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淡定,心中很着急,蔣市長先前一直任由蔣夫人鬧,一句都沒有表态,想來應該是很惱火的,如果蔣雪柔醒不過來,他不知道等待趙簡的是什麼。
一想到她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努力都化作泡影,季如風的心便揪的難受,不知道到時候她會有多傷心。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兩個小時後,病房裡終于傳來好消息。
蔣雪柔醒了。
季如風立刻松了口氣,蔣家人一窩蜂的湧了進去,季如風則看向羅錦程,“穩定了嗎?”
“應該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閑着沒事再割一次,應該會好的,不過,那手恢複起來應該會有點費勁。”
“哪隻手?”
“左手。”
季如風努力的想了好一會兒,才依稀想起來,蔣雪柔是右撇子,畫畫用右手,一顆心頓時落地。
羅錦程說完就回去休息了,季如風也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病房裡一團亂,蔣夫人和将老夫人哭成了淚人,蔣市長和蔣老先生則不斷盯着屏幕上的變化,生怕蔣雪柔再不好了。
季如風隔着衆人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面色慘白,左手手腕被厚厚的包紮着,此時正朝着母親和祖母笑,卻不知道這樣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做出這麼偏激的事情。
蔣雪柔一偏頭,就看到了他,她朝他微微一笑,季如風就皺起了眉。
蔣夫人順着蔣雪柔的目光看過來,心裡頓時有些惱火,不過,還不待她說話,蔣雪柔便虛弱的叫道:“季老師,你來了?”
她聲音很小,季如風卻知道那是對自己說的,他無奈的走上前去,點了點頭,“我來了。”
蔣雪柔笑了笑,慘白如雪的臉上卻依舊溫柔,“謝謝你來看我。”
季如風望着她,久久無言。
事實上他是有些惱火的,可這種惱火對着一個病人也無法發洩,他隻好說:“何必呢?不值得。”
蔣雪柔隻是朝着他笑,眼睛裡溺死人的溫柔,讓人隻覺得如果季如風不愛她便是一種罪過。
這種溫柔同樣壓得季如風心裡沉甸甸的,讓他覺得再在這裡多呆一分鐘都要窒息,他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蔣雪柔卻沒有說什麼,隻是應道:“好,你路上小心。”
季如風快步出了醫院,仿佛要将那溺死人的溫柔遠遠甩開一般。
但是,一出醫院大門他就看到不遠處自己那輛車就停在那裡。
季如風皺了皺眉,快步走過去,趙簡正趴在方向盤上,長發埋住了她的臉,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想事情。
季如風敲了敲車窗,趙簡便從方向盤上擡起頭來,眼睛通紅,驚慌從她眼底閃過,季如風的心一下子生疼。
她一直都是沒有安全感的人,好不容易他願意陪着她,愛着她,可這個時候卻把她一個人趕出了醫院,這丫頭應該吓壞了吧?
可他剛才卻隻顧着擔心她的努力和公司,忘了這些。
季如風以為她一定會跳進自己懷裡哭上一通,卻不料,她拉開車門請他上車卻是問道:“蔣小姐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