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停下腳步:“黃所,我好像想起什麼了。”
房間的門開着,朔銘一隻腳已經在走廊上,在這談肯定不行,就算進了房間也要關上門,因為不是黃所要問他問題,而是自己有問題要問黃所長。
黃所長以為朔銘能說出什麼重點,趕緊轉身把朔銘再次請進屋。
關上門,朔銘重新坐下,組織一下語言問:“黃所,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人是吳樂志交代的劉老闆吧?”
黃所長可是老民警了,怎麼會被朔銘套話,面無表情的看着朔銘:“這跟案子無關,我隻是随便問問。”
“黃所,其實我已經猜到了,而且這裡隻有我們兩個。”朔銘回頭看了眼門,壓低嗓音:“黃所如果告訴我一些東西或許我能幫你大忙,就算你不說我也能從其他渠道知道。吳樂志是我安排人送到派出所的,難道我們不應該同仇敵忾嗎?黃所長剛上任,還沒把代字去掉,如果有這件案子的功勞,那個字豈不是早早的就沒了?”
黃所長一直盯着朔銘,沒想到朔銘腦洞如此之大,這樣都能聯想到一起。但黃所長不敢随便說,自己可是有保密條例的。糾結着,朔銘哈哈笑:“黃所,有些時候小心是對的,有時候小心隻能喪失機會,就像之前的張所長,明明可以得了便宜還賣乖,結果非要弄成現在這樣。不是嗎?”
朔銘沒有威脅的意思,隻是陳述事實。如果張懷給朔銘點面子,用人還能白用?朔銘肯定有所表示,但張懷知道朔銘有錢,一門心思想要狠狠的宰朔銘一刀,結果朔銘沒啥事自己倒是倒了皿黴。雖然黃所不知道朔銘的背景是誰,但能把張懷弄倒扶起自己肯定是有些門路的,所以朔銘的話很可信。
黃所想了想,快速小聲說:“吳樂志交代替人接貨就是接劉廣的貨。”
說這些已經足夠了,這證實了朔銘的猜測。沒想到劉廣竟然敢做這麼大的事。對于治安,國家可是下了狠手的。明面上不行的東西暗地裡不少,有些事相關部門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如說黃,你情我願的誰也沒逼迫誰,警察還能從中撈點好處,皆大歡喜啊。賭也是如此,甚至有些警察就弄個小地方開麻将館,自己監管自己,也掙個外快,沒幹擾誰的幸福生活,反而來娛樂的人得到滿足。隻有毒,一萬個接觸的隻有一個人高興,這個人肯定是販的。一旦沾上這輩子就完了。
朔銘說:“黃所長,我最近這點工程正好與劉廣有點矛盾,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私底下信息互通有無,我們一起把這個老虎打掉,你也别怕碰到不敢動的人,一切有我。”
這些說辭黃所長絕對信,但朔銘卻在吹牛。真要動了市裡的關系,朔銘不找京裡的大小姐就憑自己肯定是抓瞎。黃所長得罪了大人物肯定是倒黴,但朔銘可不會管黃所長有大大風險,如果真把這個社會毒瘤給挖,黃所長至少有個二等功吧。風險與利益始終是伴生的,朔銘隻是怕黃所長沒那麼大的膽量。
黃所長畢竟是老江湖,沒給朔銘準确答複,哈哈一笑打個哈哈也就過去了。朔銘知道,隻要不是風險比較大的消息,黃所長願意分享。
談好了,朔銘就告辭,一邊走一邊尋思,如何利用劉廣的犯罪證據。但在這之前必須要找到劉廣的确鑿證據才行,而自己又不是警察,想想還是比較難辦。
劉廣經營這麼多年,各路關系肯定是打通了,不然名媛之城那麼有名的販春場所肯定會被查封。沒準有人知道劉廣做的這些天怒人怨喪盡天良的髒事,隻是吃了好處成為他的保護傘。想到這一節,朔銘又有點頭疼。
不過黃所長是一個很會辦案的人,吳樂志交代出劉廣,他卻沒立即動手,而是暗中調查,這足以說明黃所長不是什麼銀槍蠟頭,有的放矢的一個人啊。
朔銘盤算自己手裡可以利用的資源,要麼是大材小用從京城找關系,要不就是毫無用處的利益關系。朔銘輕笑,飛将軍,真夠膽,竟然敢叫這麼大氣的綽号。
朔銘找到範宇光,把大緻的事說了,範宇光卻沉默了。朔銘問:“怎麼?棘手了?”
“朔銘,不是我說喪氣話,這種人都是亡命徒的,就為了别墅區這個工程?是不是有點不值當啊。”範宇光小心的說。
朔銘知道,範宇光不是膽怯,隻是這件事的确是投入大産出小,而且劉廣手裡肯定有拿得出手的王牌,一旦打不死劉廣,肯定是要讓對方把自己吃了,還是生吞活剝。
朔銘說:“讓我想想,别墅區那邊先讓幾個混混守着,一旦出了事該打該鬧頂着風上。我倒要看看為了這個工程他劉廣願意付出多少代價。”如今這社會,打架就要進醫院,進了醫院躺下就不起來,這疼那癢的毛病多了,什麼時候花錢花到你難受服軟願意賠錢了為止。朔銘不想兩敗俱傷,但别墅區可是不小的利益,尤其是按時完工還會得到一棟不小的别墅,單單這個别墅就是幾百萬呢,誰能不心動。
晚上回到家,冷靜下來朔銘又有些後悔要這麼做,放棄心有不甘,不放棄?會不會出現善固本類似的事,這世道,一輛車撞死個人太正常了,誰能說謀殺。
沒心情去看孩子,朔銘躺下心裡翻來覆去的琢磨,滿腦子都是一棟别墅。其實朔銘打心底喜歡住大房子,真是笑話,誰不喜歡。比如劉曉婉的别墅,朔銘内心中沒有羨慕的成分那是胡說。
朔銘想了半天,這件事确切能幫上自己的似乎隻有那麼幾個人,而且全都是女人。一個是身在明山市的齊淑,但這個女人差不多是與朔銘有仇的。找他幫忙應該沒什麼問題,但齊淑同樣會從朔銘這撈到好處才行。朔銘覺得代價肯定很高,這條線沒有必要的原因是不想找的。再就是遠在京城的邢璇以及紫萱。紫萱是不能聯系的,這時候不知道冒多大風險,就是别墅區不要也不能随便聯系紫萱,如果紫萱沒有太大的難處,怎麼會讓朔銘放棄一個金礦。紫萱那麼聰明,怎麼猜不到小馬蹄山有巨大的利益,最終選擇讓出來肯定是不得以。那就剩下最後一個了,邢璇。
邢璇離開也有些時間,一直沒給朔銘打電話。要說這個女人這麼幹脆的把自己忘了朔銘不信,原本愛的死去活來的,這麼幾天就形同陌路了?
找出号碼,朔銘打過去。
電話接通,立即傳來邢璇那誘人的聲音:“親愛的,你想我了?”
這一生親愛的把朔銘聽的渾身的骨頭都酥了。笑着說:“想你了,也有事找你。”
“什麼事。”邢璇突然壓低嗓音:“難道是想親親我?”
朔銘差點暈倒,這還是一個大小姐嗎?怎麼像一個饞糖吃的小女孩。朔銘說:“這幾天好嗎?”
“一點都不好,無聊死了。”邢璇的口氣很幽怨,朔銘能想象得到此時邢璇正嘟着嘴巴,禍國殃民的表情讓人看了就會忍不住想要保護。邢璇說:“家裡要讓我參加工作,你說我做什麼好呢?要不我就挑一個距明山市近的地方,這樣也能時常去看你。”
朔銘不知拒絕好呢還是答應好。朔銘索性幹脆說:“邢璇,這次打電話其實我是有點事的。”
“什麼事,你說。”邢璇感興趣的問。他是真的喜歡朔銘,能幫到朔銘讓邢璇覺得很有存在感。
朔銘把情況說了,邢璇略微沉默,然後對朔銘說:“這件事我可不能幫你。哦不是,我是說我幫不了你。哎呀,也不是。我找個人幫你。”
朔銘笑了,不就一句話麼,至于這麼着急?
“不準嘲笑我。”邢璇哼了一聲:“我也有條件,你要到京城看我。”
“我看還是算了吧,我真不喜歡那個穿中山裝的大叔,他總跟着,很有可能還躲起來偷偷的監視我們。”朔銘本可以叫哥的,人家年齡也不大,但邢璇叫叔朔銘也沒辦法。
邢璇哼哼兩聲,聽筒裡傳來一個男人的咳嗽聲,邢璇說:“他就在我旁邊啊。”
朔銘吓了一跳,立即道歉,說自己沒别的意思。邢璇說:“行了,叔也不是外人。他不會生氣的。”
對邢璇來說不是外人,對朔銘來說就是沒什麼關系。
又說了一堆膩人的話,朔銘都有點煩了,邢璇這才說:“我手機沒電了,要不先這樣,等我聯系你。”
朔銘嗯了一聲,在邢璇的逼迫下隔着上千裡的距離親了一下,這才讓邢璇大小姐心滿意足的挂了電話。
朔銘又躺下,知道邢璇答應幫忙一定會盡力,但心裡還是忐忑的很。為什麼自己面對的人都要比自己強上那麼多。
當初一文不名的時候朔銘遇到的是善固本,這老東西竟然想着把自己弄死。後來朔銘差點中了初奇的圈套,要不是紫萱恐怕墳頭也長草了。如今朔銘有對付善固本的實力,至少不怕了,可蹦出來鬧妖的竟然是綽号飛将軍的劉廣。聽聽,人家這綽号都這麼霸氣,随便安排幾個小弟就夠朔銘喝上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