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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針對

林氏榮華 郁雨竹 4934 2024-01-31 01:08

  林清婉前腳才把謝夫人他們送走,後腳就迎來了王謝氏。

  對這位亡夫的姑姑,林清婉隻聽說過并沒有見過,那還是以前,兩家作為姻親了解到的信息,謝夫人根本沒跟她提過,要不是她一直關注謝家的情況,隻怕都不知道她回京了。

  林清婉懶得應付她,直接讓人打發了她,自己躲回去補眠了。

  王謝氏沒想到自己連大門都進不去,她不由擡頭看了一眼郡主府的匾額,看來兩邊的關系比她認為的還要僵化。

  她不由蹙緊眉頭,林清婉如今在京中可是炙手可熱,謝家與她的關系這樣差可不是什麼好事,父親怎麼也不管管?

  她不知謝宏不是不想管,隻是謝夫人心結在那裡,除非讓謝逸陽償命,不然這心結隻怕難以打開。

  所以謝宏根本管不了。

  王謝氏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再糾纏,而是轉身離開。

  她對林清婉并不熟悉,冒然改而求見她隻怕适得其反。

  還是打聽打聽,請了中人調和吧。

  家庭不睦,後宅失和,到最後受損的還是謝家。

  王謝氏上了馬車離開,車才駛出街口,一隊人騎着快馬從她身邊經過。

  因為這裡靠近皇城,出入莫不是權貴,所以車夫在看到車隊時便下意識的避到一邊。

  車隊過去,王謝氏撩開簾子往外一看,隻看到衆人簇擁着一道白色身影停在了郡主府側門。

  其中一人跳下馬去敲門,她隐約聽到:“鐘将軍前來拜訪,快通知你們郡主一聲。”

  王謝氏放下簾子,眸色更沉,她對車夫道:“回謝府。”

  鐘如英大前天才回到京城,一連兩日都住在宮中,沒想到今天才出宮就來郡主府拜訪,看來民間傳聞不假,兩位郡主感情的确不錯。

  她的确得和父親好好談一談了。

  林清婉才躺下,根本不想起來,鐘如英大踏步進來,見她躺在榻上,雙眼緊閉,忍不住放輕了腳步,低聲問白梅道:“病了?”

  白梅也低聲道:“是累了,姑奶奶這兩天都沒睡好。”

  “她忙什麼呢?”

  白梅沒說話。

  林清婉睜開眼睛,默默的看向倆人,鐘如英眼睛一亮,笑着上前,“妹妹醒了?”

  “被你們吵醒的。”

  白梅就羞愧的低頭,林清婉對她揮了揮手道,“去沏茶來,要熱茶。”

  白梅應聲而去,林清婉這才看向鐘如英,“你怎麼來了?”

  “來向妹妹請罪,”鐘如英說罷對林清婉作揖道:“先前的事還請妹妹原諒則個。”

  “不原諒,我如今還能跟你鬧翻了?”

  鐘如英一聽這話就知道她氣還沒消,便直直的站在她榻前,像個認錯的孩子一樣垂着頭,林清婉看了忍不住一歎,“你這是何必呢,你有兵權,又得陛下隆寵,何必去費這個心?”

  “他手伸得太長了。”

  林清婉搖頭,“别說他隻是納了齊家一個女兒,他就是納了你鐘家人,難道他們還真能從你手上奪走兵權?”

  年前,二皇子府納了個妾,是齊家的人,不巧,她兄長有個兒子被齊老太太選為嗣子人選之一。

  或許正是因為她侄兒被齊老太太定為鐘如英的嗣子之一,所以她才被二皇子納進府的。

  林清婉不信,鐘如英會沒有辦法解決這事。

  繼承的事她說了算,别說對方是齊老太太定下的嗣子人選而已,就算是皇帝親自插手定下,她也有的是辦法讓對方繼承不了鐘家軍。

  哪裡用得着現在拿整個鐘家軍去賭?

  鐘如英抿了抿嘴,看着她道:“我與他雖不至你死我活,但他好了我肯定好不了,我好,他就不可能好。這一點我們彼此心中都有數。”

  鐘如英隐約知道林清婉在介意什麼,道:“這些年他動作不斷,可我也是近來才選定了四皇子,妹妹,我雖恨他,但也不會拿大梁的未來去賭,我既選擇四皇子,自然是深思熟慮後做下的決定。”

  林清婉臉色稍緩,鐘如英見了再接再厲道:“我與他之間就如同你與謝家,除非有一邊倒下,不然就不會停休。”

  林清婉沉默起來。

  見她不那麼生氣了,鐘如英就坐到她榻上笑問,“你近日在忙什麼,我不來見你,你怎麼也不進宮請安?”

  林清婉淡淡的道:“崔尚書病重,我心情不好。”

  鐘如英一愣,“崔老頭跟你什麼關系?”

  林清婉瞥了她一眼道:“崔尚書與我父親是故交,如今他退下,謝宏是戶部尚書候選人之一,你說我們什麼關系?”

  自然是利益相關的關系。

  鐘如英這才想起如今朝中最熱鬧的這件事,熱鬧到大家都沒心思關注二皇子封鎖洪州之事了。

  鐘如英蹙眉,“朝中那些老臣磨叽得很,年輕一輩的能人不少,可他們這一輩的卻所剩無幾了,謝宏不論資曆能力都夠,真要搶起來他勝算的确挺高的。”

  林清婉忍不住敲了敲膝蓋,道:“崔世伯說戶部左侍郎能力足矣。”

  鐘如英想了想,蹙着眉頭搖頭道:“他年紀太輕,又無家族後盾,朝中大臣們不會答應的。”

  林江和盧真,以及她能夠年紀輕輕位列重臣之列,除了他們的能力外就是他們的家世。

  他們家族的積累便是他們的後盾。

  所以這個時代當官不僅要看顔值,還得看家世。

  林清婉在心中默默地為戶部左侍郎鞠了一把同情淚。

  不過辦法還是要想的,“既然戶部左侍郎有能,那戶部有他坐鎮就亂不了,隻要再選個有威望或有權勢之人為首官就行,隻要那人足夠信任戶部左侍郎,那戶部就亂不了。”

  “朝中哪有這樣的人?”鐘如英嗤笑道:“總不能讓人當了首官卻不掌戶部之權吧?你又怎麼保證戶部左侍郎願意為他人作嫁衣裳?”

  “你覺得四皇子如何?”林清婉直接問道。

  鐘如英一驚,“他?他怎麼可能做一部首官?”

  “曆練嘛,事情由左侍郎來做,他跟着學一學,隻要鎮鎮朝中大臣就好。”林清婉道:“你不是想他當皇帝嗎,那麼他總要學些東西,不求精通,但什麼都要懂一點,将來處理政事才不會兩眼抓瞎。”

  鐘如英垂下眼眸想了想,道:“隻是這事我不好提。”

  林清婉點頭,“我同樣不好提,所以還得姐姐找人在陛下那裡旁敲側擊一下,最好是由長公主或皇後娘娘提起。”

  鐘如英皺眉沉思。

  林清婉:“崔尚書那裡則由我去提。”

  “他會應你?”

  林清婉想到那天晚上崔尚書的拉攏,微微一笑道:“崔世伯也是父親和祖父,總要為兒孫考慮考慮的。”

  她并不需要崔尚書站位,隻要他在皇帝面前傾向性的說句話罷了。

  鐘如英原地轉了兩圈,最後道:“好,我去找長公主。”

  皇帝晚上要開家宴,林清婉和鐘如英也在受邀行列,除了還被關禁閉的二皇子,皇帝的兒子女兒,外孫和孫子孫女們也都來了。

  沒辦法,他家人不多,三個外孫加上已經成親的二三四皇子也隻有七個孫輩而已。

  林清婉和鐘如英又是單身,人更少了,就跟普通家宴差不多。

  皇後看了眼林清婉的身後,關切的問道:“怎麼玉濱沒來、”

  林清婉起身躬身回道:“回禀娘娘,我婆母身體不适,玉濱陪着她去道觀裡住幾天,并不在京中。”

  “是謝夫人?”皇後道;“我記得她年紀比我還小呢,怎麼看着身體比我還不如呢?”

  林清婉臉上有些難過,強笑了聲道:“娘娘諸事平順,身心愉悅,自然健康長壽。”

  皇帝拍了拍兩個小兒子的腦袋,讓他們帶三個外甥去玩,聞言順口問了句,“怎麼,你婆母心情不好?”

  “謝家的事太多,婆婆自夫君去後精神一直有些不好,不免有些疏漏。”林清婉道:“我畢竟是歸宗女,不好插手謝家的事,也就偶爾能接她到家裡住住,盡盡孝心。”

  皇帝聞言皺了皺眉頭,他已經在考慮謝延接手戶部的事了,可若是他家宅不甯,隻怕會被人鑽空子。

  林清婉點到即止,扭頭與長公主舉杯道:“聽說姐姐要辦文會,我不能前去,還請姐姐見諒。”

  元華公主笑道:“知道你抽不出空來,你隻管先忙着。說是文會,不過是給如英接風洗塵的宴席罷了。”

  皇帝就道:“莫要太過鋪張浪費。”

  “父皇放心吧,您壽辰将至,錢都留着給您過壽呢。”

  “我不要你的,便是我過壽,也以節儉為上,你們誰要是鋪張,驚擾了百姓,小心朕揍你們。”

  皇子皇女們見皇帝最後都用上了自稱,立即起身應了一聲“是”,表示一定會節儉的。

  長公主就順勢問起戶部的事,大梁連女将都有了,自然沒有什麼所謂的女子不可參政的規定。

  皇帝經常找皇後商量政事,作為他們的女兒,長公主也從不避諱參政的。

  皇帝倒也不覺得這是什麼秘密,将朝中提議的幾個人選都列了出來。

  長公主就道:“這幾人,有才的無勢,有勢的才不夠,隻怕都做不了戶部首官。”

  皇帝就瞥了一眼林清婉道:“不錯,幾人中也就謝宏能看一些,兩者皆備。”

  林清婉垂下眼眸喝茶。

  長公主微微點頭,“那父皇要定謝司農了?”

  皇帝猶豫了一下道:“再看看吧。”

  長公主沒有再說,隻是擡起酒杯和三皇子四皇子碰了一杯,她不說,鐘如英和林清婉自然不會提。

  林清婉還以為這事還有得磨,誰知道第二天盯着謝逸陽的護衛就跑回來禀報道:“姑奶奶,謝逸陽在郊外縱馬踩踏莊稼跟農戶起了沖突,讓馬踩傷了好幾個人……”

  林清婉“嚯”的起身,問道:“那謝逸陽呢?”

  “回家了,小的看他并不放在心上。”

  “那些農戶呢?死了?”

  “沒死,隻是傷得不輕,已經被擡回去了。”

  林清婉臉色有些難看,道:“馬上派人去盯着那些農戶,安排個大夫去給他們看病,别讓人害了他們。”

  護衛臉色一變,“小的這就去請個大夫扮作遊方郎中過去。”

  一旁的易寒問,“姑奶奶,是四皇子或鐘将軍下的手?”

  林清婉沉默不語。

  易寒臉色有些難看,“姑奶奶,若是他們做的,那您還是盡早抽身吧,雖說上位者争權,下位者為蝼蟻,可他們要是真把百姓的性命當草芥,這樣的帝王……”

  “我知道,”林清婉垂眸道:“四皇子如何我不知道,但我想鐘如英她不是這樣的人。”

  易寒抿了抿嘴,他一直不太贊同姑奶奶參與奪嫡之事,覺得這樣太危險了。

  但見她堅持,他也隻能支持。

  林清婉原地轉了兩圈,道:“你親自去,不管是謝家,還是别的人,凡有人想向莊戶們下手,立即告到狄尚書那裡,讓他去抓謝逸陽。”

  雖然此時抓謝逸陽能達到的效果有限,可,沒有誰的命是草芥,便是莊戶,也不是誰都能随意取他們性命的。

  這時候隻有把謝逸陽推出去才能暫時保住他們的性命。

  林清婉轉了兩圈,最後道:“叫人套馬車,去鐘家。”

  鐘如英也正要出門,看見她的臉色,第一句話就是,“不是我幹的,也不是四皇子。”

  林清婉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越過她往裡去,“昨天晚上的話有人傳出去了?”

  鐘如英就蹙眉道:“昨晚的家宴又不是秘密,有心人打聽自然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這也太快了,”林清婉蹙眉道:“昨天晚上陛下才屬意謝宏,今天謝逸陽就出事。”

  鐘如英就嗤笑道:“你那大伯子又不是什麼謹慎人,這兩日因為戶部尚書的缺,他可沒少上蹿下跳。而且這事上他也不無辜,甚至以前也沒少幹,不過離京城遠,碰見的又是不願惹事的莊戶,即便吃了虧也隻能暗暗咽下。這次他運氣不好,被特特帶到了京郊,那些莊戶都有些皿性,這才起了沖突。”

  林清婉就轉身面對她,“你查的倒是清楚。”

  “自然,就算是為了妹妹,我也得查清楚了。”

  “那你就查得更清一些,看他手上有沒有人命。”

  鐘如英蹙眉,“除了謝二郎,他手上沒有其他人命,不然……”

  不然他哪裡還能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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