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收拾了一下剩餘的面包，今天十二點過期的面包全部作廢處理，還沒過期的留着第二天繼續賣，打掃完衛生後，面包店關上了門。

　　季末手裡拎着一袋即将過期的面包，步行到附近的公車站。

　　以後晚上的七點半到十點半，她就在這裡兼職了。

　　雖然時薪不高，但是店長跟她說了，工作時間可以調整，有事不來提前說一聲便好。

　　更重要的是，這些即将過期的面包，她可以免費帶走！

　　季末低眸瞧了一眼那袋面包，唇角開心的往上勾了勾。

　　真好，又能省下一筆錢啦！

　　公交站離面包店不遠，走路兩三分鐘便到了，末班車在十一點，季末趕得上回學校宿舍的最後一班車。

　　十點四十五分，公車遠遠駛來，随後停在季末面前。

　　季末照例是坐在最後一排的空位上，拿出手機，仔細算着新找來的這份兼職能帶給她多少的額外收入。

　　金額不大，但蒼蠅也是肉。

　　季末從袋子裡拿出了一個面包，慢慢啃着吃。

　　在公車駛出一段路後，面包店附近路旁，一輛黑色車子啟動引擎，悄無聲息地跟上前面的公車。

　　公車行駛了十幾分鐘，接着緩緩停在學校門口的公車站牌下。

　　季末下了車，一邊拿出紙巾擦拭嘴角，一邊往學校裡走去。

　　她拿了學生證給門衛看，門衛确認了一遍住宿生的名單，這才按下按鈕，自動門打開。

　　十一點出頭，學校裡的路燈照耀着路面，鮮少有人出現。

　　季末倒也不是很害怕，但還是潛意識的加快了腳步，前往宿舍區。

　　等踏進了宿舍區，跟守夜的宿管阿姨打了招呼，季末才安下心，悠悠地回到宿舍裡。

　　606宿舍的燈亮起。

　　宿舍區樓下，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拿出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總裁，季小姐已經安全到達宿舍。”

　　聽筒内，傳來一道毫無情緒的男音：“恩。”

　　男人完成任務，轉身正要離開，突然目光靈敏的發現不遠處停下了一輛保姆車，随即，一個戴着口罩戴着帽子的女人走下車。

　　他下意識地閃身躲到樹後，隐蔽住自己。

　　女人腳上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靠近宿舍區，最後停在門口。

　　“季末，我在你樓下。”女人對着手機另一頭的人說道。

　　即便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還是被男人聽得一清二楚。

　　男人眉頭一皺，視線落在那背對着自己的女人身上。

　　這個女人，她是誰？

　　三更半夜的來找季小姐？

　　而且聲音聽着有些熟悉――啊，是季絲！公司的新代言人！

　　男人恍然頓悟。

　　606宿舍的陽台出現一道身影，季末拿着手機往樓下望，接着欣喜地道：“姐，你等我，我這就下去！”

　　兩分鐘後，季末穿着一套睡衣棉拖鞋，一路從宿舍裡跑下來，跟宿管阿姨打了招呼後，來到宿舍門外。

　　“姐，這麼晚了，怎麼過來啦？”季末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似乎一天的疲憊不複存在。

　　季絲摘掉口罩，将手裡的保溫瓶遞到她手上，“這是媽媽給你熬的姜湯，我說你拍了落水的替身戲，她就趕緊熬了姜湯，還催促我一定要現在送過來給你。”

　　季絲說着，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眼神卻是十分溫柔地看着季末，“你等會趁熱把姜湯給喝了，别着了涼。”

　　“這怎麼好意思……太麻煩阿姨了……”季末驚喜地看着那保溫瓶，伸出雙手如視珍寶地捧着保溫瓶。

　　保溫瓶的隔熱效果很好，瓶身不燙，是冰冰涼涼的質地，但卻莫名其妙的溫暖了季末的手，季末的心。

　　“哪裡會麻煩呀。”季絲親昵地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頰，道：“我這也是剛結束完工作，正好順路拿過來給你。”

　　季絲越是裝作不怎麼在意，季末就越覺得她們對她太好了。

　　“謝謝，姐。”季末眼眶微紅，感動地看着她。

　　“傻丫頭。”季絲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回去吧，我也回家了。”

　　“恩恩，姐，早點休息，不要熬夜。”季末真摯地說道。

　　季絲戴上口罩，眸裡一片柔和，“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早點休息，不要熬夜。”

　　等戴好了口罩，季絲對她揮了揮手，“回去吧，我走了。”

　　季末目送着她離去，看着她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向遠處那輛保姆車，随後上了保姆車。

　　保姆車的車燈亮起，調頭離去。

　　直到保姆車消失在視線範圍内，季末才收回目光。

　　她低下頭，唇角幸福的向上揚起，看着保溫瓶，眼裡滿是愉悅。

　　身後，宿管阿姨朝着她喊道：“同學，見完人就回來啦，把門鎖好。”

　　“诶――好的。”季末連忙進門，将宿舍樓下的大門關好，落下鎖。

　　宿管阿姨看到她手中多了一個保溫瓶，笑眯眯地說道：“你姐又來給你送東西啦？”

　　其實季絲并不經常來送東西給季末，住校将近四年，大概也就三兩次來過宿舍，隻是季絲每次來都是将近十二點，時間比較特殊，便讓宿管阿姨印象深刻了些許。

　　“恩。”季末心情極好，臉上的表情頗有幾分自豪的神色，抱着保溫瓶往樓上走。

　　宿舍外的樹後，男人望了一眼606宿舍的方向，又望了一眼保姆車消失的方向，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

　　保姆車内。

　　季絲拿出消毒濕巾，無比細緻地擦拭着雙手，連指縫也沒有漏過。

　　小李捂着嘴悄悄打了個哈欠，眼眸瞥見季絲的動作，又趕緊轉移開了視線，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每次見過季末，季絲上車後的第一時間，都是消毒雙手，有時候連外套也脫了下來，直接吩咐自己送去幹洗店洗一下，仿佛沾染了什麼有毒的物質。

　　小李在季絲身邊當了将近一年的助理，聽她的上一任講，季絲的脾氣怪異，時好時壞，而且一堆公主毛病，難伺候，上一任的助理做了三個月，就辭職了。

　　小李算是在季絲身邊當的最長一任的一個助理，其他助理時不時就需要換人。

　　但即便是跟了季絲那麼長的時間，小李還是摸不透季絲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