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若童一路時常尖叫,我雖然心也跟着慌,但并不習慣女生這樣的表達方式。車上所有人都随着過山車的晃動和軌道的變化十分有默契地驚呼着,歡笑着,隻有我,總感覺全身要虛脫一般。
我在搖搖晃晃中,眼似乎尖的很,發現一處十分奇怪的地方,遠處前方拐彎的軌道,竟然有一段是沒有軌道的。難道這是特殊設計?
很快我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因為我明顯地看着有兩名身穿制服的維修員工正在那斷裂處坐着工作,在維修的模樣。我頓時回想起之前保安來提醒過正在維修,原來是指軌道,而那戴眼鏡的工作人員果然是在騙我們!
“若童!”我大聲喊道,然而周圍衆人的驚呼聲幾乎完全掩蓋了我的聲音,連我自己都有點聽不清自己的聲音,我又繼續大喊了幾聲,張若童終于在歡笑中聽見了我的呼喊,“啊?什麼?”張若童轉過頭來,大聲回應。
我卯足了力氣,大神呼喊道:“若童,看那邊!”若童朝着我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愣住了,我繼續大聲喊道:“軌道還沒有維修好!我們被騙了!”
“怎麼辦?”張若童轉過頭來問道,接下來過山車又是一個急轉彎,所有人都在驚呼,除了我和張若童。我也想知道怎麼辦,張若童似乎也知道問我這個問題簡直是白問。
隻見張若童正在嘗試怎麼把那安全裝置打開,我也開始學着她的模樣,可張若童一會兒後便停住了,我嘗試到一半也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就算把安全裝置打開,我們也坐不了什麼,過山車的速度太快了,我們沒了固定裝置可能不知道會被離心力扔到哪裡去。
“啊!――”衆人都在驚呼,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已迫在咫尺,隻有我和張若童焦急地等待命運的宣判。眼看那斷裂處就在眼前了,我看見那兩個維修工似乎發現了有過山車正在過來,連忙帶着驚恐的表情起了身,跑走了。
而一旁,圍觀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這麼多,似乎都非常奇怪已經停運維修的過山車是何緣由就這麼開了起來。我眼睜睜看着那斷裂處接近我們,想起之前那戴眼鏡的年輕男子詭異一笑,和離開控制室的動作,看來是預謀好做這些動作了。我緊緊閉上眼睛,這一次,隻能靠運氣了,我下意識地緊緊抓住了張若童的手。
“嘶――”我聽見軌道和過山車劇烈摩擦的聲音,異常刺耳,我握着張若童的手抓得更緊了,眼睛絲毫不敢睜開。這種聲音大概持續了十幾秒後,我感到過山車的速度竟然越來越慢,最後停下了!
周圍傳來一陣陣驚呼,過山車上的人,和周圍的圍觀群衆,都在沸沸揚揚議論着什麼。而我隻感覺額頭直冒冷汗,完全沒心思去聽他們說了些什麼。我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令人錯愕的景象。過山車在離那斷裂處幾乎隻有兩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我連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其實一直都秉着呼吸,當下松了一口氣,大大喘息起來。而手也傳來感覺,我發現張若童正努力掙脫着我的手,我才意識到自己太緊張,使了很大的力氣握緊了張若童的手。我尴尬地放開了手,張若童也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我沒有說話。
沒過多久,就有工作人員搬來了梯架,将過山車上的遊客一個個救了下去。周圍的工作人員不停地給過山車上的遊客賠禮道歉,不過當問起是哪個工作人員開起這過山車的時候,所有人都統一描述了那個眼鏡男,并沒有人說認識這樣的一個人。
最後那個保安出現了,那保安此刻又恢複了精神,說自己是看見了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年輕人,可以斷定那個人不是他們遊樂園的工作人員。于是便決定嚴查此事,調出控制室的監控錄像。
我和張若童也對此十分懷疑,擔心是鬼魂在作怪,于是跟在工作人員的身後也一起回到了控制室。“嗯?”張若童在門口就露出了驚疑的神色。
我左顧右盼,發現并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皺起眉頭問道:“怎麼了嗎?”張若童吸了一口氣,語氣淡定,卻十分肯定地說道:“有鬼的氣息。”
我瞠目結舌,瞪大了眼珠說道:“不是吧?”原來還真的是鬼魂搞的?這遊樂場鬼還真是不少啊,而且還如此大膽地出來害人了?“發現什麼了嗎?”我追問張若童道。
張若童仔細思考了一下,淡淡回答道:“這個感覺,和之前在‘鬼屋’遇見的那隻厲鬼一樣。”她禁皺眉頭,似乎覺得此事很有蹊跷?
我有些不太相信:“你确定嗎?”張若童斷然點頭道:“肯定有那隻鬼的氣息,我家族世襲抓鬼,對鬼的氣息很敏感。”
我看着張若童斷然的眼神,有些失望:“難道那隻厲鬼又過來害人了?”
張若童卻意外地搖了搖頭,說道:“不對,如果那戴帽子的是那厲鬼,我應該一眼就能認出來。況且,那厲鬼還沒厲害到能化成人形的地步。這屋子裡,有那厲鬼的氣息,卻還有另一股更重的味道,我不知道是什麼,可我很反感。”
我大大松了一口氣,不管怎樣,我還是不希望那隻厲鬼會再害人,總感覺自己和她有些淵源,至少她被我感化了,我就該負責到底的。結果當工作人員告訴我們視頻錄像的時候,我們更吃驚了。
“我們在監控錄像裡面找到那名眼鏡男子了,那張面孔的确沒人認識,他不是我們遊樂園的工作人員。我們控制室今天是鎖上了的,也不知道那人是用了什麼方法打開了門,鎖完全沒有被撬開的痕迹。我們會聯系警方尋找這名犯人的,不過你們也太幸運了!”工作人員鄭重地向我們解釋道,并向我們提供了罪犯的線索而感謝我們。
而我卻有些疑惑,說道:“幸運,怎麼了?”按理說我們應該倒黴的啊?這還不倒黴嗎,玩個過山車都能遇見變态殺人狂诶。
那工作人員認真地解釋道:“監控錄像顯示,不僅是那名男子,從那名男子離開後再也沒有人來過控制室,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今天過山車停運維修了,不會有人跑來控制室的。但是控制室的拉杆卻自己動了,在你們快要撞上的時候,自己停下了過山車!”
接着他們就離開了,留下一臉懵逼的我和一臉懵逼的張若童在這裡兩臉懵逼。“是那隻厲鬼過來救我們的!”半晌,我提出了這樣一個猜想,張若童也意外地沒有發表意見,但也沒有肯定我的想法。
隻是都歎了口氣,沒有再想這些事情。
本來我想告訴張若童,其實我很懷疑那戴眼鏡的工作人員其實并不是殺人犯,他很有可能不是人。但是看張若童有些疲倦的神色,我也沒說了,按照她的性格,肯定又要去追那家夥了。
于是我們都紛紛沒了心情再繼續留在這個遊樂園,但是眼看天色尚早,還未到黃昏時分,便覺得兩個人散步回公寓。“這個假日還真是夠折騰的。”張若童一藍失望地抱怨道。
我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說好出來玩的,結果還是遇見鬼了。”接着歎了口氣,心想,早知道不跟張若童出來了,總感覺是張若童的黴運影響到我了。不過我沒敢說出口。
誰知我沒說出口,張若童也像聽見了一般,開始對我兇起來:“喂,你算什麼啊,我才是驅魔人,你頂多算個送快遞的。出現鬼了還不是我們的事,你能幹嘛啊?”接着盯着我,仿佛是嫌棄我沒用一般,今日都是她在勞苦勞累。
我頓時就不甘心了,立馬反駁道:“我能幹嘛?我可是感化了一隻厲鬼好嗎?”再說了,她張若童是驅魔人,不是該做的這些工作嗎?我可是做了不屬于我工作範疇的事诶,還和我比可憐!
張若童卻更來勁了,氣憤說道:“你還說!那隻厲鬼馬上就要被我收拾了,需要你出面嗎?”她一句句的反問簡直讓我的顔面掃地再也拾不起來。
我強忍着脾氣,反駁道:“那你說,要不是我出現救了那隻厲鬼,我們最後能被那隻厲鬼救了嗎?”說完後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想自己這一招果然夠狠,充分說明了如果不是我我倆就都死了,我應該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張若童眼看沒理了,卻開始耍起了無賴:“那你怎麼知道是那隻厲鬼救了我們?”
我有些生氣,怎麼可以這麼不講理的,實在忍不可忍,我嘲諷着諷刺道:“不是你說你那狗鼻子聞到她味道了?”張若童這一下被氣得不行,氣得直跺腳,大聲說道:“我呸!我是感覺到的!你才狗鼻子聞到了呢!”
“差不多。”我送了聳肩,不屑一顧地說道。
“兩位似乎很開心啊。”正當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卻聽見前方不遠處傳來一個仿佛不久前曾聽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