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你回家了嗎?小寶還好吧?”張宛心剛走,阮瀚宇就走了上來,伸手要來摸她的臉,木清竹也不知為何,心情郁悶地躲開了。
她想起了剛剛在電梯裡看到了麗娅那滿臉春色的模樣,心中堵着的氣更加不順了。
阮瀚宇的手摸了個空,微愣了下,看她臉紅紅的,心思微動。
“小寶有沒有說想我?”他笑笑,溫聲問道,眼裡卻閃過絲痛色。
“有,他哭着不願意我離開。”小寶的哭聲猶在耳邊,木清竹的心猛地扯了下,擡起了眼來,鼻音很重。
阮瀚宇沉默了。
“瀚宇,我準備去趟美國。”她想了想,果斷地說道。
“哦,你要去幹什麼呢?”聽到她要去美國,阮瀚宇眉眼動了下,還是關切地問道。
“當然是去處理那邊的事了,現在全歐美國家的車都被召回來了,我必須要盡快過去一趟。”木清竹神情有些疑重。
“好。”阮瀚宇幾乎隻是想了一會兒後,就馬上答應了,“什麼時候?”
“明天。”木清竹清晰地答。
阮瀚宇擡頭望着她,眉目深遠,目光幽深蒼翠,“如果那邊的事忙,你就多呆幾天吧。”
他伸過手去,大手用力圈起了她,摟入了懷中,用下巴噌她的秀發,茫然的叮囑道。
多呆幾天?這是什麼意思!
木清竹心中泛起了酸味,很不是滋味,是不是好讓自己出去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麗娅呢。
正在這時,對面辦公室裡傳來了席雨軒與張宛心的争吵聲。
二人都扭過了頭去。
“瀚宇,席澤堯已經向張将軍家提親了。”木清竹輕聲解說道。
阮瀚宇眉眼間動了動,臉上有些微的冷笑。
“哦”他若有所思,隻是淡淡地‘哦’了聲。
“清竹。”阮瀚宇低頭看着她,輕聲喚道。
木清竹擡頭看他,二人四目相對,目光裡都有依依不舍的深情與沉痛的無奈。
阮瀚宇額角的青筋動了下,眸色晦暗,“你要記住我曾經說過的話。”
有些事情,他不想讓她知道得太多,怕她會擔心,如若她能離開幾天,也是好的,這樣想着隻是輕輕的叮囑了幾句。
木清竹的眼睛有些空洞,滿腦子裡都是麗娅的身影,笑容就有些凄涼,阮瀚宇說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聽到。
很想問下麗娅剛剛是不是來了他的辦公室,來有什麼事,可話到嘴邊,就看到阮瀚宇狹長的明眸正深深地望着她,那明眸裡是深情似海,牽動着她的心。
一瞬間所有的想法又都消失了,她再次相信,他對她的愛,也深信他不會被麗娅所勾引的。
二人彼此望着,似乎還有說不完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門‘呯’的一響,張宛心臉有怒容的走了進來,嘴裡直嚷嚷:“豈有此理,當他是我的什麼人了,竟然敢命令我離開這裡。”
木清竹與阮瀚宇對望了一眼,彼此都心裡明白了,對張宛心的仗義很感動。
“你們聊吧,我先走了。”阮瀚宇淡淡說了句,朝着外面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席雨軒正站在走廊裡,滿目陰沉。
阮瀚宇略略走近了些,眸色森冷,他想避過他而去,卻聽到席雨軒低聲喝道:“阮瀚宇,你公司的車罪據确鑿,就是拉上張将軍也保不了你們,還是潔身自愛吧。”
阮瀚宇一聽,頓時大怒,語氣沉然:“席雨軒,不要以為你現在是官,就可以講話沒有分寸,告訴你,我的公司光明磊落,從不幹任何違法的勾當,現在的罪證不清不楚,嫌疑很大,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倒是你,我奉勸你,你爸爸的選舉在即,還是把心思用在那裡去吧,到時不要在我這裡栽了跟頭,遺恨千年了。”
阮瀚宇全身的氣焰很足,強勢霸道,豪不示弱地與席雨軒面對面站着,二個男人的眼裡都有分明的敵意。
“我可是勸你了,到時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席雨軒的心被阮瀚宇的話弄得七上八下的,臉色陰沉,嘴角邊是陰冷的笑意,可他卻兇有成竹的說道:“那好,我們就走着瞧好了。”
說完這句話,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扭頭走了。
阮瀚宇怔住了,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惶惑不安,他握住了拳頭,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辦公室裡。
木清竹就站在門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耳裡,久久站着,眼前閃過了阮***病容,心裡如車輪輾過。
阮瀚宇邁向辦公室的沉重背影恍惚如烙鐵般印在了她的心上,這麼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沉重的背影,以前那個意氣風發,霸氣側漏的男人不見了,他的腳步是那麼的沉重,背影都是那麼的潇索,木清竹忽然就覺得心裡透不過氣來,再也沒有了對他的點點猜疑。
空氣裡的沉悶壓抑籠罩在了整層樓裡,一陣窒息的炫暈讓她差點站立不穩,她扶住了門框,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時,看到了席雨軒深沉的眼,他正望着她,臉上的神色不明,眼眸裡有一種她看不懂也不願意看懂的光。
“清竹。”他低低叫了聲。
木清竹隻是眸色清冷地望着他。
“清竹,如果可以,離開這裡吧。”席雨軒一字一句,輕輕地點醒道,說真的,他不願意看到木清竹在接下來的遭遇中受到傷害,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都沒法說清楚,雲霁那個女人顯然已經失心瘋了,她是不會放過阮氏集團的。
離開這裡?什麼意思?
離開這裡即就是離開阮瀚宇嗎?
那怎麼可能。
幾乎是想都沒想就開口了:
“席廳長,不管什麼時候我都相信阮氏集團是清白的,我會拿出證據給你們看的,即使我因此深陷困境中,賠掉性命,也會不離不棄的。”她堅毅地說完這句話後,扭頭回到了辦公室裡。
席雨軒沉沉站着,心有所動。
美國洛杉機。
阮氏集團所有的豪車都堆放在廠區裡,蕭瑟零落,往昔井然有序的火熱場面不見了,工廠的職員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着話,議論着。
木清竹走進廠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她直接來到了廠房的辦公室裡。
文尚清看到她過來,慌忙迎了出來。
“木副總。”他很有禮貌的打着招呼,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文經理,梁老呢?”木清竹看了眼辦公室,直接問道。
“哎,公司停業好幾天了,梁老今天家裡有點事就先回家了。”文尚清的心情有點沉悶。
“好,那你幫我通知他,讓他下午過來一趟,我有事找他。”木清竹簡短地說完,朝着外面走去。
文尚清要跟出來,她扭頭,笑笑:“文經理,你忙自己的吧,我随意看看。”
放在展銷廳裡漂亮大氣的汽車,擺在這廠房的空地上,蒙上了一層灰影,怎麼看都顯得荒涼落寞,更像是被人遺棄的二手車。
木清竹慢慢踱着步,心裡卻在思考着計策。
一會兒後,從廠房裡提了輛車出來,開着車子獨自外去了。
聖勞倫斯河的支流邊,溪水清清,綠草如茵。
這裡水資源豐富,環境特别清新。
當木清竹從車裡走出來時,景成瑞已經站在河邊了。
“瑞哥。”木清竹走下來,輕聲打着招呼。
那年,就是在這條支流旁遇到了景成瑞,開啟了她人生嶄新的一頁,對這個男人,她是心懷感激的。
“小竹子。”景成瑞迎上她來,笑容親切。
在她的面前,他的笑容永遠都是那麼的親切。
“瑞哥,不好意思,打擾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現在阮氏集團有難了,她卻找他來了,平時從不見她聯系過他。
“小竹子,你與瀚宇現在都還好吧?”景成瑞淡淡地問,探究的眼光落在她有些憔悴的臉上。
“還好。”木清竹點了點頭,很明白他話裡行間的意思,阮氏集團遭難,整個地球人都知道了,更何況景成瑞這個生産豪車的集團公司總裁呢。
“怎麼會這樣呢?”景成瑞皺起了眉來,在他的眼裡,阮氏集團再傻也不至于做出這種事來,顯然,這是被人做了手腳了。
“瑞哥,這事還在調查階段,但我是不會放過兇手的。”木清竹堅決地說道,說完避開了話題,像是下定了決心般,說道:“瑞哥,我知道你們公司有智能車載系統,能否高價賣一批給我嗎?”
她這樣說着,并不抱什麼幻想。
畢竟智能車載系統,是景順集團的優勢,他們集團公司,即使在阮氏集團的車雄霸了整個世界的時候,他車裡的銷量也保持了第二的暢銷記錄,現在向他提出要買他的這套系統,對于商業競争市場來說,他未必會同意的,即使出高價,也未必會同意的。
這是他們公司的技術優勢,賣給她,也擔心阮氏集團會把這先進的技術學了去。
事實上,阮氏集團也已經開始研發了,但技術方面仍然沒過關,不能賣到全球來。
她不指望他會同意的。
果然,他沉默了會兒,并沒有說話。
“對不起,瑞哥,我知道你有難處的,不打擾了。”木清竹會心的笑笑,理解他的難處,準備要離去。
“小竹子,如果你買了我的,也不好,這樣吧,我技術轉讓給你。”就在木清竹準備離去時,景成瑞的聲音如天籁之音傳來。
“真的嗎?”木清竹轉頭,驚喜地問道。
“當然,誰叫阮瀚宇娶的是你呢。”景成瑞微微一笑,無奈的說道。
木清竹眼裡有溫熱的液體溢出。