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若單是為穩妥計,那自然是選第一個法子最好,畢竟,隻藍,林,胡三家所帶的得力家将,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而在這股力量之外,還有羅春國和一百多将士的大助力,這些人比起家将來,又大為不同些。
畢竟是真刀真槍,上過戰場殺過人,見過皿的硬漢子,以這樣的威武之勢,來應對當前的局面,最是合适不過。
更何況,沐淩铉也已經和自己部下聯系上,這一股隐藏在暗處的力量,全是他的心腹不下,實力更是不容小觑。
如此三股力量疊加在一起,在已得先機的情況下,應對兩三百馬賊,還是大有勝算的。
一旦把前來襲擊的這股子馬賊打殘,突圍而去,那麼就算老巢的人為保皿仇而聚集起來,追着來一皿心頭之恨,但沐淩铉又豈會怕它?
到底這群馬賊的主力已失,隻剩下些殘兵敗将,就是追了上來,又能翻得起來多大的浪花?
不過,沐淩铉顯然不是隻想求穩妥的,他那第二個辦法,雖然要承擔的危險大一些,兩線抗敵時,所承受的壓力多一些,但是,隻要獲得最終的勝利,那麼收獲也是巨大的。
最直接的獲益,就是馬賊窩裡的那些金山銀山,十幾年的賊窩啊,這得有多少錢财,你敢算嗎?
其次,若是他們一行,能将大原城剿殺經年,卻一直将其毫無辦法的馬賊一舉擊潰,這樁功勞報到聖上駕前,又該有多大的封賞?
沐淩铉自年少起便上陣殺敵,對這些功勞該怎麼算,那可是門清。
此一役,讓所有參與的人,都穩穩當當的升上一級足矣!
而領頭之人,甚至還會更多!
這兩樁好處,前者為财,後者為名。
沐淩铉看重的乃是後者,他最是知道自家老子到底是個什麼人物,說個不好聽的,若是沒有真本事的,宣平侯都不屑拿正眼看。
最好的例子,就是還沒離任的平京府尹,這位在平京快五年了,可宣平侯除了最初見過一面,後面就再沒有見過一次。
甚至為了不見這位他看着不順眼的人,宣平侯連平京的庶務,都交給沐淩铉打理了。
宣平侯的脾氣古怪,由此可見一斑。
藍明東以前任左相時,也算是頗具賢名,而現在來做這個平京府尹,難免被打上失敗者的印記。
在這樣的情形下,必須得辦幾件能夠證明他能力的事情才行。
所以不管是文治還是武功,咱先占住再說吧,總不能讓未來的嶽父大人,在自家老子跟前低半頭,對不對?
是以,再三思付之下,沐淩铉還是決定不幹就不幹,要幹就幹上一票大的!
他這邊意氣風發,躊躇滿志的要做一樁大事情,而隔壁院子裡看着丫鬟收拾行禮的藍佳音,卻是有點想不明白,“怎麼父親突然會讓娘親帶着女眷和幼子,單獨去一座小庵堂上香,還說什麼香火靈驗,住幾日再走也可。”
“自己不陪着也就算了,弟弟他們居然也不跟着一起,這簡直沒道理啊......”
為這個,她還特意讓鈴铛去問村裡的人,這所庵堂究竟如何?
但那些村民,村姑都說,靜水庵隻不過是個普通的庵堂,因着隻接待女眷,也算是頗有清名,因此裡面的庵主,一直受周圍幾家富庶人家的供養,這些年倒是有個樂善好施的名聲。
要非說有什麼特色,也就是小岩山遍山都是杜鵑花,開花時漫山遍野的紅花似火,的确十分的漂亮。
可現在杜鵑花的花期已過,去看什麼?
難道去看光秃秃的岩石嗎?
“好了,就帶件披風,兩身換洗的衣裳,别的盡量簡單些,咱們此行既是上山,那還是輕裝簡從的好。”看着在外間的錦珠和錦絡,很是興奮的收拾東西,間或還興緻勃勃的小聲低語,藍佳音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句。
要知道藍宏浩和藍佳琳兄妹倆,一個四歲,一個三歲,都得人抱着才行,也不知道那樣的小庵堂,路能修到門口不?
想到搞不好就得拖家帶口的爬山,這大熱天的,不動都是一頭汗,再要是行動起來,這滋味......
想到這裡,藍佳音忍不住搖了搖頭,對明日的出遊,真心不那麼的看好。
突地,耳邊聽見“吱嘎”聲響。
就見靠着後院的窗子無風自開,藍佳音本能的就站了起來,順手就撈起了桌上的實木燭台。
“别砸,是我。”沐淩铉眼亮,一眼就看見小丫頭舉着燭台,虎視眈眈的盯着窗子,連忙勸道:“趕緊把燭台放下,看蠟油溢出來燙了手。”
“怎麼這會兒跑過來了?”得知闖進來的是誰後,藍佳音十分不解。
要知道,沐淩铉最近一段時間給她的感覺,還是挺靠譜的,前面受傷那麼重,都還知道點名讓康嬷嬷照料他,曉得要避嫌,還是很懂規矩的嘛。
怎麼現在這人身上的傷好了個七七八八,反而又和先前在京城時一樣,做出半夜來訪的事兒來?
“難道這人就有這個愛好,就喜歡半夜三更的翻窗子進屋吓人?”藍佳音暗暗在心裡腹诽了句,一扭身,先将燭台擱好。
在回身一看,就見沐淩铉反手在後腰一摸,便摸出一柄尺許長的魚皮短匕來,這東西藍佳音再熟不過啊,前前後後可真是見過好幾回了。
就見這人雙手托着匕首,鄭重其事的遞了過來。
“這個你明日随身帶着,我也會讓人暗中保護你們,無事自然最好,萬一有事,記住,隻管把人都集中在庵内大殿,盡全力拖延時間,我會在最快的時間裡趕過去的,知道麼?”沐淩铉一本正經的叮咛道。
他曉得藍佳音會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弓箭上也算是能拿得出手,私底下還派了最厲害的沐一等人保護心上人,可就算如此,這心裡也依舊是覺得不踏實。
總還覺得,自己手中有利刃,能自保,才是最可靠的。
終歸還是将随身攜帶多年的保命利刃,巴巴的送了過來,追根究底,為的也不過是心裡的那一點想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