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詭異一笑,升平真人心覺不妙,隻見她猛的揚手,手裡的人便朝飛劍最密集的地方飛去。
那人被松開脖子,體内靈力卻一時周轉不來,被重創後的身體酸痛無法控制,眼睜睜看着鋒利的劍尖奔着他的要害而來,這可是蘊含了他師傅十成功力的一擊啊,我命休矣。
升平真人臉色大變,長袖一卷,硬生生收回,卻也隻收回後面的幾隻長劍,眼見得意大弟子就要命喪在自己全力一擊下,心頭大恸。
突然一道法力橫空出世,在劍尖離着他不足三寸時橫掃而過,叮叮叮,七八隻長劍落地,半空中的人也被一股大力接住放在一邊地上。
夜溪并未躲避,人被她扔出去擋住所有要害,前後左右釘滿長劍,最近一隻離着她腳尖隻一寸,她淡定舉步,走了出來。
宗主閃現身形,深深看着夜溪。
此時,不止宗主和升平真人與紅線真人到來,聽到動靜的各大峰主和幾位元嬰真人也都來了,俱看着夜溪,神态各異。
那一聲“老癟犢子”,他們可聽得真真的,同為前輩,對夜溪,不免心生不喜。
跟着來的還有蕭寶寶。
他去退人,事情還沒辦完,就聽到有人發來傳音符呼喊大家去看熱鬧――攬秀峰和錦華峰打起來了。
一個激靈,立即飛來,還沒到跟前,已迅速看清場中形勢,目光在衆多真人身上劃過,心思急轉,大叫:“錦華峰居心不良妄想打壓吞并攬秀峰一峰獨大,我攬秀峰弟子為自保和攬秀峰尊嚴奮起反抗,望宗主和各位前輩給小輩們做主!”
隻是一會兒不在啊,就鬧出這樣大事。兩峰群毆啊,宗主定然各打五十大闆。錦華峰的人打也就打了,他們不冤,可憑什麼攬秀峰的人也要跟着吃挂落,他們本來就是苦主。
好啊,既然已經鬧大,不妨鬧得再大些。上升到内峰内鬥的高度,誰還把弟子小打小鬧記在心上。讓升平真人和自家師傅掰扯去,反正師傅講不過人就跑。
想了這麼多,隻是一瞬間,蕭寶寶落在夜溪身邊,抓起她一隻胳膊,高聲說道:“有你什麼事?明明是錦華峰耍賴皮不要臉打壓咱們攬秀峰,有衆位前輩在,用得着你一個小輩出面?不說咱有師傅有宗主有各位長輩,沒看見升平真人才得知這事就趕過來重懲秦懷?升平真人這麼大公無私公正嚴明大義滅親,有什麼不能讓長輩去溝通的?”
大公無私公正嚴明大義滅親的升平真人黑了臉。
衆多元嬰真人彼此對視,暗道,這蕭寶寶太狡猾太陰險了,一來就給錦華峰扣上禍亂内門的大罪名。明着教訓師妹,實則罵了升平,還逼着宗門給他個交代呢。太陰了,這小子。不行,得回去給自家弟子好好說說,這樣光天化日之下都能黑的說成白的小人,以後可千萬别沾惹。
宗主仍隻是看着夜溪:“讓她自己說。”
夜溪開口:“内門大比――”。
蕭寶寶似恍然大悟,拉着夜溪對宗主笑道:“誤會誤會,原來都是誤會。宗主,是這樣的。我師妹不知道大比規矩,方才我忙着去辦些别的事兒沒來得及告訴她,她就帶着人來參加比試了,我――”
“閉嘴。”宗主淡淡道:“我要聽她說。”
蕭寶寶臉一白。
夜溪看的分明,宗主用了神識威壓,雖然一觸即收,但蕭寶寶仍是不免受了些微内傷。
當下不悅道:“一對一,欺負男人算什麼本事。”
嘶――,衆人吸氣,這是在挑釁嗎?這是在挑釁宗主嗎?這是在找死吧。
宗主沒生氣,反而一笑:“你對我?”
夜溪也一笑:“我的人自然我來護。”
霸氣!
可是――
衆人看向蕭寶寶。
蕭寶寶心都麻木了,能不能讓人好好感動了?能不能給留點兒面子了?
“小師妹――”
夜溪不耐煩,一巴掌撐在他臉頰上往後一劃拉,空空接手。
“師兄,你站好喽。”
蕭寶寶:站好就站好,你把我往你身後劃拉是什麼意思?
宗主看在眼裡,暗道,看來蕭寶寶的地位一落千丈啊,不知道夜溪的到來又給其他人帶來什麼影響?
眼角一掃,因為大比外門内門弟子皆可觀看,此時大廣場周圍圍得人山人海,中間除了當事人還有來看熱鬧的真人,還有兩峰弟子。
錦華峰的人皆被打倒地上,沒一個能自己爬起來的。而攬秀峰的人看着緊張無措,卻手裡握着法器立在夜溪身後,并沒有被這麼多的元嬰真人吓得退走。
這是,有變化了吧?
“攬秀峰弟子目無尊長,欺壓同門,違反門規。宗主,今日,紅線勢必要給我個說法!”升平真人怒道。
宗主淡淡點頭,看着夜溪目光變得嚴厲銳利。
紅影一閃,紅線真人将夜溪擋在身後。
“宗主,升平要說法也要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來。”紅線對着升平真人冷笑一聲:“咱們先說說我閉關時,錦華峰十七弟子對決我倆徒兒的事。再說說升平追殺我徒弟要斷我傳承的事。再說說錦華峰圍困我攬秀峰傷我衆多弟子的事。再說說錦華峰吞了我攬秀峰大比名額的事。”
頓了頓又道:“還有這内門大比,我攬秀峰赢得了錦華峰,我徒弟夜溪更是擊敗秦懷,他可是金丹了,我家夜溪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剩下九個名額,我們便發揚謙讓精神不要了吧。”
哄――,衆人嘩然。
還要臉嗎?
敢情委屈全是你受的,你一點錯沒有,還要占盡好處?
太不要臉了!
終于知道蕭寶寶跟誰學的了。
宗主氣樂,還沒找你算賬呢,一桶髒水全潑到人家身上,不要仗着我寵你就為所欲為。
夜溪拉拉紅線真人衣裳,紅線真人回頭。
“師傅,第一的虛名不要也罷,獎品給我就行了。”
紅線真人立即扭頭對宗主道:“那我們便謙讓到底,名,不要了。”
宗主更氣,我還要獎你重傷了宗門重點栽培的金丹弟子?
當下不理會這一茬,隻沉沉看着夜溪:“我瞧着,你這小徒弟有話要跟我講吧。”
夜溪伸出頭來:“宗主,你要講,我奉陪。”
嘶――,這是公然挑戰了啊。
宗主不怒反笑,紅線真人心一提,這是要發火啊。
隻見她上前一步,元嬰期的威壓朝着夜溪撲頭蓋去。
紅線真人同樣上前一步,放出威壓,将宗主的威壓悉數接下。
宗主淡淡道:“說來,每個峰主的親傳弟子無不是經過層層考核,你卻是個例外。正好今日,我便試你一試,也是對宗門負責。”
紅線真人不悅:“既然已經收了,何必再來試探。”多此一舉嘛。
夜溪又冒出頭來,明亮甯靜的眼睛,透着幽深,隻見她不怕不躁,來回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
夜溪獨白:果然交情好,怎麼聽着師傅方才那句跟撒嬌似的?
宗主臉色頓時變得冰冷,這個時候,還沒眼色。見到她師傅替她擋着,不感動不擔憂不感激,狼心狗肺。
此子不能留。
宗主心一冷,決定要逼走夜溪,連帶對紅線還未看清夜溪真面目的愚鈍也生了氣,霎時,五分的威壓陡然增加到十分,向着夜溪又走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