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給謝芙蓉解釋道:“你瞧,這乙巳年一月一日的時間原本是陰年陽月陰日,五星之中隻有水木金火。”
又在另外一張紙上寫了五行納音旁路土幾個字,用五行八卦的形式框了起來:“五行納音是一種稱法,旁路土是一個時間,你瞧它周圍的八卦圖,有兩個水、兩個木。王二公子,這下你可明白了?”
謝芙蓉看似很吃力地思忖了半天:“是不是……用旁路土來克乙巳年一月一日這一時辰的金和火?”
李大人含笑點頭:“是這個理,不過這是牽強的一種做法!旁路土所生的人雖然是陰時生的人,雖然可以用其彌補乙巳年一月一日這個時間中的金和火湊成一個陰年陰月陰日的日子,但是這天文地理的東西很難說,很容易受到其它東西的影響和幹擾。”
這下謝芙蓉完全明白長孫太後當年為什麼會陰差陽錯地穿錯了時空到了他們所在的這個時空了。
她原本需要的是一個陰年陰月陰時的日子,卻找了一個陰年陽月陰日的日子又找了一個陰時生的人投機取巧,以可以彌補日期中陰月的欠缺,卻沒想到……
殊不知,靈魂重生這種東西可不是鬧着玩的……
李大人見謝芙蓉不知在想什麼,嘴角隐隐帶着笑,問道:“王二公子……你在笑什麼?”
謝芙蓉回過神來,打了個哈哈:“沒什麼,煩請李大人幫我算算,今年何時是陰月陰日的日子?”
那李大人掐着指頭算了半天,眸光忽然一亮:“正巧,下月的一日,也就是明天,便是陰月陰日!”
這麼巧?
“勞煩李大人了!”謝芙蓉拱手對李大人道了一聲謝。
“哪裡哪裡!這都是下官力所能及之事!”說着向皇帝請了辭,便離開了。
幹欽天監這一行的,最忌諱的便是窺視天機。謝芙蓉沒有說問這些具體要做什麼,李大人本着良好的職業道德也沒有多問。
隻是臨走的時候往那無字碑上多瞄了兩眼。
那無字碑他也是研究了很多年,尤其先帝爺在的時候沒少為了無字碑召見他,隻是他對其中細節知之甚少,所以一直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後來先帝爺和長孫太後先後仙逝,他也罷了對無字碑研究的年頭。
沒想到今日陛下又将這東西被搬出來了。
李大人眸光複雜地瞧了一眼謝芙蓉,有同情,也有佩服,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情緒。
聽見謝芙蓉問了欽天監的李大人很多深奧的東西,皇帝和諸位大臣都已經十分精神,眸光中充滿了期待。
謝芙蓉朝着他們瞅了一眼,拱手對皇帝道:“陛下,這無字碑謎題學生如今已經知曉一二了,不過必須得陰年陰月陰日的十日在子,也就是在明日的時候揭開!”
皇帝傻愣了半晌。
就這麼解開了?
“陛下!”半晌之後李延年家提醒了一聲還在愣神中的皇帝。
“額……”皇帝回過神兒來,不過還有些迷糊。
盯着謝芙蓉瞧了半晌。
瞧來瞧去眼前還是那個纖瘦的少年。
王曦和六位監考的大臣也有些傻了,驚愕地坐在椅子上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隻是瞧着謝芙蓉,越瞧越覺得這個少年異于常人,全身都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無字碑既然拿出來了,就不能挪動,謝芙蓉自然也不能和無字碑分開的。
“你可有把握?”皇帝問謝芙蓉。
謝芙蓉嘴角帶笑:“沒有!”
皇帝一愣,眉頭有些微怒,正要開口,卻被謝芙蓉搶先了:“雖然沒有把握,但學生目前所研究出來的信息也隻能一試。若屆時揭不開無字碑之謎,也隻能任憑陛下發落了!”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
隻要不涉及龍顔、龍威、龍權,什麼都好說。
這小子,确實是個識時務的。
折騰了整整一天,如今都已經過了傍晚到戌時一刻了。皇帝累的不行,吩咐六位監考官和王曦輪流陪着謝芙蓉,自己回寝宮歇息去了。
說是陪,其實就是監視。
皇帝離開後,謝芙蓉明顯感覺到承乾殿周圍淩厲的氣息車沉重了很多,似乎一下子多了很多隐衛和護衛。
不過這些都不是謝芙蓉所關心的,今日在這兒呆了這麼久,可沒少費腦子,她是真的累了。
對王曦道:“父親大人,此處也沒什麼事情了,要不您先回府去吧!明日的這個時候再進宮,也來得及。”
王曦一顆心替謝芙蓉揪了一天,似一下子蒼老了很多,精神很不好,哪裡還有心思回去,走到謝芙蓉跟前小聲問道:“你……真瞧出了這無字碑的謎底?”
謝芙蓉笑了笑,沒有說話:“父親大人隻管将心放道肚子裡便是!”
哪兒有那麼容易?
謝芙蓉雖不是他親生,但也是這麼多年他親眼看着長這麼大的。
這一天下來,看着她懸在刀尖兒上,他的心比刀割了還要疼。
見王曦一臉不放心的神情,謝芙蓉笑道:“父親大人放心,這麼多年兒子什麼事情哄騙過父親您?兒子說沒事,便肯定沒事!家裡還有二叔,父親還是早些回去給叔父報個平安吧!”
謝芙蓉的話倒是提醒了王曦,家裡還有王肅一直擔心着宮裡的事情呢!
武将出生的王肅可是個暴脾氣,這朝堂上的事情他雖沒有親眼見到,也是聽着探子回報,了解了一天。
知道皇帝如此為難謝芙蓉,肯定已經窩了一肚子火了。王曦若再不回去穩住他,他很有可能就拎着劍直接殺進宮了。
王曦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萬事自己留個心眼兒!”便出了承乾殿,朝着宮外去了。
六位監考的大臣一直用羨慕的眼神兒瞧着王曦離開。
他們也想回去睡覺,但是……皇命在身不敢違啊!
承乾殿是上朝處理公務的地方,不可能搬個床來讓謝芙蓉睡。
謝芙蓉對那六位大臣說了一聲:“各位大人請便,學生先睡了!”之後靠在那無字碑上,找了個較為舒服的位置和姿勢,瞌着眼,沒多久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