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那老和尚,心中忽然發現其實他們倆并不像,除了都是光頭以外。而那老和尚看起來也因為我這一句話變得十分尴尬,隻是尴尬地笑着:“呵呵。”
我眼看這尴尬的氛圍,為了緩解,還是沒有隐瞞将事情告訴了這個曾經的恩人:“呃……我被那隻狐妖差點害死了去,還好遇見了高人能救我一命,所以我才為他送快遞來着。”
我最擔心的還是那老和尚問起我是如何得救的,我可還沒有想好是否要把毅哥是鬼差的事情說出去,萬幸的是那老和尚并沒有吃驚,隻是話鋒一轉問我道:“你可知道那狐妖為何要害你?”
我看着那老和尚眯起的眼睛,感覺他并不是無意問起,心中有一絲不詳的預感,咽了咽口水問道:“不、不知道。”
那老和尚卻是知道了我會如此回答,眼神中飽滿的深意讓我讀不透徹,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是時候告訴你了。”
我心中一驚,原來這老和尚是明知故問麼?我躊躇着問道:“告訴我?告訴我什麼?”
我心中亂作一團,總感覺這個老和尚和我有解不開的緣分,但是我什麼都不知道,隻有這老和尚知道。那老和尚先是朝我問道:“那狐妖可曾過你要一面鏡子?”
我低着頭回想,肯定地說道:“鏡子……有!”
我咽了咽唾沫,想起安凝曾經拿我爺爺的鏡子的時候的情形,就仿佛還發生在昨天的事一般。一仔細回想起來心中竟然莫名的悲哀了起來。
“我爺爺曾在山中挖到過一面古銅鏡,一直如獲至寶一般憋着藏着,那次我回家就是我爺爺去世了,我媽拿鏡子給我爺爺陪葬去了,那狐妖知道後竟然跑去挖了我爺爺的墳!才拿走了鏡子!”
我盡數給那和尚說了,說着隻感覺心被人捏一樣的擁擠,兇口仿佛有一口悶氣,無處發洩卻又無可奈何。
那老和尚聽了之後眼神裡也盡是難過的神色,緩緩地搖了搖頭,雙手合十低頭念道:“阿彌陀佛。”
“大師你知道什麼嗎?能不能告訴我?”
那老和尚卻也不緊不慢地睜開了雙眼,放下合十的手朝我看來,安慰着說道:“十安莫要着急。”
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氣,心想再着急也于事無補,我也不是喜歡幹着急的人。
那老和尚仰了仰下巴,做好一副要長篇大論的姿勢,歎了口氣說道:“事情可能要從一千多年前說起了。”
我猛的一驚,不能置信地喊道:“啊?一千多年!?”
我實在沒想到這事情怎麼能牽扯到一千多年前去,老和尚平靜的眼神卻無時不刻在提醒我,他并沒有在和我開玩笑,我細細聽着他的話。
“一千多年前,我佛門曾出過一個得道高僧。他十歲時便削發入山門,與世無争靜身心,而且一出家便表現出靈性過人的萬中挑一資質,而立之年更是及早悟到大乘,法号曰為:十安。”
我又一次聽到了和我同名的人,這也真是巧合透了,忍不住吐槽道:“又是十安?我這個名字有這麼火爆嗎?”
那老和尚卻也不吃驚也不嫌棄,而是對我含有深意地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十安大師功德無量,普度衆生無數,更是将驅邪避魔之事攬下為己任。那時曾有過五個妖物已修煉成精,無惡不作,被世人稱為‘灰黃狐白柳’。”
“灰黃狐白柳……”我皺起眉頭念着這拗口的稱呼,并不熟悉,但覺得好像是很屌的樣子。
“那五隻妖物修煉成精之前原本隻是五隻普通的動物而已,灰黃狐白柳所對應的便分别是:刺猬、黃鼠狼、狐狸、老鼠、蛇。”
我聽着默默地點了點頭,之後便發現了一點端倪。其他的就算了,狐狸?我不得不聯想到安凝,再加上之前毅哥和張若童向我解釋的。
那狐妖已經是狐仙了,至少活了上千歲,現在老和尚說是一千年前的事情,很有可能安凝……就是“灰黃狐白柳”的狐狸!
不知道腦海中哪裡有回想起了之前一個惡心的面孔,那就是和張若童去遊樂園所碰見的鼠妖!
“灰黃狐白柳”中有老鼠,而那鼠妖似乎也認識安凝一般,照這樣推測的話,“灰黃狐白柳”我居然已經遇見過其中兩隻了!
“十安大師得知世間存有這等禍害,自然是不會顧衆生與不顧,他一番潛心修煉後,便立馬動身前去找那灰黃狐白柳五個妖物,那五個妖物也仗着人多并沒有躲避的勢頭,雙發大戰一觸即發。”
“結果怎麼樣?”我下意識地關心起來,心中微微有種不詳的預感,既然現在那些妖物還在,看來這位和我同名的得道高僧是兇多吉少啊!
老和尚卻對我颔首一笑,端正了顔色說道:“自古邪不勝正,那五個妖物很輕易地便被十安大師給懲治了。”
我居然松了一口氣,聽到那和我同名的高人打赢了妖怪,就像是自己打赢了一樣。露出得意的神色,津津樂道地誇贊:“不愧是和我同名的人……果然厲害。”
“可惜的是,十安大師前半生一直渡人良果種善因,實在不忍心将那五隻妖物消滅幹淨。隻是在争鬥過程中不慎将五隻妖物一一打成傷,最後狠下心來,散了他們所有的法力修為,之後便放跑了他們。”
我靜靜地聽着,改變了的看法,看來那高僧腦子不怎麼好使,要是我肯定不會這麼做。我嫌棄地說道:“照這麼說……這和尚還真是蠢,是不是現在那五隻妖物又跑出來啦?”
那老和尚立馬就肯定了我的猜想,順帶還誇贊了我一番:“左施主果然機智過人,正如你所猜想的那般。”
我被誇得有些得意起來,但我知道自己沒理由膨脹,隻覺得這老和尚講的和我想要知道的完全偏離了。便皺起眉心問道:“那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且繼續悉聽貧僧慢慢道來……‘灰黃狐白柳’被十安大師重傷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連生存都舉步維艱,更不用提再出來為禍人間了。十安大師自那之後也開始尋找合适的年輕人作為關門弟子,不願再像年輕時候般四處遊曆了。”
我聽着練練點頭,心想人老是激情還是會退減的嘛,完全能理解。
老和尚眼中開始喊着沉痛之色,繼續說道:“人的壽命十分短暫,十安大師逝世後,他的徒弟也開始遊曆世間,灰黃狐白柳得此消息當然不敢輕舉妄動。對于它們來說,不論是十安大師本人,還是十安大師的徒弟,都是十分有震懾力的。”
隻是我聽着這樣的陳詞,還是非常客觀的在分析,畢竟人都有一死。我挑着眉分析道:“這收徒弟的辦法倒還挺管用,不過早知道要這樣當初還不如殺了那些妖怪呢,是吧?”
“灰黃狐白柳五隻妖物自知修行不夠,沒有人身和人性的他們,就算修行時間是十安大師徒弟的百倍,也很難和其一較高下。它們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将原因歸結在于沒有上乘的法器。”
“法器?”我遲疑道,講得越來越扯,難道還有類似“屠龍刀”、“倚天劍”什麼的出來嗎?畫風不對啊。
老和尚看着我平淡說道:“便是法寶之意,十安大師傷他們的時候,曾有一件跟随他修煉二十多年的至陽至純的法寶,金剛菩提。”
我這時才恍然大悟,皺起眉頭,遲疑着念道:“金剛……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