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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理想

阖家 月雨流風 2362 2024-01-31 01:08

  生活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忙碌與平靜。

  林樹去藥鋪裡做工,蘇果和四樹去學堂念書,蘇杏帶着蘇桃大花去趕場子,蘇蓮帶着二花三花在家看家。有時候,蘇杏會把二花帶去,畢竟,二花的嗓子很好,而且也很喜歡上台唱。

  “要是能一直這麼消停下去,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踏着夕陽鋪開的餘晖,蘇杏長長的伸了個懶腰,伸手摟住了蘇桃的肩膀,笑眯眯的問她:“你将來有啥打算,想幹啥?”

  幹啥?啥意思?蘇桃不解的撓撓頭,奇怪的問:“将來要幹啥?”

  “我問你還是你問我呢?我的意思是,你有想過将來要做啥不,總不能一輩子跟着我趕場吧?”這丫頭今年底就十一了,也該到培養人生理想的時候了吧,畢竟古人比現代人早熟不是麼。

  “為啥不能一輩子跟着你?”蘇桃奇怪的反問,“你不讓我跟?”

  “我肯定讓你跟啊,可萬一你不想跟了呢?恩……比如說,你想自己開個胭脂鋪,或者飯館啥的,到那時,你不就得自己單幹了嗎。”

  蘇桃更納悶了,撓着頭停下了腳步,問:“姐,我沒想開胭脂鋪,也沒想開飯館啊,你是不是嫌我麻煩了?”

  蘇杏無奈:“我哪能嫌你麻煩,要是嫌麻煩,我還能專門跑回去把你們接來?總之,我就是在想你們幾個将來想做什麼,有沒有自己的啥打算。你看樹哥,他不就跑去藥鋪做工了麼。”

  “我不想去藥鋪啊。”

  “……算了,你還小,等再過兩年吧。你要是有啥喜歡做的,想做的。你就跟我說,别藏着掖着,知道不?”賣唱畢竟不是什麼體面的職業。她不想杏兒長大以後心生怨念。

  搖搖頭,她将目光轉向大花:“大花啊……”

  “杏兒姐。我沒啥想做的,也挺喜歡跟你趕場,我不想開胭脂鋪也不想開飯館,不想去藥鋪做工,也沒啥喜歡的東西。”

  得,這丫頭把她想問的全拍回來了。

  算啦算啦,管得太多隻會費力不讨好,随她們取了。……喵的。為毛她有種“兒孫自有兒孫福”詭異感覺,她還沒老呢好嗎!天都快黑了,還是回家吃飯去吧。

  “杏兒,你可讓我好找。”

  一隻手忽然拍上蘇杏的肩頭。

  “啊――!”驚天尖叫之後,蘇杏抽動着嘴角,咬牙切齒的罵,“死紅兒,這大黑天的,你别突然從後邊拍人肩膀行不?”

  趙紅沒好氣的白她一眼:“你整天趕喪事的,膽子就這麼小?還大黑天呢。天還沒黑呢行嗎。”

  “沒黑也快黑了,我突然在背後拍你一下子,你不害怕?”喵的。最重要的是,回過神來想想,剛剛那樣太丢人了有木有。

  “行了行了,就你那點膽兒,以後别趕喪事了,免得吓哭回來。”趙紅不耐煩的拍着蘇杏的胳膊,“不扯了,有正事跟你說呢。”

  聞言,蘇杏的耳朵頓時就豎起來了:“怎麼着。給我拉了啥好活?”

  好活沒有,好員工倒是有。

  趙紅說。她要加入終極一班,學唱戲。趕喪事場。

  蘇杏擡頭看了看天空。

  “看啥呢,行不行的你給個準話!”

  “我就看看這天好好的也沒打雷,咋就有人說胡話呢。”

  “滾!”

  跟趙紅笑鬧了一陣子,蘇杏終于擺正了臉色問她:“你是真有這打算,還是想起啥事了就突然沖動了?”

  “我早就想找你了,就是一直沒想好,現在,我想好了,我就是要出來闖闖。”

  “我可跟你說清楚,這可不是個好活兒,說出去不好聽,幹起來還累,賺得也不多。”

  可趙紅仍然堅持。

  蘇杏納悶了,究竟是什麼緣故,讓一個普通的小姑娘非要跑來跟她學唱戲?畢竟,在這古代,就算不是登記入冊的戲子,但走街賣唱也不是什麼好名聲,普通人家不會樂意娶這樣的女子進門的,左右鄰居也會指指點點。正是如此,她才會問桃兒和大花對将來有沒有什麼打算,她們兩個還小,如果現在不想幹了,還來得及抽身,對将來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你放心,我心裡清楚,做這行的名聲不好,說出去也招人笑話,但我就是要做。”趙紅的小臉繃的緊緊的,有種不同尋常的堅持。

  “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到底為啥非要做不可?這事兒你娘知道了肯定要打你吧?”蘇杏皺起了眉,她可不希望趙紅隻為一時的沖動就搭上一輩子。難不成是在家裡受了什麼委屈,這個年紀,正好是叛逆期的說。

  何止是打啊,肯定是往死裡打。可趙紅仍舊是一臉的倔強:“就算打死我,我也要學。杏兒,我真不是鬧着玩,我是真心要跟你學。”看蘇杏一臉等着自己講故事的樣子,她抿了抿唇,終于打開了話匣子。

  她要為那些身體冰涼了的老人真心哭一場。

  為子孫操勞了一輩子,到頭來兩眼一閉進了棺材。那些跪在靈前哭号的孝子賢孫們,誰是真哭,誰是假哭?那些真正傷痛的,或許看不到眼淚,而那些虛情假意的,卻哭的仿佛淚人一般。

  “至少,我是真心真意去的。不管他們的兒子閨女真哭假哭,真孝假孝,我去送他們最後一程。”奶奶才走了多久,不光叔叔嬸嬸他們不在意了,其實連爹娘他們也不在意了吧。

  蘇杏沒吭聲,隻是心裡有些古怪滋味。

  她唱了這麼久,也隻不過是把這當做謀生手段而已,從未想過這麼多。人死都死了,真哭能怎樣,假哭又能怎樣。她不過是去給葬禮增添氣氛的,這一點,她一直謹記于心。可如今聽趙紅這一番話,她卻忽然發現,自己這份事業竟然還有這麼崇高的内涵。

  不對,崇高與否,不在于這份事業,而在于做這份事業的人。

  見蘇杏不吭聲,趙紅有點急,拉拉她的衣袖道:“我奶奶她生前最愛聽戲了,我從小跟着她,也沒少聽了戲。我是不會唱不假,可我可以學啊,我平時沒事兒唱着玩,人家都說我嗓子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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