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走出那院門,就見張若童,把自己渾身上下摸了一遍,看着我和小酉子說:“我就這麼走着回去嗎?”
是啊!剛才隻顧着高興。我竟然忘了這麼個關鍵問題。我和張若童的錢已經都給了那老太婆。我好辦,大不了還讓小酉作法把我帶回去。
可張若童怎麼辦呢?難道讓她一千多裡地,就這麼走回去?再說,我是多麼想着能和她一起走啊!
有了,我看着身邊的小酉子,突然就想好了辦法。
想到這裡,我從身上的包裡,拿出了那個玉雞壺,把壺蓋拔開,看着小酉子一臉壞笑:“小酉子,來吧,請君入壺吧!”
“師傅,能不能,等我們回去了,我再進去啊?”
小酉子一臉的不樂意,用哀求的口氣看着我。
“師傅的話,開始不聽了?”我故意闆着臉,很嚴肅地對小酉子說道。
“小酉子聽話,為救你師傅,你都失了三百年的法力。還不抓緊時間回壺裡修煉。”
張若童像是哄小孩子一樣,也勸着小酉子,看來她也想和我單獨呆在一起。
“哼,知道你們就是嫌我成了電燈泡子了,過河拆橋,真沒良心。再喊我,别想我再出來。”
小酉子說完,便“嗖”地一聲,跳進了那壺裡去了。
看着小酉子飛身進壺,我把壺蓋兒一塞,和張若童相視一笑,手拉着手向山下走去。
等到了山下小公路上,一打聽,我們離最近的縣城保靖還有一百多裡地。沒辦法,我們隻好相伴着,順着那山間公路步行向縣城走去。想着到了縣城再想别的辦法。
好在湘西的山村風景,實在是美不勝收。我和張若童兩個,餓了就找附近的那些山民讨要些吃的。渴了就近去喝那山間的溪水。能和自己喜歡的人走在那樣的山間公路上,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快到中午時,我們遇到了一輛要去縣城的三輪車。熱情的司機師傅,讓我們擠進了他那擁擠的駕駛室裡,把我們拉到了縣城。
到了縣城以後,我把身上的剩下的零錢全部掏了出來,剛夠坐上開往市裡的長途客車。走到哪兒算哪兒吧,反正能和張若童在一起,在哪兒我都會很開心。心裡倒是不願意早
點趕回去,在趙毅的催促下去送那些沒完沒了的快遞。
等我們到了市裡以後,天已經快要黑了。
怎麼辦呢?我看着身邊張若童,心裡發起愁來。
我自己也不是沒有過露宿街頭,可我總不能讓張若童也陪着我一起露宿街頭吧?
當我和張若童走上一座人行過街天橋時,看到橋頭的幾個路邊乞丐,我突然心中一亮,有了。我們何不學那乞丐,也來個就地行乞。反正也是身在異鄉,不會擔心碰到熟人,丢了面子。
當我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張若童時,她把那頭搖的樣撥浪鼓一樣。
“不行、不行,我丢不起那人。”
“又不要你來讨要。”
“那也不行,我也不許你那樣。”
“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難道今晚我們就真的在這裡露宿街頭嗎?”
“不行這樣,我們讓小酉子出來,讓他來替我們,你看怎麼樣?”
說完,我急忙找了個沒人看到的地方,拿出那玉雞壺,放小酉子出來。
小酉子出來後,顯得特别興奮,看出這小子,也是喜歡熱鬧,喜歡和我們在一起。
等我把我心中的想法告訴他後,他一聽就樂了。
“太好了,太好了,好玩,好玩。”
我把他帶到張若童呆着的那架橋上後,告訴他,如何寫地狀,如何要跪在地狀的後面才能有人給錢的話。
小酉子不等我說完,就對我說:“知道了師傅,我知道怎麼做的,你和師姑快去一邊等着我一會給你們送錢吧。”
見這小子這麼兇有成竹,我和張若童,便走下了天橋下面,耐心等着去了。
臨走,張若童又交待他說:“夠我們買車票的錢了就收攤啊,多了咱們也不要。”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後,還不見這小子送錢過來。我和張若童不放心,便走到那橋上去看看究竟怎麼一回事?
等我一上橋,遠遠看見那小子把身子靠在橋兩側的護欄上,倆手向後撐着欄杆,倆腿正胡亂踢着玩呢。
這小子!讓他跪在地上,他怎麼站起來在那玩呢?
再一看,有從他身邊走過的路人,過去後都對他指指點點呢,這小子在搞什麼鬼?
等我走近了一看,差點沒把我氣炸了肺。
就見這小子在他腳底下的橋面上,用粉筆寫着一行大大的字:
“過路行人,每人給我一塊錢,不給就草泥麻一回!!!”
麻麻地!我上去就是一腳。
“讓你寫個可憐的地狀,你他媽寫的這是啥?你這麼罵,誰會給一分錢啊?”
“我寫了,可是沒人肯給錢嗎?”小酉子委屈地說道。
“你寫的啥?”我的火氣憋的還想再踢他幾腳。
“我就按你說的,寫我們路過此地,被人偷了錢包,無錢回家啊,可沒人給嘛!”
“所以你就罵?你就不怕找打?”
“師傅,你覺得他們能打的過我嗎?”小酉子見我這麼說,翻着眼看着我。
“我去你個茄子吧!”說完,我上前就是一腳,朝他屁股上踢了過去。
隻見他倆腿向空中一翹,身子向上一縱,在空中來了個很漂亮的慢動作後空翻,正好撞在了從後面趕過的張若童的身上。
我心說不好,這下還不把張若童給撞壞,根本就忘了這小子剛才在空中的動作是在偷偷作法。
倒是路上有幾個過路的人,被他這一套神奇的動作給震住了,停在橋上不走了,傻傻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
麻賣批的,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敢用他的妖法?我心裡更加的怒了。
“怎麼回事啊?怎麼打起來了?”
張若童看着我問,根本就沒注意到身後的人正在奇怪地看着小酉子。
“師娘,你給評評理,師傅他欺負我呢!”
沒等我說話,小酉子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叫師姑,再瞎叫,我捏扁你那張雞嘴。”張若童一巴掌向小酉子的頭上打去,一臉不解地問我:“到底怎麼啦?”
“這小子,在這瞎搞。”我指了指他寫在地上的那行字,對張若童說。
張若童上前一看,“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完一轉身對身後的小酉子闆着臉說:“沒人給錢就罵人,也不算什麼,你說你剛才你為什麼作法?就不怕這有路過的遊神看到了告你的狀?消減你那本來就不多點兒的法力?”
要知道,不到萬不得已,在修煉界是嚴禁在陽世的人間作法顯擺的。尤其是你為自己的私利時。你一顯擺,主管陽世的一些地方正神,比如土地爺一類的,就會向上打你的小報告。消減你的法力。
不然,這妖怪神仙滿天飛,人世間不亂了套才怪,那和二重天界還有什麼區别?
“我這不是被這些路人氣的嗎?一着急就忘了。”小酉子仍是一臉委屈的表情。
我知道,這小子其實心裡對我也有氣。但不敢說出來罷了。
“算了、算了,乞不到錢我們也不乞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今晚我們睡火車站就是了。”
張若童倒是大度。
沒辦法,我們三個隻好往火車站走去。
一路上,我這肚子餓的一直咕、咕叫個不停。我估計張若童也和我一樣,肯定也是餓壞了。隻有小酉子跟在我倆身後,沒事人一樣,東張張,西望望。
快走到火車站廣場的時候,張若童對我說,要我把小酉子還裝回去,意思是火車站人多,怕他在火車站再搞出什麼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