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全修真界都是我腦殘粉

第34章 出面

  顧景行不拍了,霓裳歌舞班的其他人自然也無事可幹,但既然難得找到了一處風景不錯的地方,就琢磨起玩樂來。
一群童心未泯的練氣二三層奔入山林中,去欺負那些還沒來得及開化的野獸,欺負完了,還抓回來放皿剝皮,拿涼透的溪水一沖,就等着開火烤了。

  活木生起火來,煙霧有點嗆鼻,但一點兒也不妨礙烤肉的味道,熱情的香味四處竄,竄到了發着呆的顧景行那裡。

  眼前飄動的雲霧忽然有了烤肉般金黃的色彩,顧景行陡然回神,一回頭,看到裴竹辛思笛她們拎着裙角,在火堆旁跳來跳去地撥動着火,企圖讓木架上的獐子肉熟透一點。

  顧景行會心一笑,論廚藝,他還沒怕過誰。
當即将沒有頭緒的幻戲擱置在一旁,走到火堆旁,細細嗅了下肉香,有點糊味了,他笑道:“你們這樣不行啊,不能專烤一面,得換換,裡外要經常換,頭尾也得換,畢竟火勢最旺的隻有那一小撮,得雨露均沾......”

  顧景行正幫她們把獐子肉翻個身,卻忽然被自己的話刺激,腦中靈光一閃,就跟獐子肉砰地一聲掉在地上一樣的讓人措手不及。

  得換換?

  是的,要換。
顧景行也不管濺起來的火灰蒙了自身一層,走到懸崖邊,向下張望着,深不見底的懸崖被白皚皚的霧氣一遮擋,倒顯得有幾分婉約,其中蘊含的兇殘和絕望也變得輕飄飄的。

  可顧景行要拍攝出來的效果,卻恰巧要讓那份絕望細膩地呈現在鏡頭面前。

  怎麼呈現?
那就打破輕飄飄的視覺觀感。

  顧景行将透明的低階法寶靈犀筋綁在手上,裴竹一時看不懂他想幹什麼,這靈犀筋是她用的道具,摔下懸崖時,一頭綁着自己的手腕,一頭綁在懸崖旁的大樹上,掉下去時也不必害怕,摔到半途自然會被靈犀筋吊住。
再加上有奚央在這裡坐陣,裴竹摔得那叫一個無任何心理壓力,都快當蹦極玩了。

  “換個視角拍攝看看。
”顧景行說,轉身背對懸崖,眼神裡亮光一閃,身體直挺挺地摔了下去,盡管裴竹這麼做已經很多次了,但顧景行陡然掉下去,還是吓得裴竹心跳加快,連忙撲到懸崖邊。

  奚央本就無時無刻不在盯着顧景行,但饒是他,此刻也是一急,連忙用靈力将顧景行包裹得嚴嚴實實,同裴竹一起站在懸崖邊,看着顧景行的身影一直落入深淵,不知怎的,就覺得心跳虛了,光會跳着也沒個章法。

  耳畔的風聲像是從身體裡發出來的一樣,嗡嗡響徹腦顱。
顧景行盯着上方,笑了。
這個角度就是他苦苦尋覓而不可得的。

  不追求全景,也不需要特寫,就以戲中女主的視角為鏡頭,不停地拉遠,看着懸崖上的人離自己越來越遠,他的呼喊從清晰到模糊再到不可聞;他的身形由觸手可及變成一抹朦胧的影子,直至看不見。
而終日缭繞的雲霧被她打破,須臾散開,又逐漸彌合,懸崖上的風景與人,空中的飛鳥,都被漸漸聚攏的霧氣遮擋,隻剩下幾筆似有如無的輪廓。

  獵獵作響的風聲,才是最精彩的背景音樂。
盡管顧景行之前為了煽情,讓晏懷寫了首悲哀的曲子,但無疑雕琢氣息太濃厚,倒顯得不夠深刻。
又有什麼音樂比得上這空洞的、刺耳的、似乎永不會停止但終究會停止的風聲,更刺痛人心呢?

  顧景行閉上眼,眼前一片漆黑。
這幕戲,就以黑色為結尾。

  靈犀筋到了極緻,顧景行吊在半空晃晃悠悠,踩上了一塊山石,借着靈犀筋爬上了懸崖。

  裴竹的臉上還沾着木灰,心有餘悸地拍拍兇口:“我自己做了那麼多次,也沒這次看着你掉下去讓人覺得害怕,看着真滲人。

  顧景行笑道:“有他在,怕什麼。
”說着,眼神瞟了瞟一臉嚴肅的奚央。

  “等我拍完這場戲,親自給你們烤肉。
”顧景行心情好,立即就讓霓裳歌舞班的人動起來,把之前一幕戲拍完,從女主落下懸崖那部分開始時,影石就變了方位,直接落下懸崖,顧景行則半跪在懸崖邊上,眼睜睜地看着不存在的女主掉下去。
與此同時,他的一部分意識也附在影石上,從下落的角度看自己的表演,他的憤怒、驚恐也隻在鏡頭裡存在了短短一兩秒,之後隻能看得到輪廓,可這同樣很考驗演技,輪廓也能看得出來那人是在悠閑的賞風景,還是如被雷劈般的絕望。

  這場戲終于完美落幕,顧景行一時很興奮,撸起袖子就要秀秀自己的廚藝,嗯,這株草藥有點辣,磨成粉當花椒應該不錯......

  裴竹、辛思笛等人驚詫地發現顧景行不僅演幻戲有一套,烤起肉來同樣利落,将一頭獐子刷刷地片成一片片的,又将火堆攤平,從乾坤袋裡翻出一張細密的捕獸網架在上面,這捕獸網雖然看上去是紡織品,但是是奚央送他的,凡火肯定烤不壞。

  顧景行滿意地看捕獸網在火焰下逐漸升溫,卻無融化的迹象,然後将厚薄相當的肉片一一扔到網上。

  衆人都被他行雲流水的這一手給弄得發懵。

  顧景行沖他們神秘一笑,見肉片都蜷曲翹起,兩面發黃,肥油發光,又将磨好的“花椒”粉、鹽粉等調料品往上一撒,便趕緊叫人拿碗來兜走。

  裴竹拿手撚起了一塊,也不怕燙,直接送到嘴裡,咬了幾口,拍手道:“好吃!

  顧景行謙虛地笑笑,一網烤肉片很快被分給衆人,還不夠,幾名鼓師連忙去繼續褪野獸的皮,洗幹淨了送過來。
顧景行修為提升後,刀功也愈發了得,直接就着網,一片片削下去。

  奚央見了這副模樣的顧景行,忽又想起當初古墓中的場景,會心一笑,原先心裡不知道怎麼莫名其妙出現的疙瘩又莫名其妙地散了。

  顧景行将衆人喂飽了才停下,端着一小碟烤肉送到奚央面前,“也不知道你還吃不吃這些東西。

  奚央修到了金丹便辟谷了,隻偶爾吃些靈丹妙藥,喝些靈露仙泉。
修到了元嬰,連靈藥都吃得少了,上一次滿足口腹還是在古墓中,他愣了愣,還是接過了烤肉,見顧景行眼神裡似乎有期待,他便嘗了一塊。

  “味道怎麼樣?

  說實話,奚央吃過的烤肉還沒顧景行吃過的鹽多,吃多了淡而無味的靈藥,陡然吃了這些重口味的東西,一時間有些不适應,不過他還是點頭道:“很好吃。

  顧景行得意一笑:“我這手藝沒去煉丹簡直是煉丹界的損失。

  奚央卻把他這句戲言當了真,說道:“天玄宗也有煉丹峰,丹心長老雖多年不曾收徒,但若我開口,想必他也不會拒絕......”

  顧景行忙擺手笑道:“我要真學了煉丹,廚藝界損失更大。
”說着,他想嘗嘗自己弄出來的烤肉,回頭一看,網上的肉已經全被瓜分幹淨了,隻好從奚央的碟子裡捏了一塊塞進嘴裡,兩邊的腮幫含蓄地咀嚼着,顧景行目露沉醉,又一次拜倒在自己的廚藝下。

  吃完,他擦了擦手,讓奚央好好享受這難得的美味,便去催着霓裳歌舞班的人,吃飽了喝足了,起來開工了。

  奚央目視顧景行精神充沛地給大家講戲,又低頭看了眼還冒着熱氣的烤肉,也輕輕捏了一塊放進嘴裡,适應了這比較重的味道後,其實也很不錯。

  顧景行堵塞已久的思路被打通,靈感就好像開閘的洪水,奔騰得暢快淋漓。
原本接下去的戲份是男主的黑化,顧景行本一時還有點虛,怕捏不準尺度,但被這麼一卡,倒順風順水地過去了。

  外景戲幾乎拍得差不多了,他們終于可以從野外回歸城池,好幾天沒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一會兒了,顧景行一回大院,就往床上一躺,渾身骨頭都快舒服得呻/吟了。

  他斜着眼看奚央端坐在一旁,似乎有話要說,便以眼神詢問。

  奚央便道:“我見祁覓雲偷偷用子影石刻下你曾用過母影石陣法紋路。

  “哪一段?

  “墜下懸崖那一幕。
連你廢棄的母影石也都刻錄了下來。
我将靈力附在他的子影石裡,是否要破壞掉?

  顧景行一想,就猜到祁覓雲估計是想拿他拍攝的那同一場戲的幾種不同鏡頭去和人研究吧,他也不在意,在他夢中的娛樂圈,電影就是給人看的,好的導演拍出了好的電影,好的演員演出了精彩的角色,難道還能藏着掖着不成,那些技巧、手段也都寄托在電影裡供人學習研究,能學去多少,就看各人的天賦了。

  “由他去吧。
”顧景行說道,雙手枕住頭,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話說另一廂,祁覓雲帶着幾塊他刻錄下來的子影石去見了駱雪飛,将三段幻戲片段播放給他看。
祁覓雲隐約覺得,顧景行遠比他想象得更加深不可測。

  駱雪飛在看第一種蒙太奇鏡頭時,就皺起了眉頭,後一段段看下去,直到最後的成品,一時間驚得不知該如何言語。
他和祁覓雲都不會用專業的眼光去解析這幾種手段,但他們都有感覺。
尤其是駱雪飛,也演了多年幻戲,對幻戲鏡頭有了些模糊的敏感度,他能感覺到這幾種鏡頭給人的沖擊都是無與倫比的,他在看第一種時就在驚歎,原來故事還能夠這麼表現,還有比這更精妙的嗎?
沒想到轉眼第二種就打破了他的認知,直到最後一種讓顧景行也滿意的鏡頭,駱雪飛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知道如何評判,更不知道如何說出自己心中的驚駭。

  沉默了片刻後,駱雪飛讓祁覓雲暫先退下,他一直等到夜深,等到那個男人來。

  男人見了他這副臉色,與他長期形成的默契讓他第一時間就明了地笑道:“有事需要我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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