那劉老大爺卻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于我,我他媽肯定是麻辣鍋吃多了,才又會覺得腚疼得像是裂開一樣。
劉老大爺向着我這走了兩步,我内心非常非常的想要現在立馬就回我的安懿宮去,再也不出來蹦跶了,這外邊的世界,真不是哀家能玩得轉的呀。
“何不趁此機會,挫一挫那複興會的銳氣。”
我擡起眼,與劉老大爺對視,表情非常的淡定:“所以太傅大人是想讓我于陛下一齊去往幽州是吧?”
花擦!
簡直就是讓我去當這個釣魚的餌,劉老大爺,咱這輩子是沒有機會相愛的了,咱不相殺成不!
随即劉老大爺退回了他的位置,呵呵一笑,轉向方禦璟,拱手道:“陛下,臣就先行告退了。”
……!
你丫的連是不是要拿我當魚餌都沒有解釋清楚就要走?!
方禦璟擺了擺手,道:“那太傅便先退下吧,餘下的話朕就與太後說吧。”
話落,我看着劉老大爺退出了大元殿,我眼中露出了渴望的眼神,我也好想走,我不想一個人留下面對即将要把我拉入大坑之中的方某人。
劉老大爺走後,方禦璟瞥了一眼大元殿書房中的另一把椅子,不鹹不淡的道:“坐吧。”
我随即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笑:“其實吧,站着好消食。”
方禦璟卻是微勾起了唇角,眼中也帶着一絲笑意。
但就是這種笑意,我真他媽的覺得生活太不容易了!這純屬是在告訴我,别羅嗦,趕緊給朕坐下!
好吧,我坐下了。
“後日,随朕微服幽州等地。”方禦璟根本就沒有打算問我的意見。
我偷偷的狠狠的捏了大腿,憋出了一行淚:“陛下……子君這麼小,離不開我呀。”
一說到子君,方禦璟的表情難得柔了些,但是,對于他來說,或許我還是那一根草地裡面的雜草,踩起來絲毫的就不心痛。
方禦璟冷冷的嗤笑了一聲,那小眼神涼涼的給我一刀子:“你的小心思,朕豈會不知。”
……靠!
為什麼,為什麼方禦璟總能看得透我,而我看他卻像是隔了塊闆似的!
我的小心思還能是什麼,就倆字——不去!
可問題是我的小心思也被方禦璟否決了。
“朕是在給你一個機會。”
我苦着臉看着方禦璟,打着商量道:“我能不要這個機會嗎?”
“朕是給你一個洗白的機會。”
我……
“我能把這機會讓别人嗎?”
一直維持種各種穩重表情的方禦璟終于忍不住瞪了我一眼:“黎以琳,你能不能有一點的出息?哪怕是一點點!”
在方禦璟的注視之下,我非常果斷的搖了搖頭:“出息那都是給死人的,我隻想好好活着。”
“……”
大概是被我慫樣逼得無言以對,方禦璟咬了一咬牙,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道:“後日辰時出發。”
……
哀家真想給方禦璟他來個sm的三百六十五方位的爆菊!
這件事情就這麼被定下來了,我毫無發言的權利,再一次把廣大女性同胞的臉丢盡了。
我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我就得回我的安懿宮自愛自憐去了,但我就是想得過于簡單了。
方禦璟突從他的位置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桌子的範圍,走向我,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帶有那麼一絲的涼意,聲音也帶着非常低的氣壓:“無關緊要的事情說完了,那麼接下來該說一說正事了。”
我一怔,随即握緊了椅子旁的把手,我、我好像看到了當年那個我,那個向别人讨債的我!
方禦璟這一段真的非常的有内涵,兩方對峙,一方微眯眼睛,帶着讓人琢磨不透的表情,就先壓在了對手三分,然後再一步一步慢悠悠的的向對手走過去,再壓制三分對手的心理,最後再來一個狠的,低氣壓的嗓音和帶着危險的表情,啪,十分全沒了,對手不攻自破,完全不用出手就把對手弄得潰不成軍。
而我現在就是這麼一副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