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坐着馬車走了,隻是他們的馬車走到村口的時候,後面有一輛馬車遠遠的跟着,他也沒有在意,一路回了明月繡坊。下了馬車,吩咐夥計将香囊卸去後院放好,走進了繡坊内。
唯恐掌櫃的發現,管家始終提着心坐在後面的馬車裡,甚至都已經想好如果被掌櫃的發現,他該說什麼樣的說辭,沒想到掌櫃的竟然沒有發覺,一路回了鎮上。
感覺馬車停下,管家打開車簾,低聲呵斥車夫:“怎麼停下了?”
“管家,前面的馬車也停下了。”
車夫跳下馬車,立在車旁,恭聲禀報。
管家擡眼望去,馬車停的地方赫然寫着明月繡坊幾個大字,還有幾名夥計從裡面出來,搬運香囊。眼珠子轉了轉,下了馬車,吩咐車夫:“你在此等着,我進去看看。”
車夫恭敬的應聲,牽着缰繩等在原地。
管家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走進了明月繡坊。
來繡坊的不管是買東西的,還是來賣繡品的,都是些女人,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長得有些猥瑣的大男人進了繡坊,這還是第一次,所有的夥計都愣住了,齊刷刷的看向他。
猛然接受到這麼多異樣的目光,管家心裡發慌,擡起的腳碰在了門檻上,差點摔倒在地,幸虧一個搬香囊的夥計正好走到他身邊,伸手扶了他一把:“您慢一些,這要是摔倒了,可會磕的鼻青臉腫的。”
出了醜,管家的老臉紅了紅,急忙拱手道謝,才小心翼翼的擡高腳,走進繡坊内。
店内的夥計回過神來,急忙迎上前來問:“您要點什麼?”
問完,還止不住的打量管家,想着這人也不像是有毛病呀,來他們店裡做什麼。
管家好歹也是跟在張财主身邊,見過世面的人,剛開始的心慌鎮定下來,便開始挺直腰身,和往常在府裡一樣,捋着自己那幾根數的清的胡子,在店内慢悠悠的轉起來。
幾名夥計面面相觑,想着要不要去禀報掌櫃的一聲。管家這才皺着眉頭問:“你們這繡坊裡沒有香囊?”
聽他問起香囊,剛才的夥計又迎上前來,堆着笑臉說:“咱這繡坊裡是有香囊的,隻不過近期有一個大主顧,香囊讓他全買走了,如果您想買,可等幾日再過來。”
管家的眉頭皺的更深:“還要等幾日,可我今日就想要一個。”
隻要一個,夥計咬了咬牙,道:“您稍等,我即刻去禀了掌櫃的,看看能不能給您勻出一個來。”
管家點頭,夥計飛快的跑去了後院。
夥計原想着,剛運來五百個香囊呢,拿出一個來賣應該是可以的,大不了讓顧姑娘再多做幾個過來。沒想到掌櫃的聽完以後,直接拒絕:“你去告訴客人,香囊沒有了,讓他幾日後再過來。”
夥計隻好回來将掌櫃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管家。
管家倒是也沒為難,看似不經意的問:“你們繡坊内的香囊,大概多少銀子一個?”
“這個不一定,幾兩銀子到幾十兩銀子都有。”
管家聽的身體一震,蛤蟆眼都要鼓出來了,好家夥,幾十兩銀子一個,那顧家得賣了多少錢。想到此處,多餘的話一個字也沒說,急匆匆的出了繡坊,坐上馬車,吩咐車夫趕快回家,他要趕快禀報老爺這件事,他們也可以做香囊,要是這樣的話,可比種那些破莊稼地強多了。
張财主聽了管家的話。驚得從椅子上掉下來,不相信的又問了管家一遍:“你說的可是真的?”
管家點頭:“千真萬确,小的親耳聽繡坊内的夥計說的。”
“怪不得顧家的那個二丫頭近來如此嚣張,原來是真的掙到銀子了。”
說完,對着管家伸手:“扶我起來。”
他身體臃腫,比管家還胖,管家彎下腰身,伸出雙手想費力的扶起他,奈何張财主實在太胖了,管家用了吃奶的力氣也沒有扶起他。
張财主氣的吹胡子瞪眼,邊自己費力的爬起來,邊對着管家喊:“你個廢物,從今天開始少吃一些,将你身上的肥肉減下去一些。”
少吃一些,那還不要了自己的命,管家額頭上的汗珠立刻掉下來了,“老、老爺,您看到在這次小的有功的份上,這飯食就不要減少了吧。”
隻爬起來這一會兒功夫,張财主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将肥胖的身體癱在椅子上,用鼻子哼了一聲,“你說你,一個管家,吃的比老爺我還胖,成什麼樣子?”
“老爺不要生氣,小的知錯。”
管家腆着笑臉認錯。
張财主狠狠瞪了他幾眼,才眯着綠豆眼睛說道:“你去打聽一下,這顧家的香囊是如何縫制的。”
管家應下,趕緊扭着肥胖的身子退出去了。
三千兩,那是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掌櫃的走了以後,顧灼将銀票拿進了東屋,交給了顧南,顧英領着盛兒和俏俏也随着走了進來,一家人看着那一沓厚厚的銀票,都感覺是在做夢一般。
“他爹。”
張氏開口,聲音顫抖的厲害,對着顧南伸出手:“我能摸摸這些銀票嗎?”
顧南連身體都是顫抖的,聞言紅着眼将銀票放進她的手裡:“你好好看看,這些銀票都是咱家的,咱家以後有銀子了,再也不用受窮了。”
張氏紅了眼眶,拿起所有的銀票,一張一張仔細的看完,眼中的淚水禁不住流下來,聲音哽咽:“我們家以後以後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
顧英也紅了眼眶,嘴唇哆嗦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娘,我也想看看。”
張氏擡起衣袖,擦了擦眼淚,将銀票遞給她:“你們都好好看看,這就是銀票,是咱們家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東西。”
顧英顫着手接過,唯恐銀票掉到地上會摔碎了般,趕緊蹲下了身子,将銀票放在自己的身體上,和張氏一樣,一張張的仔細看,她不識字,連銀票上寫得是啥她都不明白,可這也阻擋不了她開心的笑起來,笑容燦爛,如那剛盛開的花兒一樣,豔麗了整個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