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驚雲始終不肯回頭去看,央落雪可笑起來:“你這樣的人,我怎麼會愛上你這樣的人?”
“本來你就不該愛,所謂愛,是相互的。”
“你可以不愛我,可你沒有理由阻擋我對你的愛,比起她對你的愛,我更堅定,畢竟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打動我,站在原地我都巋然不動。”
聽央落雪那樣說,阮驚雲轉身看着央落雪,忽然好笑的說:“你真的确定愛我麼?”
“我确定。”央落雪已經孤注一擲,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退縮,但阮驚雲看着她的眼神并不盡然。
他們相互看着,央落雪問:“你不相信我?”
阮驚雲轉身過去:“對一個從來沒想過要給她愛憐的人,我沒資格問是不是相信。
安然的愛對我有所遲疑,是因為顧慮太多,而你不一樣,你可以一意孤行,但是比起你,安然更誠實,她的感情我能看穿。”
“那我的感情你就看不穿麼?”央落雪眼底閃過一抹陰柔,安然如果不除掉,絕不是好事,如果能把安然除掉,即便是阮驚雲會怨恨,但也可以讓阮驚雲乖乖就範。
她有的是時間來等。
阮驚雲沒回頭:“落雪,我把你看成和踏雪雲端她們一樣的人,你也把我看成一個兄長,這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你先休息,吃過藥已經沒事了,你的人也都在周圍,我先出去看看。”
“這麼大的雪你要出去?”央落雪難以置信。
阮驚雲拿了外套:“還好。”
阮驚雲出了門,外面的風雪确實有些大,但阮驚雲看了一下,隻是風雪大了一些而已,并不能阻擋他去找安然的腳步。
安然睡的迷迷糊糊的,聽見樓下似乎是有什麼聲音,當當敲着門。
從被窩裡面前來安然看了一眼外面,推了推身邊的阮驚世:“你起來一下,是不是有什麼人在外面?”
阮驚世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安然:“做什麼虧心事了,半夜還能聽見鬼叫門?”
安然不理會阮驚世,仔細聽着,又看了一眼窗戶那邊已經被積雪全都蓋住的玻璃,起身朝着閣樓的樓梯走過去,阮驚世也起身站了起來。
“真麻煩!”
歐陽軒睜開眼:“怎麼了?”
“要去洗手間,我去看看。”阮驚世跟着去了閣樓下面,安然一邊下去一邊聽着門口的聲音,努力分辨着是不是風的聲音,畢竟這種天氣,如果是風的話,也能敲門似的聲音。
下到樓梯下面,安然站在門口停頓了一下,風雪太大了,打開門會把房間裡面的熱氣都給驅散,安然不能一點顧忌都沒有。
“有人麼?”安然站在門口問,門外遲疑了兩三秒的時間,傳來阮驚雲粗重的聲音:“是我。”
安然愣了一下,沒有多想,忙着把房門打開了。
呼嘯的北風從門口鑽進門,安然看着眼前好像個雪人一樣的阮驚雲,完全沒反應。
阮驚雲站在門口,眼睛都結冰了,阮驚世一看是阮驚雲,二話不說,擡起手把阮驚雲拉了進去,進門沒好氣的給阮驚雲往下面掃雪。
安然忙着關上門,轉身看着阮驚雲。
阮驚雲被風雪吹的好像是一個長了人身的雪人,全身貼着皮膚的地方風雪都結冰了,往下掃落都成了一塊塊半凝結的冰塊,皮膚也都紅着。
“你幹什麼啊?”
安然忽然紅着眼睛朝着阮驚雲喊着,阮驚雲面容紅着,臉上全部都是僵硬。
“驚世,弄些熱水給我。”阮驚雲聲音有些沙啞,阮驚世轉身馬上去準備熱水。
安然慶幸,這邊現在不用燒水,她以為是一早就有熱水器的,但熱水器是後來才安裝的,就是洗澡的地方也是沈雲傑專門為了景雲端準備的,倒是給他們用上了。
“水熱了。”阮驚世打開門,叫阮驚雲進去。
阮驚雲轉身朝着浴室那邊走,脫掉身上的衣服,安然站在後面本來沒動,阮驚雲走到浴室門口告訴阮驚世:“上樓睡覺,安然會留下。”
阮驚世走到門口,本打算陪着他哥洗澡,停下看了一眼安然,這才轉身去樓上。
安然想了一下,走到門口去。
門開着阮驚雲全身凍的紅着,安然想不管他,想罵他兩句,萬一出了事情怎麼辦?
話到了嘴邊安然又吞了回去,到底是沒說出來。
安然從門口紅着眼睛進去,門關上,脫了衣服去陪阮驚雲洗澡。
阮驚雲泡在浴缸裡面,仰起頭靠在那裡,安然從外面進去,坐在阮驚雲身上,擡起雙手捧着阮驚雲紅腫的臉:“看明天你怎麼出去見人?”
“臉都不要了,還見的什麼人?”阮驚雲冷嗤,絲毫不見一點退卻。
安然的手一縮,想要拿回去,但想了想用力捧住。
阮驚雲緩緩睜開眼看着安然,擡起一隻紅腫的手握着安然的手:“我怕你吃不好穿不暖。”
安然本來已經不想哭了,但聽見阮驚雲說話,眼圈忍不住又紅了。
輕輕的摩擦着安然的手,阮驚雲說:“我能容忍你跟着我吃點苦,受點累,有些委屈,但要我看見,我看不見的,我不能忍受。”
安然忍住眼淚,想要眼淚吞回去,但安然發現根本就吞不回去。
看着安然哭,阮驚雲擡起手把安然貼在懷裡,他強壯的身體一挨上安然,安然的身體立刻緊繃不少,即便是泡在熱乎乎的水裡,也還是能感覺到他從骨骼裡面冒出來的冰寒。
安然趴在那裡:“我不喜歡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特别是央落雪,我做不到視而不見。”
“呵……”
阮驚雲在她耳邊輕聲發笑:“如果不是這樣,我才擔心。”
安然抿着嘴沒說話,阮驚雲用水給安然洗着身體:“如今京城四方雷鳴,爸爸和景叔都去了外面,這是個機會,也是個劫難,如果我不能壓住外面的氣勢,将來的阮家勢必沒有立足之地。
生在名門之中,會有一定的代價,起碼我能抱着我心愛的女人洗澡,我已經很知足了。”
安然看着阮驚雲:“如果要為了阮家做出犧牲,而這個犧牲是我,你會如何選擇?”
阮驚雲回答的幾乎毫不猶豫:“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會選擇阮家。”
安然看着阮驚雲,清幽的眸子流轉着說不清的情愫,她應該是不高興的,但她隻是有些遺憾,卻沒有不高興。
抱着阮驚雲,安然摟着他結實的肩膀,不願說話!
或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