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快睡覺的時候意識肯定不太清楚,警惕心也不重,我先試着問幾個問題,他說不一定像被我催眠了一樣什麼都告訴我。
“你不是鬼差嗎?”我盡量輕聲細語,免得把他這樣的狀态給打破了。
“我是啊……”
我總有些擔心他會不知不覺中給睡着了。我看着毅哥和我們平常人沒什麼不同的模樣,平常人絕對看不出他其實就是鬼差。我咽了咽唾沫,嘗試着問道:“那你怎麼和我們一樣,需要睡覺啊?”
這一問毅哥卻沒有回答了,而是沉默了起來,毅哥的大口呼吸聲也消失了,四周突然安靜起來。我心中疑惑,難道毅哥真的睡着了嗎?我稍稍擡起了頭想看看毅哥是不是睡着了。
“你是個傻逼吧?我不睡覺我怎麼保持人身形态?”突然毅哥像詐屍一般回答道,接着沒好氣地又繼續開始大口喘息。
我被吓了一跳,連忙縮回了自己的被子裡,趕緊應道:“哦、哦。
還下意識的一直在點頭,雖然毅哥什麼都看不見。
我還是有些不死心,顫抖着道:“那……”
“快别逼逼了,老子要睡覺了。”我才說了一個字,卻被毅哥一句話給全部噎了回去。我隻得不得已地閉了嘴,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估計問了毅哥也不會輕易回答我。
我輕輕歎了口氣,朝窗外的夜色看去,十分靜谧恬淡。
“唔――呼――唔――呼――”我驚了一下,起初還以為是鬼魂出沒了,當我轉頭看向毅哥的時候,看着毅哥一起一伏的身子,才發現原來是毅哥的呼噜聲。
“這麼快?”我心中默默嘀咕道,這剛才還在和我說話,别說一分鐘,三十秒都還沒過呢,就開始打起雷來了?我既無奈,又無趣。随着耳邊毅哥傳來的呼噜聲,我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又聽見了毅哥的呼噜聲:“唔――呼――唔――呼――”
不過越發下去,我越開始意識到不對勁,這呼噜聲怎麼越來越大了呢,而且音調也有些不對勁啊,我連忙迅速睜開了雙眼。
隻見眼前赫然出現的是一個白色幽魂,隻見這幽魂張開皿盆大口,正發出“唔――呼――”的聲音,果然不是毅哥的呼噜聲。而那鬼魂的眼睛卻一閃一閃的,正閃爍着綠色的光芒。
我這才發現是之前兩次和張若童曾經遇見過的綠眼幽魂,怎麼回事,居然又出現了!我記得是……毅哥最後消滅了它才是啊,難道毅哥不僅沒有真的去抓狐妖,連那綠眼幽魂也故意個放跑了嗎?現在這綠眼幽魂又來報仇了!
我扭頭,看見毅哥正在身旁沉睡,渾然不知我正和鬼魂做着鬥争,我大聲呼喊毅哥,讓毅哥起床,卻發現自己怎麼喊都沒有聲音。我不禁慌亂了起來,隻見那鬼魂壓在我身上,我幾乎動彈不得,像是被禁锢了一般。
接着我想盡了辦法發出聲音,用力想從喉嚨裡擠出點什麼來,卻覺得喉嚨一陣灼傷的疼痛,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停下了所有掙紮的動作,因為我知道那一股熟悉的灼熱疼痛,是我再也不願意承受的東西。
就在我覺得自己可能要喪命于此的時候,我脖子上的菩提伸到了空中,金光閃閃,照向了那白色綠眼幽魂的身上,隻見那綠眼幽魂的身軀上盡數變成了金黃色,知道最後消失殆盡。
我松了一口氣,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依然無論如何都站不起身子。而一隻腳踩在了我的身上,我向上看去,隻見一個人形的妖物在我面前,頭是一個老鼠的模樣。
鼠妖!我心中大喊不妙,這家夥的厲害我見識過,我想立馬大聲求救,無奈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那鼠妖也不說話,對我邪魅一笑,伸出手,我的脖子隻感覺火焰沸騰一般,燒得疼痛不已,不一會兒,那灼傷感竟然在我脖子生出了火焰!
我看着脖子上冒出煙來,我的脖子開始燒起了火,我越是想說話,那火就越是旺盛。直到最後我的菩提終于有了反應,我心中大喜,隻見菩提受了召喚一般散發出金光去壓制那火焰。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鼠妖繼續沒心沒肺的笑,瞪大了眼珠,我從它那明亮到發光的眼珠裡看見一個白衣厲鬼,那個為了救我被這鼠妖弄到魂飛煙滅的女鬼。我激動地想大喊,那火焰卻更發不可收拾地在我全身染了起來。
我脖子上的菩提離開了我的脖子,我想伸手去抓,全身卻都動彈不得了。隻見我那菩提散發着金光朝火焰壓了下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火焰已經完全不受金光的影響,最後反而把金光融入了火焰,那火焰燒的更旺了。
我知道這樣下去我必死無疑了,我使出了全身力氣想要移動哪怕一絲,也比現在動彈不得等死要好很多。
“嘣”的一聲,我目瞪口呆地朝上方看去,隻見在半空中的菩提最終承受不住這火焰,線斷裂之後,菩提一顆顆朝下落去。
“嘩啦啦……”我聽見菩提一顆顆落到地上的聲音,完了、徹底完了、我的菩提都沒了!
而我在火焰中,看見那鼠妖恐怖又醜陋的臉,一點點靠近我,一點點朝我逼來。最後張開了皿盆大口,裡面惡臭無比,将我的頭一口吞下。我使勁了力氣,想發出哪怕一絲絲聲音,憋足了力氣想大喊一聲。
“啊!”我聽到自己的聲音之後立馬就收住了,我發出聲音了發出聲音了。但是,周圍卻十分平靜,靜谧如水的夜色下,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讓我有了視線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依然是原來那個大廳,我睡在地面上鋪着的毯子上,月亮已經是高高挂起,此刻還顯得有些寒冷。之前的鼠妖和綠眼幽魂,都消失了,火焰也了無痕迹,我接連打了好幾個寒顫,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突然意識慢慢清晰了,下意識趕緊伸手摸了摸脖子,然後感覺到菩提,我的菩提還在、還在。我重重地歎了口氣,慶幸地嘀咕道:“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原來是夢啊……”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心想要是剛才發生的都是真的,那我的命應該也就鐵定沒了吧,不管怎樣,菩提就是我的命啊。
“唔――呼――唔――呼――”熟悉的聲音又傳入了耳朵,我吓得趕緊四處觀望,最後把視線落到了身旁熟睡的毅哥。
原來是毅哥的呼噜聲,也許是睡得沉了,呼噜聲也油原來的低沉暗淡變為了現在的明亮高亢,看來毅哥打呼噜挺有天分,而且還是一個慢熱型的選手呢。
“嘿嘿嘿……”我不禁偷笑了起來,一是因為毅哥的鼾聲實在太搞笑,二是忽然發現我不是和一個人而是和一個鬼在睡覺,鬼居然在打呼噜,想想就特逗了。
“你有病啊?”呼噜聲忽然停了下來,傳來熟悉的毅哥的聲音。
我一個猛驚,笑聲戛然而止。我被吓得不輕,聽見是毅哥的聲音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然後看向毅哥,隻見毅哥繼續平緩的呼吸,沒有打呼噜了,眼睛卻沒有睜開。
我一臉黑線地盯着毅哥一動不動,而毅哥本來也一動不動,最後似乎由于癢終于忍不住伸出手扣了扣嘴角,我才強忍怒氣,說道:“你才有病啊,沒睡覺你打什麼呼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