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風端着飯菜上來，一開燈沒想到她坐着，又立刻關了燈。

　　黑暗中，他朝她走過來，借着窗外的月光把飯菜放在桌子上，才問她：“晃眼了沒？”

　　趙簡眨眨眼，“是有一點。”

　　男人擰開台燈，握着旋鈕一點一點調光，由暗及亮，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的反映。

　　趙簡眨眨眼，撲過來落進他的懷裡。

　　季如風吓了一跳，忙抱住她，輕聲責備，“掉下去怎麼辦？”

　　“不是還有你嗎？”趙簡抱住他的脖子，輕笑，身上的疼似乎這一刻都不疼了。

　　男人環着她的腰，一直說去摸她的肚子，“餓了嗎？身上疼不疼？”

　　“餓，疼，”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委屈道：“嘴巴疼，舌頭也疼。”

　　原本該是讓男人愧疚和擔心的話，這樣一說反而是讓季如風有幾分囧然，耳朵紅了下，抱着她往桌邊走。

　　季如風不敢太用力，他下午發瘋，她身上都是抓痕和咬痕，不敢再弄疼她。

　　“下午是我不好，以後我不會了。”

　　趙簡勾勾唇角，湊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才點了點頭，如今她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吃飯。”

　　男人抱着她在桌邊坐下，幫她盛菜盛湯。

　　趙簡勾唇笑了笑，不再說話，她快要餓死了。

　　這一天從天堂和地獄分别走過，她現在隻想好好吃一頓飯。

　　季如風也沒說話，安靜的陪着她，吃了飯，趙簡偏頭問他，“我們現在……算是真正在一起了嗎？”

　　明眸豔麗的眼底，到底還是夾雜了一絲怯然。

　　男人有些好笑，擡手拭去她唇角的一滴油漬，目光溫和，包容萬千，全然不似下午瘋狂如困獸般的樣子，“我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我是說……”

　　“我們一直在一起。”

　　男人握着她的手，戴着戒指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最後與她那隻戴着戒指的手緩緩扣在一起，十指交叉，彼此緊握。

　　“戒指都給我戴上了，想不負責啊？”他說。

　　趙簡一滞，心頭酸澀，淚意漫堤，她原本是想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就算下午說的話不算數也可以，盡管她的内心在瘋狂的叫嚣着讓他選擇和她在一起。

　　趙簡捂臉，她覺得自己真的好不要臉，一方面瘋狂的想讓他和她在一起，一方面有假裝大度……

　　“好了，”男人溫聲擡起她的下巴，拇指一顆一顆擦去她的淚，“阿簡，我愛你，這輩子隻愛你，除了你，誰都不會讓我離開你。”

　　也許趙簡在某些人看來像瘋子，比如郭旗風就看趙簡是個心理病人，而且病得不輕，也許她看起來無情無義，也許她看起來聲名狼藉，一無是處……

　　可在他看來，她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一個渴望愛，也愛她的女人而已，一個他愛的女人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愛她，隻是一想到那不堪回首的過去，就忍不住想擁她入懷，輕聲安慰，用心保護，一想到她離開自己，就猶如心破了個洞，冷風呼嘯，一想到懷裡不再擁有那具身子，他便無法閉上眼睛。

　　也許他不夠好，也許他不夠強，可他……真的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