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眼睜睜的看着曲勇他們帶着人穿過邊境線,進入了遼國,林生等人勒住馬,焦急問:“怎麼辦?”
林信下馬,丢掉大刀,隻把弓箭帶身上,“林生,大柱和大強跟我走,其他人先回營地。”
“将軍,貿然進入敵國可是會引起兩國紛争的。”
林信嗤笑道:“那年遼人不越界打草谷?放心吧,打不起大仗。”
衆人面面相觑,林信眼睛一瞪,他們立即老實的起身離開,别看他年紀比他們小得多,但沒人敢小看林信。
才三年的時間便從一個小兵做到一個雜牌将軍,縱是上頭有人,然而他的軍功也是實打實的。
見他們老實走了,林信這才拿好弓箭對剩下的三人,确切的說是對大柱和大強道:“我知道他們已經越界,照道理來說不必再追,繼續追,不僅是為了國家大義,更是為了我的私利。你們放心,我既然敢帶你們進去,就一定能帶你們出來。”
大柱和大強便抱拳道:“我等聽将軍吩咐!”
“好,”林信沉聲道:“不必抓捕,直接殺無赦。”
先前因為其中明顯有兩個少年,且抓活的對給趙捷定罪更有利,所以他們以活捉為上策,可現在人跑到遼國去了,想要活着帶出來太難,隻能斬草除根了。
林生雖已是自由身,但骨子裡還是效忠于林氏,林信不必和他解釋太多,但大強和大柱不一樣,他們是他的兵,卻不是林家的下人。
一行四人上馬,無視邊境線,直接越過,循着蹤迹追去。
曲勇和另一個護衛各護着一位公子,快馬加鞭的往前趕,他們的馬比林信的要好得多,這也是他們一直能逃脫的原因,可他們馬上坐了兩個人,逃了一晚上,馬的耐力和體力急劇消耗,不僅将差距拉小,甚至還讓林信他們的馬趕上了。
遠遠地,林信便開始拉弓,箭矢飛射而出,曲勇下意識的往前一壓,趙三被護得很好,他卻被一支箭穿兇而過,箭頭剛好顯露出來。
他晃了一下,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卻硬是穩住了。
林生狠狠地一打馬,越過林信,等馬快要接近他們時一躍而起,快速接近一匹馬,直接将馬上的護衛殺了奪馬,然後靠近過去。
大柱和大強的功夫也很不錯,吆喝一聲,趁着他們的速度被林生打亂的功夫,舉着大刀便快馬殺過去。
林信已經快速的搭弓,直接射下兩匹馬來。
他想下殺手,對方疲憊,就很難再逃脫,哪怕曲勇悍勇,此時也已成了半廢人,沒了他,他帶着的兩位小公子和四個護衛便不足為懼。
戰鬥很快結束,林信讓人把屍體丢到馬上,直接牽着他們往回走。
大強提議道:“要馬就行了,怎麼還帶上屍體?一會兒遼軍聽到動靜該趕來了。”
“不要緊,這兒離軍所遠着呢,”林信打着馬往前小跑,往後看了一眼馬上的兩個少年,歎氣一聲道:“他們或許有用。”
兩國邊境線長,一般有梁軍駐紮的對面就會有遼軍,曲勇為了跑得順利,選的這個地方遠離梁軍的軍所,自然也遠離遼軍的軍所,所以此時還真沒人注意到。
林信也沒跑出去多遠,牽着馬兒小跑着回到自家的邊境線内,衆人都松了一口氣。
他們要是在那邊遇險,大部隊都不能來救,不然一個不好就能引起大戰。
他把所有的屍體都帶回了軍營,蘇章溜溜達達的來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林信道:“林将軍越發能幹了。”
林信低頭,“全賴将軍培養。”
蘇章笑了笑道:“也是你出息,不然誰能短短的時間累及下這麼多軍功呢?”
就是升得太快了,讓人心慌。
林信也知道他近來有些太打眼了,但沒辦法,姑姑說,趙家這顆毒瘤不能留下,而為了能在邊關這裡有足夠的話語權,他的職位必須得升一升。
不然他也不會從年前開始就努力拿南下打草谷的遼人刷軍功。
東北軍捉獲了以商隊為掩護來通敵叛國的一批人,很快便向上彙報了。
但消息還沒那麼快可以傳入京中,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江陵府。
而江陵府還依然一無所覺,在楚太子和梁國四皇子三次會晤後,境下的氣氛無比緩和,就是老百姓們的臉上都不由洋溢着歡笑,他們知道,兩國這是打不起來了。
楚太子和四皇子都很開心,雖然他們内心深處恨不得收服對方的國家,但此時,兩人的目标是一緻的,他們暫時不想打仗。
在安撫下治下的百姓,又壓下躁動的武将後,楚太子高興的和四皇子道:“四殿下要是不介意,我們便選個日子啟程吧,正好我可一路做您的向導,給您介紹一下我楚國的風光。”
四皇子看了陪同在一旁的盧小将軍和趙捷一眼,也覺得他總是呆着這裡也不是辦法,便點頭道:“也好,那我們就選個日子啟程吧,不過我們不是答應江陵的讀書人後日要山上踏青?”
楚太子便笑道:“那我們參加完就走?正好那幾日天氣都好。”
四皇子表示沒問題。
四皇子就對趙捷和王宴道:“我們三天後便走,江陵就交給你們了,後日我會想辦法多為你們争取些青年才俊過來。”
王宴高興不已,“殿下能讓楚太子開放城門,讓學子過來?”
“我盡量,”四皇子笑道:“不過我想後日有這麼多學子在,楚太子應該不會拒絕我的提議的,實際上,楚國也不可能一直關着這些學子不讓人走。”
從去年秋末孟帝開始封鎖江陵開始,便很少能有學子離開,後來戰争爆發,那段時間跑了一部分,但絕大多數的學子依然是困在江陵。
一直到陳象攻破皇城,那會兒混亂,惜命的學子們大多都窩在家中,但也有人趁着混亂想要出城回故鄉,可絕大部分都死在了亂兵手裡,能出來的很少。
陳象雖然看不起讀書人,卻也知道人才難得,所以不僅姚時他們被扣下,江陵城中的其他學子也都不許出城。
像王骥這種書生模樣的人可以進,但要出去就難了,他要不是這邊過去的,楚軍想連他一并扣下呢。
想要離開的學子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往西或往南進入楚國腹地,從其他關口出去。
可那樣一來不僅花銷大,危險性也更高,所以大部分人還是習慣留在自己熟悉的江陵,等待城門打開後離開。
特别是梁國和閩國和曾經南漢一帶的學子,甚至大理的一部分學子都要從他們這邊走。
四皇子也很想為大梁多争取人才的,但他更知道人才不能勉強,所以他樂得去打破楚國的這種禁锢,反正隻要楚國也得不到這些人才就好了。
楚太子同樣明白這一點,要他說,當初陳象就不應該這麼強勢的扣押這些學子,讓他們對楚國的印象很不好。
既然知道要禮賢下士,為何不學得像一點,隻學了點皮毛有什麼用?
所以所謂的踏青其實就是安撫人才,招攬人才的大會,算是兩位皇子為各自國家的第二次交鋒。
陳象很不屑,覺得再關他們一段時間,以這些讀書人的軟骨頭,哪怕不甘願他們也會為楚國做事的,到時候再給他們些好處不就收服得差不多了?
大部分人的骨子裡都有賤性的,他都願意做那個壞人了,楚太子為何不去做那個好人呢?
此時答應四皇子讓學子自由離開,那他這段時間不是白關人了?
楚太子身邊有不少人認同陳象的觀點,前面已錯,那不如将錯就錯,陳象的這個法子雖不好,卻也能用。
也是因此,楚太子一直猶豫,到時間了都沒能拿定主意,出門時便不由晚了。
結果上車才走了一半,車架便壞了,楚太子沒受傷,但也受了驚吓,他擡頭看了一下時間,不悅道:“将馬牽來,我騎馬去。”
“殿下不如再等一等,梁國四皇子有華車,您若是騎馬前去便落了一籌,那些學子也慣會捧高踩低,您和大楚可不能小看了去。”
楚太子便皺緊了眉頭,看向車架道:“可是也不能讓客人久等,孤若遲到了江陵的學子以後會如何看孤?”
“殿下放心,這車很快就修好了,肯定不會遲了,您準時到便行,正好可以壓軸出場。”
而此時,四皇子已經帶了魯侍郎他們跟江陵的學子們見上面了,因為這次多半要鬥文,所以他把魯侍郎,林佑和尚明傑等才識不錯的都帶來了,至于盧小将軍和趙捷等都留在了營地。
至于王宴,他倒是很想來湊熱鬧,但他現在在外人面前也不過是剛好一點,才能下地走路的形象,實在不敢來,萬一叫趙捷懷疑怎麼辦?
大家見過禮,又互相介紹了一下,梁國的學子皆上來又鄭重的拜見過,大家這才發現楚太子還沒到。
便有學子不滿道:“楚太子也太自大了吧?”
楚國學子面上尴尬,但也有人不忿道:“時辰還沒到呢,你等急什麼?”
“是啊,時間還沒到呢,大家再等等吧。”四皇子便笑道:“我很少能出遠門,最佩服的就是諸位能到處遊曆,不如我們來說一下各自旅途中遇到的趣事。”
“要說趣事那可真是太多了,不如我們說怪異之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