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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一隻手,換得了一條命嗎?

野玫瑰 海天 4649 2024-01-31 01:06

  610一隻手,換得了一條命嗎?

  雖然這個孩子的來臨并不在我的計劃之内,但自從我接受了這件事後,就全心全意地等待着孩子的降臨,甚至将工作都放到了一邊。

  原本我還滿心希望,想等着孩子出生的那天,想看看這究竟是個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究竟是像三爺多一點,還是像我多一點。

  隻是,我終究沒有盼到這個孩子,也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離我而去。

  三爺一直在我身邊安慰着我,他說人才剛剛醒,身體還很虛弱,一直哭容易傷身體。可好好的一個孩子,說沒就沒了,我怎麼會不難過呢?

  三爺在我的身邊安慰了我很長時間,我才漸漸平靜下來。等到我的情緒稍稍穩定之後,他讓醫生過來檢查一下我的身體狀況。

  我跟個牽線木偶似的,呆呆地躺在床上,接受着醫生對我的一系列檢查。

  在做了初步的檢查之後,醫生對着我跟三爺說道:“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但畢竟是小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一定要好好調養才行。要是落了病根,以後就不好再要孩子了。”

  三爺記下了醫生的話,點了點頭。

  他看着我的目光充滿了憐惜和心疼,我知道他想讓我好好地撐下去,想讓我振作起來,從失去孩子的陰影中早日走出來。

  我知道,真的,我都知道,隻是,我現在根本就做不到。

  就好像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挖空了一樣,特别的疼,到了後來,疼的根本連一點知覺都沒了一般。

  我爸媽和錢錢在接到我醒來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醫院。

  錢錢翹了一個頒獎典禮,直接趕來了病房。來的時候,她的經紀人還在勸她,說她這麼做,那些媒體一定又會一通亂寫來抹黑她。

  錢錢沒聽她經紀人的話,隻是定定說道:“他們愛發那些通訊稿就發吧,難道潑在我身上的髒水還少嗎?現在,躺在醫院的人是我姐姐,我要是不來,那就根本連個人都不是。”

  她不顧經紀人的阻攔來看望我,我心裡既感動又擔心。在這種時候,還有這麼多人陪着我,确實讓我覺得心裡特别的溫暖,但與此同時,我也會擔心錢錢。

  娛樂圈那是什麼地方?

  槍林彈雨,明槍暗箭,她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并不容易。當初楊藝對她的刻意刁難,幾乎讓她一下子跌落神壇,可在那個時候,她為了陪着爸一塊去美國治病,還是毅然決然地跟着我們一塊走了。

  在被楊藝打壓的那段期間,她所有談好的合作跟代言都被取消,最後還是因着楚言的關系才接到了一部7;150838099433546戲。

  但即便僅僅手頭上隻有一部戲,她還是很好地抓住了這個時機。在跟組的幾個月裡,她磨煉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演技,還有自己的心志。

  如今的錢錢,雖然已經站在了讓很多人都為之仰望的高度,但還是有不少無良媒體等着挖她的黑料,等着她重新跌落下來,萬劫不複。

  除了我爸媽跟錢錢之外,孟岐夫婦很快也到了。

  因着程恪的原因,孟岐不管在生活還是工作上,都特别的照顧我。他能這麼快趕過來,說明他對這件事真的上了心。

  他看到我的狀況,對着我說道:“你安心養身體,公司的事情,一切有我撐着。不管什麼時候,程氏永遠等着你回家。”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若說三爺讓我體驗到了愛情的滋味,讓我見識到了一個新的世界,那工作就像是我的二次生命,讓我鍛煉了自己的能力,也成長了許多,自信了許多。

  三爺讓我從一個女孩兒變成了一個女人,而工作讓我從一個女人變成了一個自信的女人。

  我對着孟岐點了點頭,心有戚戚:“好,我知道了。”

  雖然程恪已經走了,但孟岐卻還是像親哥哥一般照顧着我,就像是徐嘉若一般,雖然我們一個在北京,一個在海城,隔得可謂天南地北,但距離并沒有拉遠我們之間的親情。

  徐嘉若曾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風塵仆仆地一路從海城趕來,想等到我醒來的那天。

  但中途還是因為海城的公司出了點事情,才不得不提前離開。

  他是在昨晚走的,我媽在我醒來後,就第一時間給他去了電話報平安。他回說自己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隻是這些天實在抽不開身,所以隻能等過些天再來北京看我。

  他真的對我很好,完完全全把我當做親妹妹看待。

  雖然失去孩子這件事讓我特别的痛苦,可當我看到,在我的身邊還有這麼多人陪着我,還有這麼多人希望我能振作起來的時候,心裡被裝的滿滿的,覺得特别的感動。

  溫婉是跟着孟岐一塊來的,她在孟岐說完後,也上前寬慰了我一聲:“好好養身體,别太難過了。”

  “恩。”我點了點頭,隻是當我的目光掃到她的小腹時,還是免不了有些黯然。

  溫婉是在我之後不久懷孕的,現在肚子已經微微有些顯懷。

  看到她輕微隆起的小腹時,就讓我想到了我失去的孩子,鼻子不由有些酸酸的。

  在場的人大多都注意到了我的異樣,溫婉蓦地有些抱歉,孟岐随之将她拉開。他們倆夫妻的關系本來就不太好,雖然有了孩子,但據說孟岐待在公司的時間都比家裡長的多。

  我擔心兩個人會因為我這件事而吵架,連忙開口說道:“跟嫂子沒關系,是我自己的原因。我隻是比較羨慕而已,以後你們的孩子出生了,可一定要叫上我,我去産房外面迎接這個小生命的到來。”

  聽到我的話,在場的衆人微微都笑了起來,我媽笑着說我還是個小孩子脾性,而三爺則是不動聲色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對着他淺淺笑着,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我會努力撐過去的,真的。

  三爺的父親一直到下午才露面,彼時,病房裡還剩下三爺跟我爸媽在陪着我。

  他來的時候,還提了不少補品,隻是我卻不願意見他。

  我爸媽因為他的遲來,微微有些面色不悅,就連三爺的面色也不好看。隻是,看他們這個樣子,似乎還不知道,我的孩子沒了,是因為喬爺的緣故?

  喬爺在慰問了我一番後,對着我爸媽跟三爺商量:“我這裡,有些話想單獨對念念說說。”

  三爺的面色有些不解,直接回了一句:“有什麼話,你就現在直接說吧。”

  喬爺猶豫了半晌沒說話,到了後來,開口的還是我爸媽,拉了拉三爺,對着他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去外頭坐一會兒吧。”

  在這個時候,我心裡其實已經暗暗想到喬爺要跟我說什麼了。

  要說心裡不恨是不可能的,但我之所以沒有當面跟他撕破臉皮,心裡還是有着我自己的考量。

  他既然想單獨跟我談話,倒不如先談談吧。

  要說喬爺其實也是個聰明人,經過了一上午的時間,我的心情已經平複了不少,隻是關于孩子的問題還不能去多想,一想心裡就會痛。

  我看着三爺,對着他說道:“你要不先回家休息一會兒吧,躺幾個小時也好,我沒事的。”

  聽我爸媽說,他抛下了一切,在我的病床前守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一直等着我醒來,整個人也在這段時間裡消瘦了不少,就連他們都看的特别心疼。

  我要說不心疼他是不可能的,這會兒自然也想勸他先好好回去休息一下。

  “好。”他稍稍頓了頓,當對上我那期盼的眼神時,才點了點頭。随後,他看向了我爸媽那邊,雖然并沒有說話,但眼神之中的涵義不言而喻,希望我爸媽在他不在我身邊的這段時間裡,能好好地照看我。

  三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等到人都走了,病房裡隻剩下我和喬爺兩個人的時候,我神色漠然地将頭撇到了一邊,對着他淡淡說道:“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麼?”

  喬爺站在我的病床前,小意說道:“念念啊,我知道之前那件事是我對不住你,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你相信我,我那時候就是鬼迷心竅了。那人是來殺我的,我就想着跑,但你流産這件事,我真的不想看到。”

  饒是他這般辯解,但“流産”這兩個字還是硬生生地刺痛了我。

  要不是他将我當做擋箭牌,我不會流産。

  更可恨的是,在此之後,他竟然不顧我的死活就自己一個人跑了。

  我聽說那次他也受了點傷,但最終還是被保镖給救了下來。就連現在,我看到他的手臂上還打着一層石膏,可這一切,并不能抹殺他在明知我是個孕婦,是他的兒媳婦的情況下,卻将我推向了殺手的刀這件事。

  我該慶幸嗎?

  慶幸那個殺手并不想對我動手,在最後關頭移轉了刀柄的方向,使得刀插入的并不是我的心髒,而是我的肩膀。

  可一直到現在,我的肩膀在麻藥過後,還是感覺到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隻是,肩膀上的傷口總有一天會痊愈,但我心裡的傷口呢?

  那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是活在我肚子裡的小生命,可沒想到,他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我。而這件事的劊子手,竟然是孩子的爺爺!

  呵呵,這多可笑?

  喬爺對着我繼續說道,希望能勸服我:“念念,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可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我們就讓他這麼過去行嗎?當時那個要殺我的人,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就我們兩個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隻要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我們就讓這件事翻篇好嗎?”

  對于這話,我瞬時變得特别激動,對着他難以置信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讓所有人都以為,我的孩子是被那個殺手害的,而不是被你親手推到刀子的口上嗎?”

  “哎哎哎,你小聲點啊!别大聲嚷嚷!”一聽我說這話,喬爺連忙說道。

  “你當初既然能做出那種事,怎麼、現在我連嚷嚷都不行了?那可是你親孫子啊!是你親手送他去死的,你知道嗎?!”越說到最後,我就變得越來越激動,眼眶裡全是淚水,根本停都停不下來。

  “念念,那這樣、這樣行不行,之前說好的那兩條運輸線,我隻要韓國的成不成?隻要韓國的就行。”說到這裡,他一見我那淡然而冷漠的面色,幹脆直接說道,“不不不,我連韓國的都不要了,兩條運輸線都不要了,然後,我們就當孩子這件事都是那個殺手幹的,跟我沒關系好嗎?”

  這又是算什麼?

  當初我為了在喬爺的手上救下秦野,不惜讓出兩條運輸線的利益;而現在,喬爺為了能讓我息事甯人,則想着用這兩條運輸線抵過。

  我冷眼看着他,前所未有地感覺到了一陣冰涼。

  他完全就是一個冷皿動物,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

  我對着他冷冷質問道:“你斷了一隻手,換的了我孩子的一條命嗎?”

  喬爺對着我言辭懇切地說道:“念念啊,這事兒我知道,真是我對不住你。可你也要想想,我怎麼說都是阿讓他爸,要是他知道了這件事,難道你真想看着我們父子反目嗎?我們父子倆過了這麼長時間才重逢,你總不能讓阿讓再也不認我這個爸吧?”

  這些話就像是一根刺一般,一下子戳中了我的軟肋。

  原本上回經過在鹽城看到那個清秀少年和秦野的事之後,三爺因為不屑于喬爺的這些做法,加上他還因此想到了劉清風的事情,所以跟喬爺的關系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疏遠。

  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三爺的親生父親。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成了我事事退讓的主要原因。

  可我萬萬沒想到,現在他居然抓着這一點,想利用他跟三爺的父子親情,以此來威脅我。

  他明明知道我最重視的人就是三爺,不想讓他傷心難過,可現在,他卻利用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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