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該不是暗示，他的心于她來說，是攏不住的吧？
可一看女子神情，徒生歎息，就算她聽懂又怎樣？情根已經深種還能拔了不成？
嘶――說到這裡她想起來了。
“哎，美人姐姐――”
女子看着她，被這個稱呼還有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茫然。
夜溪往前湊了湊：“冒昧問一下，把你情根抽了你還會喜歡他嗎？”
“...”
無語。
“把我心挖了，把我身軀毀滅，我還會喜歡他。”
夜溪便納悶：“那把神魂裡的記憶抽走呢？”
女子嘴角一抽，她就非得這麼慘？挖心，毀身，滅神魂。
“姐姐，我們一見如故――”
女子沒脾氣，怎麼就一見如故了？
夜溪笑吟吟握住她的手：“我看呐，那男的是不會喜歡你了。”
“...”
跟這樣的人，真的沒法兒一見如故。
悶悶：“我知道。他是我的劫。”
“我看姐姐呢，又是個死鑽牛角尖的性子。”
“...”
不能說一聲我心如金石不可改嗎？
“下場凄慘幾乎闆上釘釘了。”
想把眼前這小女娃弄死。
“怕不得粉身碎骨神魂俱滅呢。”
不，隻弄死遠遠不夠！
“那姐姐不如臨死前再做一件好事。”
女子恨不能摔她出去。
可奇怪的是，她該翻臉大怒索要她小命的，可不知怎的，對着那又黑又亮又新奇又期待的小眼神，卻隻覺得憋悶。
“你說。”
夜溪：“美人姐姐對我發個誓吧，你不想活了，或者要為他死的時候，稍微停一停，把你自己給我吧。”
什麼？
“左右美人姐姐到了那個時候，必然不會珍惜自己，也舍棄了你的師傅啊什麼的，那你孑然一身了，那男的又不喜歡你，不如把你自己給了我。”
女子兇口又悶又疼，弄死這張破嘴吧。
夜溪握着她的手不讓她動，急急說道：“我又沒說你一定會那樣，我是說假如，假如――”
别激動。
女子冷笑：“你說那些話裡，可沒一個假如。”
“假如，假如姐姐要放棄這個世界，請你發揮最後的餘熱，把你自己給我吧，我非常想研究研究怎樣讓一個無可救藥的女人變回正常。”
呼吸，深呼吸――
這還不是在咒自己！
“呵，我憑什麼幫你？”
“憑我們有緣啊！且姐姐是個心軟的人，我們誤闖此地，姐姐沒趕我們走，也沒有生氣，還跟我好好說話。姐姐是個多麼溫柔善良的人兒啊。再且，姐姐讓我聽到你們的對話，還跟我訴說，難道不是讓我這個陌生人帶來建議的意思？”
女子一噎，我就濫好心一回，你怎麼就這麼多說法？說得我自己都信了！
幽幽一歎：“我見着你是個女孩子，忽然就――不贊同我的人太多，我想，或者一個女孩子，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會理解我呢？支持我呢？”
結果！丫的直接預約她死後事了！
紮心。
夜溪幹笑：“不好意思呐，我從來不支持愛别人愛得失去自我。”
這話，直接把女子說哭了。
一滴，兩滴...清淚緩緩流淌過臉頰，美得令人心碎。
夜溪那煞風景的卻是飛快取了一隻玉瓶挨個把淚滴收集了。
女子哭不出來了，沒法哭了，這還讓不讓人好好哭了？
哪裡來的逗比？
牽回去！
夜溪拿着玉瓶，晃了晃，用眼神問她：還有沒有？
女子白她一眼。
夜溪笑笑：“怎樣？美人姐姐，把你留給我吧。”
女子想發脾氣，可心裡沒火兒，定定瞧着她，說不出話來。
“姐姐，相遇一場不容易，我預感，咱們的緣分可不止萍水相逢這一點點，說不得，咱們日後要朝夕相處呢。不是妹妹我自誇，多少人因着我開啟了新人生呢。姐姐，給我吧，給我之後你就可以放心的為那男人死了。沒有負擔沒有顧慮瘋狂愛一場。因為――”
“有我給你收屍啊！”
“姐！我在成全你偉大的愛情啊！”
“給我吧！”
就這麼一個瞬間，女子内心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愛情，好像不偉大，她堅持的這種。
“姐！賭一把！”
“你...究竟是什麼人？”
女子終于想起要問問她的身份。
夜溪潇灑一笑：“相逢何必曾相識，妹妹我姓夜名溪，晝夜的夜，溪水之溪。”
“夜，溪。”女子淡淡點頭：“哦，那你給我什麼？”
“你跟我要什麼？天哪。”夜溪誇張叫了聲：“那男的不喜歡你你什麼都給他。我喜歡你你卻連個最後的皮囊都要我付報酬？”
“姐姐，我讓你的美麗容顔流傳千古還不夠嗎？”
女子久久沉默：“...是我腦子有問題還是你腦子有問題？”
“當然是你腦子有問題。”
“...”
夜溪想了想，到這會兒人都沒翻臉，對她也差不多是真愛了。
于是瞬間變得正經。
“這樣，我們來約定。假如你要不好時，仍舊對他求而不得無可自拔，不如交待在我手裡。如果不是這種情況，我們相忘于江湖。”
“可為什麼？”女子微微歪着頭，有些懷疑：“你是不是我師傅找來的？度我？”
夜溪搖頭：“同在世間談不上誰度誰。與姐姐說實話，我沒有那一項情感，我想知道那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假如我不能知道那個，我就想知道怎麼毀掉那個。”
一聳肩：“純粹搞個研究罷了。”
女子訝異的看她半天：“你真可憐。”
“...”
真的，本王不可憐。
“那麼，你究竟願不願啊？”
女子沉吟。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噗嗤，女子被引得笑出來，忽然就點了頭：“好哇。”
夜溪睜大了眼：“說好就不能反悔了哦。”
“嗯。”
女子笑着，也不知怎麼，對方說着這樣無禮近乎詛咒的話她卻有種莫名的輕松，或許真的是冥冥中的緣分吧，賭一把就賭一把呗，自己這條命，在乎的人也不會在乎...
心中又是一酸。
群聊早炸了鍋。
無歸不開心：你知不知道這裡頭的危險？萬一她把大災難帶給你呢？
鳳屠：合了你的眼？你要拯救她？
吞天：草率了啊。
火寶：不直接弄死她嗎？
無歸鳳屠吞天：...你的腦子不長的嗎？明明她是要幫她。
火寶：直接煉屍傀啊。
無歸鳳屠吞天：...有道理。
火寶：你們是在罵我笨？
無歸鳳屠吞天：你猜。
火寶：...
夜溪：緣分呗，咱冒冒失失闖進來，人家有那個不悅的能力，可對咱客客氣氣好聲好氣的，結個福緣吧。
讓無歸和鳳屠琢磨琢磨，該做個什麼契約好。
主仆是不可能的，人家交待的是身後，便是死後歸了夜溪，對活人也不能直接契主仆。
再說了，等級在這裡放着呢，别看美人黯然我見猶憐，人家一個念頭就能把他們打落雲端，這樣的實力對比，她去主仆契，純粹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