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深圳愛情故事2雛菊之戀

第五十六章 我還你自由

  然而不管是假象還是真象,該來的終歸還是得來。

  “你問。”我亦盡量平靜的回答。

  “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是不是?”

  我本能的要搖頭,但是,想着說這番話的初衷,又還是點了點頭。

  “你和我在一起,是因為同情和感動,是不是?

  點頭。

  “你隻所以今天和我攤牌,是因為周漁發過來的短信,是不是?”

  我遲疑一下,搖頭。周漁兩個字刺痛了我,趙銳和他關系十分要好,一直小喬小喬叫得親昵,而今直呼大名,想必是隔閡已經十分深,而這隔閡,毫無疑問是因我而起。

  “穆子秋,你先别急着搖頭,你告訴我,你等這一天是不是等了很久?而今終于等到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與我攤牌,好投入周漁的懷抱,是不是?”

  我依舊搖頭,但臉已經慘白,讓昔日好友成為今天的情敵,這樣的過錯,是不是比欺騙一個人的感情更嚴重?

  趙銳見我一直不說話,隻管點頭和搖頭,不由冷笑連連,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有沉沉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穆子秋,你還記得我叫你來上海的原因嗎?那晚,你告訴我,皇甫雪顔為了能和自己喜歡的人約會,甚至想着要用噴雪花來代替老天爺下雪。當時我聽了,覺得溫馨而感動。是啊,雪花是最純潔的,銀裝素裹的世界是最美麗的。如果能和心愛的人相擁在一起,靜靜看雪花飄落,是多麼安靜而美好的時刻啊。于是我第一時間查天氣預報,得知元旦降溫,有可能下雪,我懷着忐忑的心情邀你前來,當你同意的時候,我高興得恨不能在寝室裡高歌一曲。接下來的日子,我簡直度日如年,每時每刻都想着你的到來,隔幾個小時查一下天氣預報。你知道那種等待的心情嗎?焦急又興奮,夜裡都睡不好覺。

  “你終于來了,老天爺也終于下雪了,可是我期待的幸福,并沒有如期而至。那個在我還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少年時,就闖入我心扉的女孩,她居然從來沒愛過我,她和我親近,她做我女朋友,僅僅是因為我對她的好,僅僅是因為感動甚或同情。穆子秋,你知道這樣的一種感覺嗎?這不僅是一種痛苦,更是一份侮辱。穆子秋,你以為你是在傾盡全力的回報,你以為你是在做一個偉大的犧牲,卻哪知道,根本就不會有人買你的賬!”

  伴随着最後一個字的落音,趙銳一掌擊在那堅硬的牆上,“砰”的一聲響,我的心髒似乎被揪成了一團。

  當初的我,是不是真的錯得太離譜?

  那現在,我要如何,才能彌補這份過錯?

  我從床邊一點點直起身來,蹲得太久,腿有點麻,那種像小蟲子在爬的刺痛感,很不舒服,可是,更不舒服的是我的心,我一直不敢仔細剖析的心态,可能比趙銳說得更龌龊更不堪。或許,我壓根不是為了回報,不是在做犧牲,我隻是因為失去了穆子謙,痛到極緻,想找個人依靠。而趙銳剛好在那時空出了自己的肩膀,所以我投入他的懷抱。而今,我的痛在時間的洗禮下,慢慢的鈍了,淡了,我有了新的朋友,我的心兇漸漸開闊,于是,我覺得這份愛成了桎梏,束縛了我的自由,于是,我要逃離?

  是這樣嗎?

  趙銳還是當初那個趙銳,他的愛一直是全方位的覆蓋着每一個角落,而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穆子秋,曾經讓我安心的無微不至變成了現在喘不過氣來的壓抑。

  是這樣嗎?

  卻原來,愛情不是将就,不是同情,不是感恩,不是犧牲,甚至,也不是為了尋求慰藉,愛情是一種最原始的異性相吸,是一種淩駕于理智的情感需求。就像我對穆子謙,明知不可能還惦記,拼命遺忘卻依舊出現在夢裡;就像我對小喬,幹涸的河床上也能冒出幾點綠芽,貧瘠的土地上也生出一絲希望。

  是這樣嗎?

  我的腦海裡充斥着太多的東西,它們一股一股的纏在一起,纏得太緊,以至于我覺得自己仿佛帶上了孫悟空的那個緊箍咒,頭痛欲裂。

  屋子裡的兩個人,一個站在床前,一個站在窗邊,似乎要站成一座雕塑。

  終于還是趙銳再次開口。

  “穆子秋,我們分手吧,我還你自由!”沉沉的聲音,沉沉的傷。

  這是我期待的結果?

  可是我為什麼沒有喜悅,掙脫了束縛,不用再背負感情債,我為什麼沒有喜悅?

  是因為窗邊那個男孩,他一向筆挺的身子竟像被什麼壓彎了腰?還是分手兩個字,本身就帶着一種切切的痛?

  這樣的分手,是不是會切斷我們之間的所有情誼?護城河邊的傾心交談,自行車後座的青絲飛揚,昏暗燈光下的那一包衛生棉,校園小徑旁的一叢叢雛菊,還有無數道習題的講解……所有的所有,是不是因為這一聲分手,從此就隻能在記憶裡塵封?

  這不會是我想要的結果?我隻覺得心痛得仿佛要碎裂。

  上一次分手時,我沒有這樣心痛的感覺,是因為我覺得趙銳遲早會回來找我,是因為我知道他放不下我。所以,我願意在那樣的一種境況下,偷得幾個月的浮歡。可現在呢,他有他的驕傲,一份虛假的愛情,他斷然是不肯要的,所以他選擇離開,選擇和我分道揚镳。

  隻是,要拿我們之間其它的情誼做陪葬――這份情誼,它不會比愛情輕多少?失去它,我的心,會和失去愛情的人一樣痛。

  我木木的站在那裡,沒有聲音。

  又是長久的沉默!

  趙銳終于受不了了,他走到我的面前,說:“穆子秋,你不用覺得愧疚,你也不用來陪着我難過。我們分手,是遲早的事,我也不是愚鈍的人,你對我沒有足夠的愛,我早就感覺出來了。隻是我沒想到,不是沒有足夠的愛,而是從來就沒愛過。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可以讓我死心得更徹底一些。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從你和我親熱時心不在焉的态度我就能猜出。我一度被你這個秘密搞得要成神經質,現在呢,終于解脫了,我不用去想那個讓你心不在焉的人,是小喬,還是其它的男生;我也不用幾個小時沒聯系你,就想着你會不會和别人在約會;我不用愛得那麼沒有安全感,不用每天都惴惴的生活。從某種意義上講,分手不僅是給你自由,對我自己也是一種解脫,所以,你不用愧疚,不用難過。”

  他的語速很快,中間我一度想插嘴說句什麼,卻一直沒有機會,等他說完,我又覺得,我其實完全沒有說話的必要。既然分手于他是一種解脫,何不讓這種解脫幹幹脆脆的來臨,既然我不能給趙銳幸福,就應該放手讓他自己去尋找幸福。斷不能因為留戀曾經的那些溫馨溫暖,而又讓彼此的關系回到原地。

  就這樣放手吧!

  我走到床邊,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你也不用急着這一時,先把飯吃了。我等下打個電話問問,下雪的天,機場會不會停飛。”哪怕到分手境地,他還是忍不住自己的那份關心。

  我放下正在整理的東西,走到桌前,默默的吃他給我帶來的盒飯,溫溫的熱氣,是他給我的最後一點溫暖。

  吃完了飯,清好行李,我們便走出旅店,在門口攔了個的士,向機場駛去。路上雪一直沒停,紛紛揚揚,把整個城市裝扮得格外晶瑩美麗。我本是為看雪而來,現在卻因分手而走,心裡說不出的傷感。

  兩人一路無話,很快到了機場,趙銳去給我換登機牌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掏出一看,是雪顔。

  “子秋,我好像闖禍了?”開門見山,一向是雪顔的風格。

  “怎麼了?”

  “我剛剛碰到周漁,他和我打招呼,随口問你怎麼沒和我在一起,我告訴他你去上海了。”

  “哦,我是來上海了,告訴過你的。”

  “可你沒告訴周漁,是不是?”

  “嗯,我隻告訴過你。”難道我來上海,要告訴所有人嗎?

  “你害死我了?”雪顔似真似假的埋怨。

  “唔?”

  “你知不知道,周漁聽說你去上海了,臉色都變了,你是不是有意瞞着他的?”雪顔後面那句話,問得不懷好意。

  “我為什麼要瞞着他?”我故作不悅。

  “怕他吃醋呗。”不經大腦的話,也許是最真實的話。

  “你想多了。”我淡淡的說,心卻不期然的跳了一下,想起早上那條信息,總覺得我們之間,有點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一觸即破。

  “但願是我想多了。”雪顔自我解嘲,然後話鋒一轉,“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現在機場。”

  “你……你……你不是昨天才到嗎?”毫不掩飾的驚訝,“我說穆子秋,即便你有個有錢的老爸,也别這麼奢侈行不行?”

  “我和趙銳分手了。”我忽然很想找個人訴說,我心裡很難過,兇口溢滿了太多的情感,需要找個渠道宣洩。

  “啊?你不會大老遠跑過去,就為了分手吧,雙飛啊,你這成本太高了。”沒有安慰,隻有驚歎。

  真是饑不擇食啊,我居然想着去和她說這事,在她構造簡單的大腦裡,有悲傷這個詞嗎?分手在她眼裡,大概和丢了個糖果沒什麼兩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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