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單刀赴會
最終我們的談判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大雯答應了暫時以陰魂的形式出來,由鬼新娘小小帶着,“試運行”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還不是真正的陰魂,而是屬于活人的生魂,因為她畢竟不是完全沒有身體,不是還有一塊活體組織嘛,怎麼想怎麼惡心……
所以小雯也暫時恢複正常了,不過她還得住在醫院裡,因為大雯能随時回來。
她也沒幫我給徐慧解除催眠,這純粹是要挾我,大雯和我說了,這段時間她就沒把天賦能力帶出來,小雯還擁有完整的催眠能力,這都不幫我,女人果然是小氣。
那我能怎麼樣呢,醫院不能出,大雯當然也體驗不到世界的美好,整日就在醫院裡看病人奇形怪狀的樣子。不過我可不能把她當什麼都不懂的人來忽悠,畢竟她也能通過小雯的思想記憶了解到外面的東西。
小小告訴她如何讓陰魂聚而不散,當然親自幫忙不可能了,小小被縫在絲巾裡。
但小小有手下,直接讓大雯附在一個小鬼身上,這樣暫時可以像陰魂一樣活動。
其實對我不是沒有好處,這讓她們兩個人有的玩了,鬼新娘就不會老想着回去報信。
而且他們各自形成了小山頭,大雯和小小一起混,天天蹭我故事聽,還多嘴指出各種硬傷,她是通過小雯的思想看到很多東西,可小小不懂啊。我這是想從思想上改造鬼新娘呢,她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總是搞破壞,讓我十分讨厭。
不過另一個山頭我卻是挺欣慰的,徐慧和小雯又湊到一起去了。
這兩個打好關系我樂見其成,說不定成了閨蜜之後她自己就願意給徐慧破催眠了。
看到這幾天相對平安了,伍松這時提出要回茅山一趟。
他回去主要是請師父的,沒辦法,電話打不通,他說師父在閉關,一個人與世隔絕。
估計是藏在什麼深山泥洞裡吧,有時候我對這種情況很不理解,他說自己師父已經過百歲了,這種大半截身子都埋到土裡的人,還整這些幹什麼?閉關把自己鎖起來,沒準這一進去就出不來了,還有主動進棺材的,真是不能理解。
沒辦法,趁現在貌似風平浪靜,該去還得去,伍松根本搞不定江水。
伍松才走,這天晚上,我正在給小小和大雯講故事,猛然間收到一條短信,是江水發來的,他不會手機定位吧……我忘記換手機号碼了,他的号碼甚至還在我的電話簿裡,好可怕。
隻見那短信寫着:“我知道你藏起來了,不是我找不到你,而是不會去找你,因為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好大的口氣,我心裡忽然有不好的預感,這時候第二條短信就來了。
“我知道小小在你手上,但現在你那小鬼和一個老鬼也在我手上,自己看着辦。”
小鬼,說的是小熊了,老鬼,肯定就是隽繡,怎麼她們居然被江水俘虜了?
簡直太讓我失望了,隽繡那六百多年都混到狗身上去了嗎,我不信江水能有她歲數大,而且小熊還有先天的優勢,她是唯一能把江水拉進遊戲的,這樣都搞不定?
希望已經越來越渺茫,現在我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逃跑。
先找伍松弄死鬼新娘養的小鬼,再帶着她随便藏到哪裡去,命格裡隻牽扯了小小,江水應該找不到我,所以我帶走小小就安全了。
但是,我能丢下小熊和隽繡嗎?
我心中糾結起來,好扯,我居然也有這麼一天,為了兩個不是活人的人糾結。
這麼說江水是吃定我了?他這麼肯定我會為了小熊隽繡去找他,說明我的人品還是得到了公認的,那我不講義氣就說不過去了,就算能躲得過去,躲一輩子我也不願意。
思考了一番,感覺我手上也不是沒有牌,他不是要鬼新娘嗎?
我當即就把大雯趕了回去,沒二話,哪怕她回去再怎麼折騰也不關我的事了,不給徐慧解催眠也沒事,這一切都和我有關,不管是我還是江水,任何一方沒了徐慧都将安全。
趕走了大雯,我就發了條短信詢問:“地點?”
那邊馬上就發回,仿佛知道我會這樣做似的:“先回本市,和小小說到七星樓,她會引路,記住,其他人的電話不要接。”
我帶着鬼新娘馬上出發,這回我誰也不聯絡,決定單刀赴會。
其實也聯絡不到誰了……
連夜趕回來,第二天傍晚才到,此時我的電話都已經被徐慧打爆了,但是我不接。
回到本市出了車站,小小就在前面引路,除了我沒人能看到她,我一路跟随着她走,來到市區裡一個汽車修理廠,還沒進去呢,一輛破面包車就開出來了。
車子很破,讓人擔心随時都會散架似的,肯定是報廢的車輛翻新。
開車的是個光頭男人,他目光詭異,沒看我,卻對着我招手讓我上車。
這樣的車子我原本是不敢坐的,可是小小都上去了,我也隻好跟上去,那司機同樣也沒看我,聲音木然地問了句:“去哪兒?”
這是在問我嗎?小小就坐在我身邊,我看了看她,卻毫無反應。
剛想随便應一聲,那光頭司機忽然又說:“知道了。”
然後車子發動,開走……
還好我不是第一次遇到怪異情況,這種時候還能扛,看着車子開出了市郊。
忽然司機一手遞過來一個眼罩:“戴上。”
就是這麼簡潔,我稍微猶豫了一下,也戴上了,來都來了,不差這一道。
戴上眼罩之後,我鼻子和耳朵開始敏銳起來,一上車就聞到濃重的機油味,原本我也不奇怪,這本就是汽修廠開出來的車,氣味重一些也是正常的,可忽然我感覺除了機油味還有别的氣味。
那是一種腐臭的氣味,很難聞,比茅坑都惡心。
但我沒有動聲色,這段時間我也是曆練出來了,一點點情況是不能吓到我的。
我甚至想到了,這司機有可能和江水一樣,不是活人,雖然這個想法有些詭異,但現在的我覺得也不是那麼難接受了,江水就是有這種匪夷所思的本事。
耳朵聽的全是噪音,破車開起來就别想安靜,除了聽不到發動機,哪裡都響。
大約過了兩三個小時,我憋不住了,扯下眼罩,看到車子居然開在高速上,而且速度竟一點也不慢!當時我就大吃了一驚,這車子讓上高速已經很不簡單,居然跑得那麼快,剛剛超過了一輛奔馳,前方是一輛瑪莎拉蒂,司機在打燈準備超車……
比起見江水,我更願意相信我會死在路上。
這時是夜晚,趁着外面的燈光我沒看到小小,她應該是藏回絲巾去了。
前面的司機在動作僵硬地開車,可是我看到他低下頭去,居然沒有看路!
“喂,這樣開車,萬一出點事,你不要緊,我怎麼辦?”我提醒他一聲。
他也沒斥責我,忽然噗通一下腦袋就掉了下來……
我吓得渾身都癱軟了,不光是他身上這種詭異情況,還有現在的車速,得有兩百吧?
這是幹什麼,我雖然告訴自己不怕死了,但也不想死得太難看啊,車禍死的有哪個顔值高?
光頭的腦袋滾落到旁邊,眼珠子呆呆地看着我,嘴巴居然還能說話:“把我的頭放到前車窗,看路。”
我哆哆嗦嗦地伸出了手,大哥你這樣家裡知道嗎?身體零件都不穩當,還出來開車?
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一是恐怖的人頭,另一個我正坐在高速行使的破車上,兩件蛋疼的事都在我身上發生,最蛋疼的是,破車是這掉腦袋的人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