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吉祥推開了大殿的門,一進來便是大事不好,我撇了她一眼,沒有發話,挽香卻是替我把内心的話說了出來。
“娘娘好着呢!”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吉祥感覺捂住了嘴。
我就納悶了,我初初瞧着我身邊的宮人,一個比一個看起來要精明,為什麼現在個個都是逗比一個!
對此我已經看開了,就前幾天,春花都把我的臉面都丢了,我還能說什麼?
在數日之前,我在去太醫署的宮巷偶遇獨孤年将軍,地面上連顆石頭都沒有,武功高強的春花卻摔了,卻是正好摔到了獨孤年的懷中,我頓時有種想把春花打包送回方禦景哪裡去的想法!
明明就是冬天,卻搞定像是到了□□的季節一樣,就算是如此的虐狗,也太過了!
我擺了擺手:“好了,别貧了,後宮之中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能讓吉祥這麼慌張,我已經猜出了□□。
“王貴人小産了!”
好吧,我猜對了,就是不知道這背鍋的人是誰。
幫我修着指甲的挽香見我沒有驚訝,表情始終淡淡的,便好奇的問道:“娘娘你不吃驚?”
我把另一隻手擡上來放在桌面上,環視了一眼在殿中的幾位貌美如花的宮人們,淡淡的道:“之前後宮之中看似風平浪靜,那是因為還沒有導火線。”
然而這根導火線就是方禦景這個小婊砸自己弄出來的,這都是滿滿的套路呀。
我看向吉祥,道:“繼續說。”
吉祥便繼續道:“今日方答應去找了王貴人,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吵了起來,方答應就推了一把王貴人,王貴人就見紅了!”
……
又是方麗華這倒黴孩子,怎麼就這麼倒黴呀,王貴人的肚子總共就沒演到四個月,方麗華就背了這口鍋。
可真夠冤的。
我估計這還是方禦景給方麗華設的套子,方麗華的父親位高權重的,估計方禦景也不好忽悠,隻得出此下策,又給方麗華給弄了一下,既能擺脫謠言,又能堵住謠言的嘴。
這樣一來,就翻方麗華的牌子這一件事也就遙遙無期了。
“陛下盛怒,讓人把方答應關了禁閉,一年都不許踏出尚意宮一步。”
沒有把人往冷宮裡面送,方禦景可真真是給了方太師一個大大的臉面呀。
如今後宮之中,被照侍寝過的嫔妃隻有三個人,但方禦璟甚少造訪後宮,每個月平均下來就五次,且這五次中,王貴人可都是占了大份,可謂是獨寵六宮,就王貴人小産這一事,方禦璟又多了一個借口不碰女色了。
我覺得我真相了,其實這才是方禦璟的最終目的。
然而這種不近女色的行為,初初大臣們是喜聞樂見的,畢竟同仁帝就是因為沉迷聲色犬馬之中,王朝才會毀在了他的手上,但!
後宮嫔妃進宮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好不容易懷上了子嗣,還給小産了,這些大臣們怎麼能不捉急。
在朝堂之上竟有臣子提出讓方禦璟多多造訪下後宮,且還有諸多的大臣附議。
方禦璟則是全程黑着臉,義正言辭的訓了一頓大臣,怒問這些大臣,說國事大還是家事大?
然後方禦璟的好名聲又在民間被傳頌一時,都稱贊是千古一帝。
我圍着暖爐,吃着火鍋,對于方禦璟這種不要臉的行為,我已經非常的淡定了。
我這剛把羊肉從鍋裡面撈起來,小輪子就來通報說,陛下往安懿宮過來了。
我一頓,頓時覺得奇怪,诶诶诶,這方禦璟怎就不走窗戶改走正門了?
我正在考慮着要不要把火鍋給撤了,但這火鍋我還沒吃兩口,實在是舍不得,這一舍不得,方禦璟就到了安懿宮外。
“皇上駕到。”
喊這皇上駕到這四個字的内侍,估計以前是學京劇的,捏着嗓子叫喊,就跟唱戲曲似的。
這不比平時方禦璟從窗戶咻的進來,在私下,我可以不用行禮……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養成這種壞習慣的,總之如今在明面上,我還是得做我的小太後,得對方禦璟畢恭畢敬的。
方禦璟一進來,我和我殿中的幾個人齊齊對着方禦璟行了禮,方禦璟擺了擺手,表情甚是和顔悅色:“太後請起。”
說罷,挽袖虛扶的把我扶了起來,大概,也許,我也隻有在這種情況下才會有這種待遇,但就是現在這樣的方禦璟還讓我覺得正常一點。
帶着虛假的面具,總好過在我面前不設防備。
“太後,這是在涮火鍋?”說着方禦璟掃了一眼身後的桌子。
我真想給他來一句,你瞎呀,都看見還問,但我是一個素質良好的太後。
“陛下如若是不嫌棄,便一起吧。”我的話,不過是客套話,但經過這些天我和方禦璟相處,我覺得方禦璟的回道肯定是:甚好。
“不用了,朕已經用過膳了,朕過來,是來問候一下太後你和子君。”
……
靠!
其實男人心才是真正的海底針吧!
方禦璟這貨還是沒有按照鬥地主的方式出牌,我以為一開始他會出個最小的牌,結果這丫的一上來就是個王炸。
方禦璟沒有答應我的邀請,我自然是不可能像個二愣子一樣,讓方禦璟看着我打火鍋,隻得忍痛擺了擺手,讓宮人内侍把火鍋給撤下去。
方禦璟落座與我殿中正中央的軟炕上,坐姿端正,手擱在軟炕上面的小茶幾上,問道:“子君呢?”
我在一旁站着,回道:“子君午睡尚未醒。”
方禦璟輕歎了一聲:“朕自登基以來就甚少問候太後,今日想起,真覺得是忽略了太後。”
聞言,我頓時想說,可千萬别覺得忽略,就陛下你老人家過來問候哀家的次數,簡直比我大姨媽來得還頻繁,我這大姨媽最多每個月就來那麼幾天,而陛下你老人家幾乎是每個月隻有那麼幾天是不造防的。
“陛下您日理萬機,我何德何能讓陛下您挂心。”
方禦璟一句,我一句,話裡沒有一絲的火藥味,因為都知道這不過是在當在台上演戲一樣,把台下的觀衆耍得團團轉。
隻是我不知道方禦璟抽的是哪門子風,就想起來要過來找我對戲。
宮人端來一杯熱茶,放在了茶幾上。
方禦璟表情始終都是和顔悅色,看着我道:“朕是想,最近太後日子甚閑,不知道可否替朕招待一下東疆的赫蘿公主?”
……
敢情方禦璟抽的是這門子風!
她還記得她懷胎九月的時候,方禦璟這還耍了點小脾氣,怪罪她多管閑事了,怎麼這孩子一生下來,這就不算多管閑事了!
靠!
當我是什麼!?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奴才?
呵呵,就是泥人都有三分的脾氣,更何況我是活生生的人,仗着是孩子他娘,我的脾氣也是上來了。
對着方禦璟微微的彎腰:“陛下,并非不是我不想答應,而是我還要照顧子君,隻怕這赫蘿公主我是招待不來。”
赫蘿公主怎麼說都到了金都三四個月了,對金都的了解簡直比我這個隻知道窩在安懿宮守着那一畝三分地的太後還要來得熟悉。
方禦璟嘴角的弧度扯平了,眉毛微挑:“哦,這麼說太後是不願意了?”
我依然盈盈一福身,沒有半分的心虛:“陛下,不是我不願意,而是真的抽不出空來。”
就是有空,我也不打算和那十幾歲的小女孩玩,就這還未滿十五歲的小女孩,心眼比我還大。
方禦璟輕阖熱茶的杯蓋,浮起微微白霧,端起抿了一口,放下繼而再睨像我,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太後若是因為子君的話,我已讓太傅夫人幫忙照看,太後大可放心。”
……放你妹的心!
擺明了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是吧?
是吧!
難道子君就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我表情未變,卻是把方禦璟罵了個底朝天。
“這赫蘿公主會在元月前回東疆,所以也就是幾日的事情,太後應該能抽得出空。”
呵呵,我糊你一臉,就是一天的空我也是不想抽出來,這冰天雪地的,誰特麼想出去玩!
給錢我,我也不去!
…………
我的拒絕真的是一點用處都沒起。
我看着拿着撥浪鼓逗弄子君的小姑娘,頓時覺得頭痛。
何止是頭痛,簡直就是身心脾肺都痛得慌。
“太後娘娘,小子君真的很可愛。”
我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确實很可愛。”
這話答得有點敷衍。
可這赫蘿公主像是沒看出我的敷衍一樣,依然笑得燦爛,把撥浪鼓還給了一旁的宮人。
“太後娘娘,我聽說貴國的金山寺的姻緣菩薩非常的準,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去求一下。”赫蘿公主的表情中似乎帶這一絲的哀怨,一絲的憧憬。
我在心底搖了搖頭,可千萬别……
“金山寺離皇宮也不遠,太後娘娘能不能陪我去一下?”赫蘿公主的眼中盡是哀求。
我拿過撥浪鼓,繼續逗弄子君,漫不經心的道:“不是哀家不答應,隻是宮有宮規,沒有陛下的首準,哀家是不能出宮的。”
但赫蘿公主的眼睛卻亮了:“太後娘娘是說,隻要陛下能恩準,您就能出宮是吧。”
……為什麼我覺得這小姑娘在和我玩套路?
我沒點頭,也沒搖頭,那赫蘿公主卻是自顧自說自話:“那我現在便立刻去求陛下的恩準,太後娘娘,那我就先告退了。”
像一陣風一樣,赫蘿公主便走了。
皇家中估計都是演技派,幾個月前的宴會上,我分明就當衆數落了赫蘿公主的不是,如今再出現在我面前,依然裝得像個不記仇的小姑娘一樣。
挽香阖上了門,問道:“娘娘真的要陪她去金山寺?”
我微微擡起眼簾,繼而又斂下,用手指戳了戳子君白乎乎的臉頰,道:“她能讓陛下同意再說。”
但……
當方禦璟身邊的大太監帶來旨意,我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