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站在壁畫前,夜溪拿出金傘靈孢的液團來,無數細絲發射而出,按照記憶中的線條附上壁畫。
門主取出自己那一半:“夠不夠用?這些也拿去用。”
“不用,盡夠了,門主自己收着吧。”
所有需要切開的地方都被金絲标出,巨大的壁畫被标分成無數小格子。夜溪飛身而起,從戒子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上頭黏着标着數字的小紙條的細細銀針,這些銀針做過處理,底下一端抹了一團叫做黏涕蟲的分泌液,能讓針牢牢固定在壁畫上。
按着記憶将銀針一根一根按順序黏在壁畫上,光團們不敢太靠近,離着壁畫一尺遠,緊緊盯着,生恐哪根銀針脫落下來。
等夜溪将所有銀針黏上去,繪着壁畫的山頂猶如變身刺猬怪獸。
門主站在下頭,微微張着嘴,背負在身後的手一隻抓着一隻,緊緊的。
然後,夜溪落下來,站在壁畫中央的下方,精神力再次檢查一遍,并無差誤,精神力細絲附上金絲,帶着金絲向上收去。
一時間,秘境隻聽見一種沙沙沙的類似于春蠶啃食的細密低柔聲。
門主大氣不敢喘,招呼老祖宗們:“頂上啊,别割斷了掉下來不知道哪塊是哪塊了。”
他倒是想自己頂上,用神識給托着,但他這會兒手筋都緊張的有些顫了,竟怯場了。
老祖宗們鄙夷,同樣放低聲音:“當夜溪想不到嗎?她的神識就在壁畫上呢,能讓壁畫掉下來?長沒長腦子?”
門主:“...”我這不是太激動嘛。
一直向上切進三寸深,精神力感覺到咔嚓一聲,壁畫已經被切透,後頭已經是如周圍一樣的山壁。
并未收回金絲和精神力,夜溪飛到她最開始拼的那一邊,牽引着一片金絲網沿着壁畫的底層往外割。
嘩――
一大片壁畫掉下來,碎落成一片一片的小碎塊。
吓得門主伸手出接,不想碎片停在空中不動了。
門主尴尬的收手,假裝摸鼻子。
被一衆祖宗鄙夷,還是不夠淡定啊。
壁畫下頭地闆上鋪着獸皮,夜溪用精神力控制着碎塊,直接在獸皮上頭按着銀針上的數字标記拼,拼圖浮在獸皮上頭一米高,上下對應。
“咦,這法子不錯。”
“當然了,也不看看這是誰。”
門主呵呵,您這是把夜溪當您自個兒家的孩子了?
如法炮制,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塊拼圖被夜溪握在手上,下頭大拼圖隻差中間一個小片。
“猶豫什麼?放上去啊。”
夜溪就是在猶豫:“這一片放上去,可能會有變故發生。”
“這是自然。一般重寶出世或重現,都會有異象。”
“哎呀呀,對了,異象!可不能讓别人知道咱這大寶貝,靖陽,快去開啟護山大陣。”
門主一個緊張。
“你傻啊,咱這是在秘境,自成空間,什麼異象也不會透到外頭去。”
門主又站住了腳。
夜溪此時開口:“我說的變故不是異象,而是――我感覺到拼圖一旦完整,裡頭有一股洪大的能量。我有把握護住自己,可你們隻是神識殘念――”
竟是在擔心他們,好感動。
“嗚嗚,夜溪,老子早生了八萬年,不然一定給你當爹。”
“我給你當爺爺。”
夜溪黑線,你們确定不是在罵人?還是在罵本王?
門主慌了:“不行,老祖們不能出事。”
“滾一邊兒去。”一個彪悍的光團把靖陽沖倒:“老子臨死前能見一見這壁畫的秘密,消散就消散吧。”
“就是啊,不就是神識殘念嘛,早在這呆煩了。”
“對啊,後代弟子不争氣,讓老家夥們天天關小黑屋,早膩歪了。”
“死就死吧。”
“滾,你死個屁,你的本體還在仙界呢。”
叽叽歪歪,不管是本體還在的還是不在的,意見相當的統一,必須拼完整了,這是他們的大心結!
夜溪尊重衆人意見,問門主:“不然門主去外頭避一避?”
門主黑線:“你都能避過去,我就不能?”
夜溪:“你還真不能。”
門主:“...”
“不能就不能,能親眼看一看壁畫真容,就算死了也值了。一劍門又不是隻有我能做門主。”
夜溪默,就您這秉性,方才還請示你家老祖宗們什麼意見啊,上行下效啊。
啪嗒,最後一塊石頭塞進去。
忽然,滿室光華,石塊與石塊間接縫處溢出描繪不出顔色的光線,壁畫旋轉起來,越轉越快,夜溪直面壁畫,被晃得緊閉雙眼。
無歸聲音急急響起:“快,帶我收集這些光。”
話未落,夜溪身體被綠色的藤蔓纏繞,藤蔓上飛快生出無數葉片,上面綠色,背面紅色,兩隻最大的葉片正面長着紅斑,像兩隻大眼睛立在夜溪肩頭上。
精神力翅膀伸展,夜溪飛起,傳音無歸:“再長大些,不要超過三尺就行。”
無歸暗罵一聲傻,藤蔓瘋長,果然将夜溪身邊三尺内圍了個滿滿當當。
不知隔了多少綠葉,夜溪仍舊覺得那光刺眼,好在精神力能用,但也受到不小阻礙。
自語了聲:“老妖怪們别真的頂不住。”
吞天聲音悶悶傳來:“放心,有我。”
原來拼圖落下那一刻,無歸驚叫了聲什麼,吞天面色劇變,吞天鼎立即沖了出去,打開蓋子橫掃千軍,把所有光團都裝了進來,還有被強光刺的閉上眼睛懵呆的門主。
吞天鼎不斷變大變大再變大,讓裡頭的光團不至于擠成一團。
“我的天,這是什麼?”
“夜溪不是說笑,那麼洪大的力量,我們還真頂不住。”
“哎呀,方才我被沖昏了一下,你們看清是什麼了?”
“沒有,誰看清了?”
“沒,那是什麼力量?我怎麼從未見過?”
“誰聽說過?”
“好像――沒有。”
“誰知道這壁畫究竟怎麼來的?”
“不清楚啊,好像建立一劍門時,就有了。”
“是啊,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的,被咱們發現了。”
“到底什麼啊?”
門主流淚:“我就想看看那是什麼,可眼睛睜不開,怎麼看?”
光團們一靜,是啊,怎麼看?這裡頭黑秋秋的,這是――
“煉丹鼎?老子當了藥?”
“仙寶,至少上乘。”
“哎喲,夜溪丫頭還有多少故事沒講啊。”
“下次讓她講講這個鼎好了。”
門主淚流滿面:“我想看壁畫。”
一靜。
“對啊,好想看壁畫啊。”
“可是眼睛睜不開啊。”
“神識沖不過去啊。”
忽然,上頭有動靜。
門主和老祖宗們齊齊望去,隻見上頭的蓋子飛快閃了閃,隻是那麼一閃又蓋回原處,卻有大片光華落進來,帶着蠻橫霸道的能量,在鼎裡橫沖直撞。
不少光團被掀翻飛滾。
“咦,這力量,似乎我們可以吸收?”
“什麼?”
“猶豫什麼?上啊!”
一哄而上,光團們擠到光華裡分食能量。
一個老祖宗喊道。
“靖陽你傻子啊,趕緊來吃兩口,不怕老祖們撐爆啊!”
門主一個激靈,嗷一嗓子,一頭紮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